呈帶狀分布的靈力就像是懸浮在空氣中的河流,在林瑯的手中飄來飄去,每一條靈力都有它獨特的顏色。
林瑯抬手看著自己的,她的靈力又少又稀薄,甚至沒有什么顏色。
那更像是一坨透明的凝膠,就這么干巴巴地貼在她的身上,只有從手臂至雙拳散發出的紅光是如此的危險且美麗。
而手鐲上散發出的靈力則散發著穩定且令人安心的淡紫色光芒,就像是陸掌門偶爾會對她露出的溫和笑容,讓人心情平靜。
而這盤旋在神麟國朱禁城上空的、宛如銀漢光帶一般令人過目不忘的靈力洪流,則是她現在唯一的目標。
那個叫天衍的女孩,不,或者說她的師父的師父,天衍道人,給了她這雙能窺探他人靈力的眼睛,又給了她一個小小的根本算不上是任務的任務。
那就是找到這座城中的偽神。
找到祂,吃掉祂,或者處理掉祂。
不能讓那家伙醒來,不能讓一百年前的事情再上演。
林瑯發現自己很快就接受了天衍交給她的任務,就像她輕而易舉地接受天衍和她長得幾乎一模一樣這一不爭的事實,就像是常識一般。
常識告訴林瑯天衍就是她的一部分,而她現在則需要去處理一個偽神,這沒什么好奇怪的。
反倒是飯點要按時吃飯,睡覺前要先刷牙之類非常識的事情,在現在的林瑯看來比較難以接受。
“靈力的長河嗎?就算是被人封印著也如此之強,真不愧是偽神。”
林瑯面對著祭壇的入口,說實話她現在心情比較復雜,不是突然接受了自己是某個人的某個碎片又是她的本身的這一設定,而是,她不知道該怎么去搞開眼前這個看起來漏洞百出的封印。
就這么砸一拳下去會不會有點不合適?
會不會有什么奇怪的東西就這么冒出來吧?
“琳瑯!快停下,不能接近這里!”匆匆忙忙追上她的那對雙胞胎異口同聲地對她喊。
“我說,我們很熟嗎?”少女瞇著紅光閃爍的雙眼語氣淡淡,此時的她反而看上去像某個從尸山血海里走出來的魔修大能。
林瑯在天衍的幫助下多多少少拾回了一些常識性的記憶。
她記得這兩個小朋友是雙锏。锏么,用來出陰招用的,還很結實,實打實的隕鐵疙瘩。
和他們硬碰硬不是什么明智的選擇。
林瑯慢慢轉過頭,這兩個小朋友不值得她多花心思去處理,就讓
那個一直在她身體里睡懶覺的家伙處理吧。
“錦橙在么?拖住他們。”
在那個瞬間,林瑯如墨一般的長發突然無風自由亂舞起來。
而后,從那一頭長發之中慢慢走出了一位人偶般綺麗的少女,她有著如同黑夜一般的長直發和一張如同陶瓷般素凈的臉龐。
但是她身上穿著的并非第一次見到時那身劍宗標志性的玄色制服,而是宛如異邦人在茫茫大漠中用顏料在石窟壁上畫下的仙子一般,身著七彩霓裳,渾身上下掛滿彩色寶石作為裝飾,赤著一雙腳,每走一步身上的寶石首飾就會叮當作響。
“是。”
錦橙抬起霓虹色的雙眼,語氣輕輕的,不帶任何感情。
下一刻,無數的發刃朝流光和空明襲來。
“拖住他們就可以了,不許吃,”林瑯看著錦橙著一臉殺氣騰騰的樣子,忍不住提醒了一下,“或者捉活的,這個你應該比我懂。”
所以為什么明顯已經被封印的錦橙會在這里?還打扮得跟個飛天女仙一樣花里胡哨的?
不對。流光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頭,他終于明白那時候在姬城感受到的屬于錦橙的氣息究竟是從哪里散發出來的了。
是琳瑯。
琳瑯這家伙吃掉了錦橙,把她的能力、肉身、氣息......全部拿走了。
但是為什么這家伙現在才把錦橙放出來?難道就是為了扮豬吃老虎把他們兄弟倆一網打盡嗎?!
“看來你還是來了,”玄言子看著眼前這個跟在一大堆小屁孩子身后上山的男人,嘆了一口氣,“林玄隱,你又搞什么幺蛾子?”
“?”姬選剛想問一下此時此刻這詭異的氣氛究竟是怎么回事兒,下一刻,他的肩膀就被人輕輕地拍了拍。
是黎霧。
只見浮瓏派的二師弟輕輕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對著他們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隨我來。”
少年的聲音中帶著讓人無法拒絕的魔力。
姬選甚至出現了幻覺,仿佛此刻站在他身后的不是黎霧,而是某位身材長相都滿分的漂亮大姐姐。
他只能愣愣地點著頭,然后跟著同樣像是正處在夢魘中的公孫藕和萬念青一般,慢慢自覺主動地離開這間屋子。
“他們會自己去客房的,然后躺下睡上那么一覺,還要麻煩祖師爺把他們扛回劍宗了。”
黎霧說罷拍了拍手,然后隨便找了一個帶軟墊的椅
子坐下,開始閉上眼睛假寐。
“好了,師父和祖師爺你們慢慢說,我這邊先躺一會兒休息休息。”
“我說,你們從哪撿的這扇貝?”看完這一切之后,林玄隱實在忍不住吐槽了。
“我哪里知道,都是他們硬塞給我的。”
玄言子抬起手,隨便在空中輕點幾下,那茶壺就這么從紅泥小火爐上蹦噠了下來,自動在杯子里倒上兩杯清茶。
“你知道我是不喝茶的,茶葉太苦,所以酒呢?”林玄隱雖然嘴上說著,但手還是老老實實地拿起了茶杯地遞到嘴邊。
“每年都釀,每年不出半年就喝完。”玄言子這邊只有釀酒的份兒,根本就沒有喝酒的份兒。
他開春釀的酒全都被那條老蛇外加自己這兩個不省心的弟子喝完了。
“可惜啊,可惜,”林玄隱嘆了一口氣,“我沒法喝上我師弟釀的酒了。”
“所以你這次下來是干什么的?”
“我是來跑腿的,上邊給某條受罪龍族免了罪還給安排了職位。剛好我閑著沒事,就讓我下來只會他們一聲。”
林玄隱笑了笑,滿臉都寫著神秘。
“我打算一個月后再去告訴人家,好歹讓我歇那么一會兒再說。”
“所以你為什么會跟他們走在一起?”玄言子那張略微平凡的臉上帶著些不信任,“你來這里究竟是想做什么?我覺得肯定不是來敘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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