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掛了

196,倪爸爸昆上皇大駕東瀛

數日后。

倭國本島,征倭軍大本營。

東溟夫人單美仙、東溟公主單婉晶,攜征倭軍眾將領、高手、甲賀伊賀忍士,上百人浩浩蕩蕩行至轅門前,大禮迎接倪昆一行。

“單美仙單婉晶拜見公子!”

倪昆腦海中的小惡魔,無視金身大佛鎮壓,揮舞著鋼叉叫囂:

“得叫爸爸!”

小天使一身正氣,圣光凜然:

“嚴重同意!”

倪昆念頭一動,金身大佛佛光怒綻,鎮下惡魔天使,面上一派從容,看著大禮拜倒在自己面前,姿容、身形皆與祝玉妍頗為相似的單美仙淡然說道:

“都起來吧。美仙你如今已經是一軍之主,將來更會是一國之主,縱使見我,亦勿需行此大禮。”

單美仙抿唇一笑,視線自倪昆身后的祝玉妍身上輕飄飄一掃而過,又對倪昆嫣然說道:

“當日若非公子,妾身已成倭皇玩物,婉晶亦恐難逃魔爪。

“我母女二人幸賴公子援手,才能擺脫倭皇掌控,翻身作主。能有今天這番造化,亦是多虧公子一力扶植。

“是以無論現在還是將來,無論妾身身份地位如何變化,在公子面前,都須加倍恭謹才是。”

作男裝打扮,宛若一位翩翩佳公子的單婉晶亦連連點頭:

“我也是這么想的。”

單美仙心里或許還有些別樣小心思。

單婉晶就沒那么多想法,對倪昆的感激之情相當純粹。

當初倪昆覆滅倭軍,一手扶植單美仙執掌大軍,還將所有繳獲的錢糧統統交給單美仙,后來甚至還不知從哪里找來了數十萬兩黃金,亦統統交給了她母女二人充作軍資。

如此深情厚義,直叫單婉晶覺得,親爸爸也不過如此了——當然,她親爸爸不是個東西,拿親爸爸來比倪昆,簡直就是對他的侮辱。

再說叫爸爸的話,輩份似乎也會有點捋不順?

單婉晶心里這般想著,也悄悄瞥了祝玉妍一眼。

睽違一年,陰后似乎更加青春動人。

那光滑緊致、晶瑩玉潤的肌膚,簡直比自己還要好上幾分,不要說和娘親單美仙站在一起,就算與她單婉晶站一起,也跟一對姐妹似的,讓單婉晶心里既是羨慕,又不禁有些小嫉妒。

尋思著要是有空,或許可以背著娘親,私下里找陰后討教一下如何駐容養顏、保養肌膚——這大半年風吹日曬,領軍征戰,她皮膚可是沒以前那般水嫩了,稍微粗糙了一點呢。

“你們啊……”

倪昆搖頭笑了笑,大袖一拂,一股柔和勁力,將單美仙、單婉晶托起,又號令眾將起身,這才在眾人簇擁下,步入大營轅門。

征倭軍大本營,乃是圍繞一座天守閣形制的城堡所建。

這城堡原本屬于一位高級大名,早追隨倭皇死在了倪昆的聚變大葬之下。

那大名隨軍出征的幾個兒子、大半家臣,也統統灰飛煙滅。

征倭軍到來后,毫不客氣砍光了那大名留守的兒子、家臣們,又把女眷配發給軍中將卒,將此城堡當作中軍大營,圍繞這一座規模還算宏大的城堡,建起了征倭軍大本營。

此刻,倪昆一行直趨城堡,來到議事大堂之中,倪昆理所當然坐到了主座之上。

祝玉妍、婠婠、聞采婷、白清兒、小青、綱手一字排開,侍立在他身后。

單美仙、單婉晶在他下首左右首席落座,軍中諸將、高手、武士、甲賀伊賀忍里首領,又在她二人下首依次坐下。

倪昆環視帳中,就見偌大軍帳之中,多了一些此前未曾見過的將領、武士。

其中既有倭國人士,亦有身著中原漢式武士服,不知是漢人還是高句麗人的將領、高手。

他暫不詢問這些新來者的來歷,直奔此行主題:

“本島民生,如今怎樣了?”

單美仙嘆了口氣:

“田地顆粒無收,如今本島已是饑民流離、餓殍遍地,近乎人間地獄。

“筑紫、伊予二島雖暫時未受異變波及,但今年收成也只平平,兼之二島地狹人寡,實在收不上多少糧草,支應我軍都甚是勉強,更別提救濟災民了。

“我們竭盡所能,派兵漫山搜羅野菜野果,乃至能吃的草根樹皮,捕獵飛禽走獸,還將戰船都統統派出去捕魚獵鯨,也只勉強接納了兩萬余饑民,再多就實在沒辦法了。”

她其實對倭國人沒有任何感情。

身為陰后親女,販買兵器的軍火販子,單美仙的道德感不問可知,同情心亦是極其有限,可能也就比陰后稍微好上那么一絲絲。

之所以對倭島慘狀心有戚戚,純是因為這倭島乃是她的“應許之地”。

倭島百姓,將來也是她的百姓。

在單美仙看來,天下實在找不到比倭島百姓更好的統治對象了。

其血統、等級觀念根深蒂固,對上位者卑躬屈膝、惟命是從,又勤勞堅韌、踏實肯干,哪怕種大米的一年到頭連個飯團吃不上,依然能老老實實躬耕耘田畝,絕不會暴吼一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放眼天下,上哪兒找這么好的順民?

可這么好的百姓,居然要因一場莫明其妙的災變,死上數十萬乃至上百萬。

要知道,這年頭,整個倭國諸島,估摸著也就只三四百萬人而已。

如此慘重的損失,讓單美仙極是心痛,有種眼睜睜看著自家的羊群大片死去,卻無能為力的憋屈感和沉痛感。

倪昆倒是毫不動容,只淡淡哦了一聲,便繼續問道:

“可曾探明本島異變的究竟?”

單美仙沉聲道:

“稟公子,妾身這兩個月來,數次派遣高手、忍者深入本島,探查異變詳情。雖尚未探明究竟,但已大致確定異變發源方向。

“前幾日,甲賀忍士霞刑部、風侍將監前往疑似異變發源處探查,算算時間,應該也快回來稟報了。”

倪昆點點頭,說道:

“待他二人回來之后,第一時間通稟于我。”

接下來,單美仙又拿出一些軍政事務向倪昆通報。

倪昆哪耐煩這些瑣事?

只說航海勞累,身心困乏,今天就到此為止,讓單美仙給自己一行安排住處。

單美仙還待大辦一場接風宴,也被倪昆給否了。

糧食都只勉強夠吃,哪經得起大操大辦?

倪昆甚至直接讓她不必操心自己一行的飲食,吃的喝的,都裝在芥子戒中,隨身帶著呢。

單美仙見倪昆態度堅決,也只好取消了接風宴,照倪昆喜好,安排他們住進了城堡最高層。

安頓好后,倪昆以單美仙提供的一些災變詳情作參數,起卦占卜了一次。

結果居然啥都沒有占卜出來,只勉強推算出了災變起源的方位。

可災變起源的大致方位,單美仙在這兩月之中,早就派遣高手、忍者們打探得差不多了,倪昆這次起卦,等于做了無用功。

“不僅能極大范圍地影響自然環境,還能一定程度上干擾我的卜卦……看來這場災變的根源,還真不是好相與的。”

倪昆皺著眉頭,沉吟一陣,決定等出去打探的霞刑部、風侍將監帶回更加詳細具體的情報之后,再采取行動。

當然萬一霞刑部、風侍將監打探失敗,折在了災變根源之處,那倪昆也只好在對敵情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前去莽上一把了。

掃一眼外掛壽命,曾經讓倪昆壓力山大,宛若催命符一般的壽命倒計時,早就變成了正增漲。

上次開壇氪命,以釘頭七箭書重創黯無極之后,本來只剩六百年掛零的壽命,這段時日又不知不覺增長了十年。

“大不了把增加的十年壽命,全部拿來爆核彈。五百萬噸級的聚變大葬,當世又有幾人能夠承受?”

作出決斷,倪昆也就不再多想此事,準備繼續修煉。

這時,白清兒進來稟報道:

“公子,東溟夫人派了四個侍女過來服侍,您是要呢,還是……”

“讓她們回去。”倪昆正要拒絕,忽然想起一人:“等等,那四個侍女之中,有沒有一個叫胡夷的?”

“嗯……”白清兒偏著腦袋想了想,說道:“好像是有一個哦。”

倪昆道:“胡夷留下,另外三個叫她們回去。”

“好的公子。”白清兒領命退下,很快,就領來了一位穿著短衫短裙,胸襟規模只比綱手稍遜,大腿略粗但極之圓潤飽滿,有著小麥色深色肌膚的女子。

正是胡夷。

“公子!”看到倪昆,胡夷眼中滿是驚喜,噗嗵一聲拜倒下來:“拜見公子!”

倪昆笑道:“一年不見,胡夷你還好吧?”

“勞公子掛心,胡夷一切安好。就是很想念公子。還有……”她摸了摸自己平坦結實的肚皮,有點沮喪地說道:“與公子分別之后,這里一直沒有動靜呢。”

倪昆失笑搖頭,沒接她這話茬,又問了她幾句甲賀里和她家中的情況,便準她留下來服侍。

休整一晚,次日一大早,單美仙、單婉晶便過來請安,還給他送來了兩條早晨剛捕獲的新鮮鰤魚。

倪昆笑納了這份小禮物,隨手回贈了一本厚厚的冊子。

單美仙接過冊子,在倪昆示意下打開翻看,很快就嬌軀一震,目露驚容。

這是一份功法秘藉。

以單美仙的武道修養,稍一閱讀總綱,就能辯別出這是一門何等強大的功法,頓時又驚又喜,拜倒下來:

“多謝公子傳授神功!”

確實是“神功”,因為倪昆送給她們的冊子,正是全本圣心訣,包括根本心法、輕功、各種戰技、圣心四絕、圣心四劫。

這樣的厚贈,放在任何一個武林中人身上,都是屬于該當以命回報的恩情。

倪昆腦海里小惡魔一本正經地說道:“不用謝,這是倪爸爸該做的。”

小天使則散發著暖暖的圣光,頷首感慨道:“這便是父愛如山了……”

倪昆本人則是微微一笑,說道:

“無需如此客氣。我既安排你們攻略倭島,據此島立國,自然也需賦予你們足夠的武力,以震懾不臣。

“更何況,未來這倭國諸島,或許還會出現更多的變故,也需要你們有足夠的力量應對,至少要能撐到我或者其他人趕來支援。”

說著,又取出一盒血菩提,以及一葫蘆天珠蜜液的交予她們:

“這些修煉資源,能幫你們快速提升實力。”

又指點了幾句血菩提和元牝天珠蜜液的用法。

單婉晶感動地一塌糊涂,要不是輩份有點捋不順,怕是當場就要叫爸爸了。

單美仙也是受寵若驚,同時對于倪昆如此慷慨的緣由,她也心知肚明,知道倪昆是因為祝玉妍,愛屋及烏,方才會對待她與婉晶如此優渥。

想到自己與婉晶這等待遇,全是因祝玉妍而來,單美仙心緒頗有些復雜。

一方面,她驚嘆于倪昆對祝玉妍的寵愛,竟至于愛屋及烏的地步。另一方面,又有些嫉妒祝玉妍的魅力,還隱隱有些不服氣。

都是修煉天魔功,都做出了一番大事業,憑什么祝玉妍這等邪惡妖女,就能有這般好命,能得到倪公子這下凡天神如此恩寵?

當然,此刻祝玉妍就在現場,一臉云淡風輕地侍立在倪昆身后,單美仙也不好將自己的情緒表達出來,只用一種極微妙的眼神,輕飄飄掃了祝玉妍一眼,便對倪昆再次大禮拜謝。

送走單美仙、單婉晶,倪昆將兩條鰤魚交給胡夷、綱手,讓她倆攜手做頓魚膾、壽司,然后就繼續修煉,耐心等著消息。

此后兩天,單美仙、單婉晶早晚請安,甲賀、伊賀兩個忍者里,也都來拜會過他這個主公——這兩個忍者里,當初是拜了倪昆為主公,以倪昆家臣自居。如今只是聽從倪昆安排,跟隨單美仙、單婉晶做事罷了。

當然,他們也清楚倪昆對單美仙、單婉晶的重視,對她們的命令可不敢有絲毫折扣。

這天傍晚,單美仙、單婉晶又例行過來請安,順便請教一些修行圣心訣時遇到的礙難。

一一解答了她們修行的疑惑,倪昆問道:

“霞刑部和風侍將監還沒有回來么?”

單美仙遲疑一陣,說道:

“算算時日,他們該在昨晚之前回來……不過也許是遇上了什么意外,耽擱了行程?”

倪昆淡淡道:

“更可能是遭遇強敵,失手被擒,乃至遇害身亡了。”

單美仙抿了抿唇,沉聲道:

“妾身明日一早,便再派出高手、忍者前去打探。”

倪昆搖了搖頭:

“連霞刑部、風侍將監這等身懷異術的精英忍士都折了,等閑高手、忍者去了也是無用。你手下雖不缺戰兵,但高手、忍者數量有限,無謂白白浪費。”

單美仙微微一驚:

“公子的意思是……”

“已經等了三天,不能再等下去了。”倪昆淡淡道:“明天一早,我便啟程前往災變源頭,親眼看一看,究竟是何方妖孽,行此滅絕之事。”

單美仙擔憂道:

“可是現在連對手是人是鬼,是妖是魔都未能打探出來,敵情如此模糊不清……”

倪昆打斷她話頭:

“無論對手是人是鬼,是妖是魔,都得盡快解決。否則遷延日久,恐成大禍。

“再者,我無意在倭島久留,早一日解決此事,也好早一日返回中原。”

見倪昆心意已決,單美仙也不好再勸,只能說道:

“那妾身明日帶足高手,陪公子前去……”

“不必。”倪昆微微一笑:“需要我出手的戰場,凡俗高手去也無用,怕是連戰場都無法靠近。”

單美仙道:“那便留婉晶坐鎮大營,妾身陪公子同去。”

倪昆還是搖頭:“你才修煉了三天圣心訣,以你修為,一樣去不得。”

單美仙貝齒輕咬朱唇,輕聲道:

“那……陰后可以去嗎?”

聽到她這句話,侍立倪昆身后的祝玉妍,亦是輕飄飄地瞥了單美仙一眼,眸中閃過一抹哂笑。

倪昆則笑道:“玉妍自是能去的。”

祝玉妍已修成武圣之體,能御使飛劍,圣心訣也修煉得小有火候,還練成了“玄冰絕、帝天狂雷”兩手絕技。

天魔大法的天魔力場,亦可覆蓋方圓十丈,能攻擅守,這等修為,才有資格隨他參戰。

單美仙輕輕頷首,略有不甘地說了一句:

“妾身明白了。那明日一早,妾身便來為公子送行。”

說罷,又恭恭敬敬對倪昆拜了一拜,帶著單婉晶起身離去。

養精蓄銳一晚,次日一大早,倪昆便帶著小青、綱手、祝玉妍、婠婠啟程前往災變之源。

聞采婷和白清兒雖然修為大增,實力亦大有長進,但終究不是武斗派。這種敵情不明的戰斗,倪昆自不會帶上她們,免得二人白給。

單美仙、單婉晶也是一大早就起來,為倪昆送行。

目送倪昆一行騎馬遠去后,單美仙咬了咬牙,暗下決心,一定要苦修圣心訣,盡快將修為提升上來,再也不能讓祝玉妍小瞧了。

側目一瞥單婉晶,見她一副懵懂無知模樣,還興高采烈地跟胡夷等忍者討論,說著公子出馬,肯定能一舉解決這災變等等,單美仙心里頓時冒起一股邪火,冷哼一聲:

“婉晶,今天的早課做完了嗎?”

“啊?”單婉晶一呆:“人家天沒亮就起來,早課早就做完了呀!”

單美仙淡淡道:“早課做完,就可以休息了嗎?圣心訣修煉入門了么?”

單婉晶苦著小臉:“娘,你自己都沒有入門來著……”

單美仙臉頰微微一紅,但很快就板著臉說道:

“現在是娘在教訓你!你還敢頂嘴不成?馬上回去,參悟圣心訣!”

單婉晶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不懂娘親為何突然沖著發火,郁悶地嘟起嘴巴,甩著手兒,踏著重重的步伐,回去修煉了。

單美仙長長出了一口氣,感覺心里舒服了許多。

有個聽話的乖女兒真好啊!

我不僅有個乖女兒,還有個好爸爸。

祝玉妍就沒這好命啦!

一念至此,單美仙更是心懷大暢,也回去努力修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