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韜小朋友還纏著郝靈就龍脈問題發問,龍脈下頭真埋著龍嗎?龍不是在天上飛嗎?怎么埋地底去了呢?那它是死了嗎?誰殺死它的?比龍還厲害的是什么?
栗書生求郝靈:“送回去吧,這一看就知道孩子已經好得不能再好了。”
兩小孩頓時調轉矛頭:“叔叔是壞人,叔叔攆我們,我們又沒吃叔叔一粒米,叔叔也是在姐姐家打工的。”
栗書生:...叔叔是大灰狼,一口一個小孩兒。
劉氏在自己家門口瘋了的事也不是能捂住的,不消三五天,郝靈身上又多了樁逸聞。
皇宮里皇帝心癢癢:“可恨朕不能出去。多有意思的孩子。”
來大總管心道,你家的孩子也個個有意思,只是在你面前裝得乖。
皇帝讓來大總管去打聽:“那劉氏究竟怎么瘋的?總不能是袁英下的毒。不是朕瞧不起袁英,那就是塊雕不了的木頭。”
來大總管和誰打聽啊,只能去請教衛弋。
衛弋一想,親自進了趟宮:“皇上,臣覺著,西北軍的預算是不是應該加一籌?這么些年都是咱被動防守,主動出擊才彰顯大國之力。”
皇帝一口氣上不上下不下,你說加就加,你敢把這話對戶部去說一說?戶部能吃了你。這都要封筆了,讓大家過個安生年吧。
衛弋給皇帝看自己的小算盤:“近五年都風調雨順,各地稅收也不用減免,國庫也充盈了,錢放著又不能生崽,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重點在這個‘養’上——”
眼見衛弋要滔滔不絕,皇帝頭疼的扶額,這個衛弋,也是個人才,跟戰事跟邊疆無關的,用針戳他都戳不出一個泡來,可一談到兵啊將啊敵的,他就是老太婆的裹腳布,一圈一圈又一圈。
“衛弋啊,聽說你祖父要回來了?”
衛弋一頓,點頭:“是,臣先給陛下說一說大致的打算,等臣祖父回來,再商議一個細致可行的計劃。皇上,臣先前說到——”
剎那間,皇帝什么放松八卦的心思都沒了,只盼著趕緊把衛弋打發走。
可他不能直接將人趕出去的,好歹先聽上幾句。
衛弋不是沒眼色的,說著說著覺著到了皇帝忍耐的極限了,忽然改了口風:“臣在京里看中幾個好苗子,若能帶到戰場磨煉一番,將來必成固守一方的大將。”
皇帝強做笑顏:“哦?你看上的人必然不錯,是哪幾個?誰家的?”
衛弋道:“城南的普通百姓,臣有心帶他們參軍,為了陛下為了國朝為了百姓平安,臣立誓親手建立一支精英兵。皇上意下如何?”
皇帝覺得頭疼:“去吧去吧,好好干,朕看好你。”
衛弋算是有收獲的走了,直接去城南告訴鹽阿郎:“跟我去軍營,不用你同意,皇帝都同意了。”
鹽阿郎張大嘴:“你噴的什么糞?皇帝管得著我?”
“皇帝管的著任何人。他絕對能管左相,他說什么,左相絕不敢反抗。商鹽,你是我的兵了。”
“哈、哈哈,你瘋了,你做夢吧你,我不信皇帝單單針對我一個。”皇帝瘋了吧。
衛弋得逞的笑笑:“是沒單提你,但金口律令,我要征你。”
鹽阿郎無話可說,拔腳去找郝靈:“管管他,越發不是人了,強行征兵啊,衛家名聲不要了。”
郝靈在畫圖紙,師婆婆久久不歸,讓她心里越發懸乎,萬一到了最后也沒找到合適的法器——以前她還想將鹽阿郎帶一輩子保他到老,可現在,她已經改變了想法。
任務,繼續做,但不是非得在大桑的京都。她要去別的地方看一看找一找,任務是日常,最重要的,還是尋找靈氣。總不可能在這個地方呆個幾百幾千上萬年,那真的是要老死在這里。
若師婆婆所說為真,這個世界真的出過神,神還留下了機緣,以她和靈靈靈的感應,只要有就一定能找到。就像小說里寫的那樣,跳個崖就是前人的洞府,絕路的盡頭就是高人的傳承。
她去撞,撞著撞著就能撞上大運。
如果這樣的話,帶著鹽阿郎就太不合適了。
所以,趁著還有幾日功夫,她想法子拼湊些或許能行,實在不行,那就委屈委屈鹽阿郎吧。
沒什么材料,畫的不盡人意,自然心情不會好,被人打斷思路,扭頭眼神殺。
“再吵,弄死你。”
小姑娘話語平平的,硬生生讓兩個男人立正站好。
回過頭去繼續畫。
鹽阿郎尷尬站半天,眼神問衛弋:她咋了?
衛弋突然想到什么:“哦,我家里今天有事,我先走了。”
說完,人真的走了。
鹽阿郎:...這才是真狗。
衛弋是真有事,衛老將軍要回來了,他要準備匯報工作的。
看出郝靈心情格外不好,一家子人誰都不敢招惹她,安安生生到了晚上,吃完飯,該睡的睡,該修煉的修煉。
郝靈繃著一張臉,鹽阿郎在浴桶里疼得死去活來愣是一聲沒敢出,爬出去,默默擦干穿好衣服,就聽有人低低叫他。
是左西。
左西不是自己一個來的,趁著月黑風高,把左相也帶來了。
左相莫名拘謹,實在對面小姑娘繃著一張小胖乎臉有些毛毛的,本能不敢出聲。
郝靈出聲了,她想丞相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手眼通天嘛,便問了:“左相能弄來肉身佛嗎?”
膝蓋一晃,幸好此時他坐在椅子上。
郝靈接著道:“鹽阿郎用的。”
左相的表情一言難盡,不管誰用,這——味藥都太匪夷所思,不怕遭報應嗎?
郝靈提出來自然有她的想法,見左相支支吾吾,不悅:“難道左相一點不在意鹽阿郎生死?”
說的什么渾話,他能不在意?
眼睛一閉:“秋葉寺有。”
秋葉寺,郝靈知道,就在京城,皇宮后面的小山上。
“咳,這是秘密,不要告訴別人。”
郝靈:“左相弄不來?”
他弄?你不是高人有莫測手段?
郝靈探究看他:“仿佛左相并不是很將鹽阿郎放在心上。”
左相胡子一跳:“我去弄,繞不過那群和尚,我敢動肉神佛一根手指頭,他們能拿羅漢杖攆死我。”他努力擠出一個堪稱為諂媚的笑,要知道他可是丞相,在皇帝面前還保持傲骨呢:“大師,你一定有法子吧。”
郝靈看著他,嘆口氣:“弄出來不難,怕就怕弄出來再發現不頂用,用都用了,沒幫上鹽阿郎也不能賠人家一個新的。”
新的。
左相臉一抽,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辦,這不在他能力范圍內呀。
正頭疼著,鹽阿郎走進來,左相眼前一亮,慈藹的笑:“幾日不見,阿鹽又長高了。”
現在已經比他高一塊了,好,真好。
鹽阿郎一點不歡迎他:“你上門女婿來找過我們,你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