貯金閨

第一百九十二章:一根刺

“我們的長安這么聰明,阿兄一點兒都不擔心長安了呢?”

阮遙集有所感慨的開口,謝令姜卻定定的看著他。

“不要,我不要阿兄不答應我。阿兄,長安可能會很壞很壞,但是阿兄不要拋棄長安,好不好?”

這玲瓏的小娘子此時神情怯怯的,仿佛抓住了最后的稻草。

阮遙集自然是十分嚴肅的開口:“阿兄何嘗又是什么好人呢?長安大可放心,阿兄還害怕你會因為阿兄的壞而厭惡阿兄呢?”

長安得了這樣的話語,整個人都飛揚神采起來了。“阿兄,今日我想去秦淮河?你可以帶我去嘛?”

明明是國喪期間,貴族人不允許取樂,可是阮遙集似乎也沒什么感覺,或者是一貫對于謝令姜的疼寵,此時也同意了。

謝令姜免不得又要扮作小郎君模樣。

而東海王府,東海王去了宮中還沒回來,好半晌宮里頭傳出消息,東海王哀傷過度,此時已然是在宮中先行歇息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庾道憐渾不在意的看了看自己新染的指甲,如此誘惑的顏色,實在是讓人覺得有些勾魂攝魄。

她抬起頭來,眉間的鳳尾花也愈發妖艷起來,心里頭自然免不得想起謝令姜和自己所說的那句話,倘若自己肯為譙國桓氏在司馬昱的心里頭種下一根刺,便可保卻潁川庾氏最后一絲血脈。

可是自己當真恨潁川庾氏恨到滿門皆滅了嗎?

丘十一娘固然討厭,可是潁川庾氏畢竟撫養自己長大,促成自己婚事的庾太后和大伯中書令庾亮都已經離世,也為此付出的代價,自己是不是應該就此放下?

潁川庾氏啊,潁川庾氏,憑借著姻親關系以為能夠獨攬朝政,如今卻只有這樣狼狽不堪的下場。

她戚戚然抬頭,看著站在那一動不動的婉紅,而后笑了。

“殿下什么時候回來?”

旁人聽見了一定會以為是問東海王殿下什么時候回來,可是婉紅卻一定是通報會稽王司馬昱什么時候回來的消息。

“殿下在宮中,想來今夜就會回來。”

婉紅只是個奴婢,她生來就知道只能服從會稽王殿下的命令,哪怕會稽王殿下讓她到了東海王妃的身邊,她也始終保持著忠誠,自然她也不曾敢透露出,自己內心深處的情感,一個小小的卑賤的丫鬟,居然對高貴的殿下產生了同情和憐憫之心,如此英俊優美的殿下,卻不曾有一個美麗的貼心人,在東海王妃庾娘子出現之前,會稽王的王府里不過都

是一些胭脂俗粉罷了。

會稽王司馬昱的腳步輕松了些許,圣人的身體并不大好,而自己卻是皇室里少有的身體健康之人,所以能目睹皇兄,皇侄相繼離世,連帶著如今的侄孫東海王的身體,都一如既往的孱弱,東宮太子的身體也沒有多少強壯,此般想來,竟只有他身強力壯了。

他不期然想起了還在等他回去的小娘子纖細的腰肢,對方的歡笑聲,和忍不住的嚶嚶嚶的哭聲,對方對于他的愛護和擁泵,是從未有過的那種舒適。

他忽然聽到前面的腳步聲,而后收斂神色,從容不迫抬頭,對視。

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此時jing神抖擻的出現在他面前,與他平靜無波的對視了一眼,而后行禮問安。

他內心感到深深的忌憚,除卻皇室內部的紛爭,身為皇室,他從來都知道司馬家族最畏懼的力量,恰恰來自外戚,皇帝不得不依靠外戚壯大自己,登上皇位,可是又不得不提高警惕,提防外戚生出的野心。

而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恰恰是一個顯赫的存在,比起潁川庾氏只是為了維系潁川庾氏的統治地位而言,譙國桓氏的崛起卻是瞄準了至高無上的帝位。

真叫人滿心惶恐不安吶,他客氣的點了點圖,而后離去。

卻不知道他忌憚的存在此時就站在那盯著會稽王司馬昱的身影,目睹著他步步遠去。

桓溫知道,這是屬于譙國桓氏的機會,他將不惜一切代價的清除潁川庾氏的任何存在。

而司馬昱果然悄悄的回到了東海王府,榻上的小娘子似乎因為等待他而淺淺的睡著了,此時面頰雙邊猶如粉面桃花。

看見眼前的她心里頭有種說不出來的高興和喜悅之情。身為天家子弟,一朝王爺,他心里頭從沒覺得有什么可把握的,除卻眼前之人,眼前的小娘子,從內到外的完完全全的屬于他。

司馬昱擺了擺手,婉紅便謹慎的退下,牢牢的在門口守著。

有人抱住了她,有人細細的品嘗她,口齒之間,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她朦朧的睜開眼,又被迫的發出了嬌人的聲音,外頭的婉紅死死的閉著眼,只能想象著那床榻之上,與尊貴的王纏綿的人是自己。

她羞羞的拳頭擊打了司馬昱的胸膛,最后只能聽見對方把她高高舉起,而后喟嘆出動人的笑聲。

她躺在他的胸膛上,手指忍不住在腹肌上勾勒圈圈,察覺到對方的身體無比僵硬,她軟軟的開口:“如今潁川庾氏徹底沒落了,妾心里頭只覺得痛快不

已。謝謝殿下為妾所做的一切。”

會稽王司馬昱內心深處自然是知道此事自己出力并不能算得上太多,可是小美人恐怕并不知道這些政治交割,所以自然是點了點頭的應許:“但凡憐兒想要的,孤必定會為你拿到。”

庾道憐的面頰貼著他的胸膛,聽到胸腔里跳動著的聲音,似乎不經意間開口道:“不過駙馬都尉桓溫大人真是狠心,桓玉霞不過是個受害者罷了,卻竟差點被父親逼死,被迫隱姓埋名的送走,南康長公主竭力保全女兒,倒是讓憐兒忍不住羨慕。”

司馬昱聽了這句話,心里頭有些疑惑不解,把小娘子抱著對視,庾道憐卻咬著嘴唇楚楚可憐的開口:“妾自幼無母,阿耶也沒有阿耶的樣子,妾只有殿下疼惜了。”

司馬昱立刻就吻了上去,心里頭卻忍不住的在想宮中所遇見的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對方野心昭昭,連小娘子這樣內閣婦人都知道了,的確需要警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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