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
謝瑾她娘一臉狐疑的道:“大半夜的,他來做什么,該不會是發現了什么?”
謝瑾他爹冷嗤,“能發現什么!咱們什么都沒做他發現什么!”
說話間,婢女引著謝成年進來。
謝瑾他爹立刻迎了上去,算不得熱情,但也算尊重,“出什么事了爹,大半夜的你還親自跑一趟,讓人叫我一聲我過去就行啊。”
謝成年沒坐,等到婢女退下,開門見山問道:“瑾兒是被冤枉的還是當真行兇了?”
謝瑾他爹立刻愣了一下,與謝瑾她娘對視一眼。
謝瑾她娘開口就道:“爹幾年不登我家大門一次,來了就質問瑾兒的事,瑾兒到底是您親孫子,做爺爺的這么盼著自己的親孫子是兇手?沒您這樣的!”
她嘴利聲音又冷。
謝瑾他爹忙道:“你少說兩句,爹就是來關心一下。”
說完,朝謝成年笑道:“爹,瑾兒什么人你不知道?他就是個讀書的,他怎么會害人呢?他和來福客棧家的少東家還是同窗呢,瑾兒夜里去游船更是幾人相約一起去的,關系好才一起去呢,他真不是兇手。”
謝成年一言不發。
謝瑾他爹被自己老爹這目光瞪得心里發毛,“您要不信我還不信知府大人?明兒一早開堂就知道了,瑾兒清清白白,是有人害他,瑜兒帶回家的那人,忒不是東西。”
謝瑾她娘翻個白眼。
“這些年瑜兒真是越發不懂事,怎么能什么人都往家里帶呢!帶了個殺人犯去家里還當是朋友,可把瑾兒害慘了,他該不是眼紅瑾兒蓄意謀害吧,要不然怎么就突然結交了朋友還是個殺人犯!”
謝成年下垂的手不住的顫抖。
“瑜兒也是你們親生的。”他低啞著嗓子一聲怒吼。
謝瑾爹娘登時讓他吼得一愣,旋即謝瑾她娘拍著大腿就嚎哭,“爹大半夜的來這里是專門訓斥我們的?我們做錯什么了爹連覺都不讓人睡了。
瑾兒可是你親孫子,他現在還在大牢里被關著呢。
瑜兒是我們親生的不假,可他是個人嗎?正常人有那樣的嗎?
當年就讓您丟了他算了,您不肯,現在好了,害的瑾兒入獄!”
謝成年一眼不看自己這個兒媳婦,只朝兒子道:“我再問你一遍,謝瑾他是無辜的?”
謝瑾他爹也火了,瞪著眼就道:“當然是無辜的,不然爹希望他是兇手?”
謝成年抖著氣息顫了顫身子,灰暗的眼底全是失望,“好,好,你們都好!”
撂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他轉頭離開。
謝瑾他爹娘讓謝成年這一出鬧得莫名其妙,等到老爺子一走,謝瑾他娘一把拉了謝瑾他爹的胳膊,不安道:“怎么回事?”
謝瑾他爹沒好氣道:“誰知道抽什么瘋,沒事兒,那邊已經答應改口供了,明兒一早這案子就能結。”
翌日一早。
陸棠睡得迷迷瞪瞪被外面乒乒乓乓的聲音吵醒,惺忪揉眼,就見自己的牢房大門被打開,緊跟著兩個衙役沖了進來。
“開堂了!”
陸棠一個激靈被嚇醒,下意識捂自己的肚子。
開膛?
這是要對她屈打成招動用酷刑了?
秦墨你大爺!
我就要被劃破肚子了!
嗷的一嗓子陸棠就哭了出來,被兩個衙役左右架著胳膊,她大腿虛軟,整個人耷拉在地上被拖行。
“我是清白的啊,我還年輕,我還沒娶媳婦,我不想死,你們不能屈打成招,老天爺啊,我冤枉,我冤枉啊!”
旁邊兩個衙役看傻子似的看著她。
其中一個實在受不了這殺豬的嚎聲,“上公堂,再嚎堵了你的嘴先打三十大板!”
“你們不能......啊?上公堂?”
陸棠嚎哭一頓,頓時感覺腿上似乎有了點力氣,小腿一蹬,站了起開跟著往外走。
訕訕縮著脖子看旁邊衙役大哥,“不是開膛破肚?”
兩個衙役:......
確定不是個傻子?
對面牢房周敬:......
這真是習武之人?
還和刑部侍郎拜了把子?
陸棠被拖到公堂的時候,謝瑾與來福客棧的少東家都已經在了。
她只是跪在地上,謝瑾身上卻加了枷鎖,外面圍觀案件的百姓早已經烏泱泱圍了好幾層。
陸棠鉚足勁兒瞅也沒看到她的發小們。
反倒是謝瑾的同窗們不住的揮手示威,質問衙役為什么要給謝瑾帶枷鎖。
外面正哄鬧著,知府來了。
伴著兩側衙役低鳴的威武聲,知府落座明鏡高懸下,啪的一拍驚堂木。
“謝瑾,你可知罪!”
謝瑾在牢房熬了一夜,原以為今兒一升堂他就能無罪釋放,沒想到早上起衙役來帶他的時候,竟然直接給他扣了枷鎖。
面色陰沉,謝瑾昂首挺胸,“學生無罪!學生冤枉。”
知府冷哼一聲看向來福客棧少東家,“你說。”
少東家立在陸棠一側,抱拳行禮,恭順道:“昨日夜里,學生一家剛剛要休息的時候,謝家忽然派了他們府上的小廝來,許以重利,要小人今日當堂篡改口供。”
外面的議論聲頓時爆發。
謝瑾的爹娘如遭雷劈驚在當地。
他娘轉頭看他爹:不是說好了嗎?
謝瑾他爹腦袋里嗡嗡的。
是說好了啊,怎么就反悔了!
他們怎么敢反悔!
謝瑾震愕望向來福客棧少東家,驚慌之后,他怒不可遏,“你胡說!”
來福客棧少東家道:“大人明察,學生不敢有半句虛言。”
謝瑾立刻道:“大人冤枉,小人原本就清清白白,家里何須去求他們篡改口供。”
說完,他轉頭瞪著來福客棧少東家,又看陸棠。
“大人,一定是這人的同伴買通他來誣陷學生的!學生冤枉!”
知府看著謝瑾,“陸棠是外地人,昨日是抵達余杭的第二天,他與你并不認識,為何要誣陷你?”
謝瑾就道:“學生不知,但學生清清白白。”
知府一拍驚堂木,“還想狡辯,把人帶上來!”
立刻便有衙役將謝家一個小廝推了上來。
那小廝撲通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知府怒視著他,“本官問你,昨日可是你去受害人家里傳的話,要他當堂篡改口供?”
那小廝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是,是小人。”
謝瑾他爹只覺得若一把大刀砍到了他胸口,眼前一黑,一口血便噴了出來。
謝瑾立刻惡狠狠看向那小廝,“你撒謊,我家自詡對你不薄,到底是誰買通你這樣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