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總管心里翻了個白眼,這八個哥哥倒了霉了真是,大半夜的管你們父子這破事。
被半夜叫起來的八個皇子,打著瞌睡進了御書房的大門。
一看見大皇子,鸚鵡嚇得一個哆嗦啪的癱在籠子里挺尸裝死。
大皇子瞥了它一眼,直接朝皇上道:“父皇深夜叫我們來,該不會是為了給它收尸吧?”
二皇子眼角一抽,“不至于吧,這就死了?皇兄你不是好幾天沒氣他了?昨天我記得就大侄子和它玩了一會兒吧。”
一提大皇子的這個兒子,裝死的鸚鵡抽了抽腿。
什么叫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它作為一只鸚鵡,體會著實深刻。
鳥生不易啊!
“扯淡!”皇上氣的腦袋頂冒火,一擺手瞪了這兩個不著調的兒子一眼,“給他收尸!”
下巴一點,指向秦墨。
幾個打瞌睡的皇子這才發現原來地上還跪著一個呢。
四皇子一跳腳,“哎呀我去,父皇不說我以為這是哪個閑的抽風的進貢來的雕塑呢。”
五皇子拍拍胸口,咽了口口水,“小九?父皇你做什么了惹得小九都跪下來勸你了?”
皇上:?
你們在放什么屁!
“他要成親!”
皇上怒氣沖沖的吼,像個快要炸了的獅子。
八個皇子齊齊顫了顫眼角,用一種你怎么這么不懂事的目光看著皇上。
皇上啪的一拍桌子,“他要娶喬家的陸棠!”
八個皇子猶若被雷劈了似的瞪了一下眼,然后整齊劃一的:臥槽!
大皇子震愕的望著秦墨,“你悶不吭聲的長了二十幾歲,就憋著這一錘呢?”
但是這話,落在皇上耳中,語氣硬生生就成了:原來還能這么操作?
皇上:怎么的,你很羨慕嗎?
二皇子皺了皺眼角,“小九,你這樣的,人陸棠知道嗎?”
三皇子摸著下巴,“這事兒有點意思啊,可以寫話本子里然后編成戲曲唱出來了,老四,快讓弟妹的戲班子搞一個,這種素材不能便宜外人。”
四皇子著急忙慌掏出一只鵝毛筆,“別催,在搞了在搞了。”
五皇子砸么砸么嘴,“主人公身份記得添加一個蹴鞠隊,要云齊社的。”
“知道知道。”
八皇子一臉憂傷,“這么說,你追小少爺都拿到手了,我這八字還沒一撇呢?果然,這世上的歡喜是不能想通的。”
皇上差點一口氣撅過去。
“朕大半夜的叫你們過來是為了聽你們說這些屁話?”
八個皇子看著皇上:你也知道大半夜的叫我們來不對嗎?
皇上:天哪,朕這是做了什么孽。
他有心想要一擺手讓這幾個王八蛋滾,但是他們滾了今兒自己就真的睡不了了,明兒還要早朝呢,天殺的。
深謀遠慮,老奸巨猾,皇上緩緩從椅子上起來,緩緩繞出桌案,緩緩朝外奪了兩步,就在所有皇子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什么的時候,皇上一個箭步奔出御書房,同時吼,“關門!”
九個皇子反應過來的一瞬間,御書房大門被朝外鎖上了。
皇上立在門外,“朕不管你們用什么方法,讓他趁早給朕打消這個念頭,否則,誰都別出來!”
七皇子瞥了一眼皇上早朝時候要穿的朝服龍袍,然后弱弱的道:“父皇,您明兒打算君王自此不早朝?”
皇上翻個白眼,朕倒是想。
“怎么,你打算替朕去?”
里面九個皇子異口同聲,“您朝服在里面呢,怎么的,明兒不穿?”
皇上:!
大皇子撿起鸚鵡籠子,“鸚鵡也在呢,父皇,我們出不出去的不打緊,就怕這小東西活不過明天。”
前一瞬還在裝死的鸚鵡,扯著嗓子就嚎:“嚇死爹了!”
內侍總管眼睜睜看著皇上的臉色從嫩綠變成墨綠,然后一步退后,默默低下了頭。
果然,下一瞬,皇上揮起拳頭就朝大門砸了一下,“滾!”
說完,活像個受了氣的土撥鼠,叫囂著就朝皇后寢宮去了。
朕睡不好,誰都別想睡好。
等皇上一走,八個皇子齊齊看向自己的九弟,大皇子第一個開口,“你真要娶陸棠?”
秦墨點頭,“真的比你對大嫂的心都真。”
二皇子接力:“他家里人同意嗎?就算我們替你爭取了父皇,你總不能也讓我們去爭取人家家里人吧,咱們家也不干仗勢欺人的事兒。”
三皇子繼續,“喬家本來招個贅婿就夠糟心的了,現在你直接讓人家絕后了,喬老爺子泉下有知,弄死你。”
四皇子立刻道:“喬老爺子托夢搞你的時候,一定把素材給我。”
五皇子捻了捻手指,“人家成年了嗎?”
六皇子撇了撇嘴,“小九啊,六哥怎么都沒想到,咱們兄弟幾個,竟然你最禽獸,你這樣,讓我們情何以堪。”
七皇子嘆了口氣,“所以,大家都知道御書房后面有個狗洞吧?”
八皇子拍拍秦墨肩膀,“站起來吧,為咱們爬出去的洞敞開著!”
九個皇子一不做二不休,帶著皇上的朝服和鸚鵡,從狗洞爬了出去。
外面見慣了父子相愛相殺的侍衛齊刷刷將眼珠上翻:我看不見,我是個莫得感情的瞎子。
翌日一早,自以為得逞了的皇上穿著尋常衣衫坐到了金鑾殿的寶座上。
然后眼睜睜的看到了自己的九個兒子立在下面。
皇上是如何上完這個早朝的就不展開細說了,這沒有五千字來描述皇上MMP的內心世界根本無法傳神表達。
喬家客棧。
陸棠足有半年多沒見姐姐和娘親,安頓所有人歇下之后,娘仨嘀嘀咕咕說了半宿的話。
臨了,陸棠看著陸書卿,說出一句憋在心頭許久的疑問,“娘,陸德仁都死了,我以后能不能做姑娘?我想嫁人了。”
陸書卿被驚得活以為她弟中邪了,正打算去找二寶讓他尿一泡。
然而緊跟著就聽到她娘說,“對哦,忘了這一茬了,行行,你明兒就當姑娘吧。”
陸書卿:我特么!
一泡尿夠嗎?
受到驚嚇的陸書卿第二天一早就發燒了。
而半老徐娘喬氏因為半宿沒睡,第二天腦袋昏昏沉沉的風寒了。
原定下的要去和供貨商談事的任務,就落到了陸棠身上。
天真的陸棠,只以為這是一個尋常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