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毫無征兆地下了起來,道路也變得濕滑、泥濘。
姜鈺小心翼翼地趕著馬車,可還是因為雨下得太大,看不清路況而致使一個車輪陷入泥坑之中。
羅嬌嬌抓住了薄郎君的一只手臂,才勉強沒有摔在車板上。
“我下去看看!你不要亂動!”薄郎君鉆出馬車,看了一眼立在車旁發愁的姜鈺,然后跳到了地上。
姜鈺把自己的斗笠扣在了薄郎君的頭上。然后,他們一起開始推車。但是車輪陷得太深,泥土又濕滑,所以沒法將車子推出坑。
羅嬌嬌也鉆出了馬車,看到了這個情況后,她拿起了馬鞭。
“進去!”
薄郎君邊與姜鈺一起用力推著馬車,邊沖羅嬌嬌吼道。
羅嬌嬌卻揮起鞭子,抽了馬兒一下。馬兒吃痛后,撒開四踢往前奔。那個陷落的馬車輪終于出了泥坑。
羅嬌嬌卻站立不穩跌下馬車,被薄郎君飛身接住。但路面太濕滑了,兩個人滾成了泥人。
“哈哈!哈!”羅嬌嬌坐起來后,看著薄郎君滿身泥水的樣子大笑了起來。
雨水打濕了她的發髻和衣服。她卻毫不在意,只是笑個不停。
薄郎君卻看著自己和羅嬌嬌身上的泥濘的衣衫皺起了眉頭。
“趕快上車換衣服!不然會著涼!”薄郎君不快地拉起羅嬌嬌走到馬車旁。
姜鈺已經拿來了馬凳和他們的換洗衣物遞給了羅嬌嬌。
羅嬌嬌換好了衣服后,將臟了的衣服扔下了車。
薄郎君鉆進馬車時,羅嬌嬌看著他狼狽的樣子又笑了起來。
“出去!”薄郎君開始脫外袍。
羅嬌嬌鉆出馬車,看著絲絲雨線伸出了手。雨打濕了她的手臂,涼涼地沁著她的肌膚。
“你瘋了么?”薄郎君扔出滿是泥濘的臟衣服,然后一把將羅嬌嬌拉進了車廂里。
姜鈺用劍在路邊的林子里挖了個坑,將薄郎君和羅嬌嬌的衣物埋了起來。
薄郎君用巾帕給羅嬌嬌擦著手臂。羅嬌嬌卻掀開車窗看著姜鈺奇怪地問薄郎君:“他為什么那么做?”
薄郎君瞥了一眼窗外,然后告訴羅嬌嬌:“有些人可以憑借一件衣服,挖掘出很多線索。”
羅嬌嬌聽了以后,很是不屑地說他們小題大做。
“還是謹慎點好!豈不聞千里之堤毀于蟻穴?”薄郎君坐下了。
“你不冷嗎?”薄郎君覺得身子有些涼。
“我的身子好著呢?”羅嬌嬌合上了窗戶,坐在了薄郎君的身邊夸口道。
“啊切!”薄郎君捂著口鼻,打了個噴嚏。
“你也太嬌弱了吧!”羅嬌嬌把自己的帕子遞給了薄郎君。
“這些年忙于政務,疏于練功,身子骨兒也不如以前了。”薄郎君擦了擦口鼻感嘆道。
呵!就好像他七老八十了一般!羅嬌嬌在心里暗暗發笑。
“郎君!已經到了河東郡!”姜鈺把車子停在了一處客棧。
薄郎君下了馬車,扶下了羅嬌嬌。羅嬌嬌感激地看了薄郎君一眼。
“記住!從這一刻起,你就是我的妾室,千萬別讓人看出破綻!”薄郎君附耳道。
“是!夫君!”羅嬌嬌沖薄郎君施了一禮,臉上卻露出一副很有趣的樣子,使得薄郎君見了只剩下搖頭嘆氣的份兒了。
“呦!楊郎君!這風雨天兒的,也阻不住您求財的路啊!”一位身材瘦高,臉上無肉的人走過來,一臉奸笑地沖薄郎君拱手道。
“彼此彼此!”薄郎君也笑容可掬地略施一禮。
“這位是……”
“賤妾阿嬌!還不見過宋郎君!”薄郎君扭頭看向羅嬌嬌。
“見過宋郎君!”羅嬌嬌頷首低眉地給宋郎君施了一禮。
“這戴著面巾,著實讓人心癢!”宋郎君竟然欺身上前,身手去揭羅嬌嬌的面紗。羅嬌嬌驚得后退兩步。
“誒!形容鄙陋,別污了您的眼!回頭我們喝酒!”薄郎君的話氣得羅嬌嬌說不出話來。
好你個薄情寡義之人!就算是你的妾,可被人欺負了,你還不生氣!
“主子!客房安排妥當!”姜鈺走過來拱手施禮。
“那我先安頓下來!一會兒見!”薄郎君笑道。
“別忘了帶上她!”宋郎君的眼睛暼向羅嬌嬌。
“也是!這天兒也找不到其他女郎!”薄郎君扭頭看向了羅嬌嬌。
“要去你自己去!”羅嬌嬌忍住氣,低聲咕噥了一句。
薄郎君抓住她的胳膊,一起上了樓。羅嬌嬌想要甩開薄郎君的手,卻看到了他怒極了的眼神。那眼神似乎能吃人一般,唬得羅嬌嬌乖乖地跟著他進了客房里。
“你就任他欺負我?”羅嬌嬌坐在內室的床上氣呼呼地叫道。
“你只不過是個妾室!就算送給他也不算什么?”薄郎君說得都是實話,可是羅嬌嬌卻聽得刺耳。
“這個妾我不當了!”羅嬌嬌氣得握著她的小拳頭直砸床。
“不做只有死路一條!”薄郎君抿緊了唇,警告羅嬌嬌。
“你真會殺我?”羅嬌嬌瞪大了眼睛望向了薄郎君。
“你說呢?這次任務對代國來說很重要,如果有人泄密,代國上下都得死!包括你家所有人!也包括你和我!”薄郎君咬著牙根一步步地逼近羅嬌嬌。
“要我繼續做你的妾室也可以!今晚我不去作陪!”羅嬌嬌低下頭不看薄郎君。
“不可!你可知他是誰?”薄郎君俯下身子瞇著眼睛看著羅嬌嬌抬起的頭。
羅嬌嬌的身子不得不后仰,一種從未有過的屈辱和壓抑感襲遍全身。
“宋郎君!你不能進去!”姜鈺急促的聲音在外室響起。
羅嬌嬌瞬間愣住了。薄郎君卻順勢撲倒她,吻住了她的唇。
“這大白天的也不怕人笑話?”宋郎君酸溜溜的聲音在臥室的門口響起。
“噢!我倒是誰?宋郎君前來只為看我們的笑話?”薄郎君摟緊羅嬌嬌坐了起來。
此時的羅嬌嬌已經意識到了薄郎君的所作所為都是在演戲,她裝作害羞的樣子將頭緊緊地埋在了薄郎君的胸口。她的一只小手還抓著薄郎君的衣領。
“你們夫婦倒是琴瑟和鳴!是我唐突了!這個是商行的通貨牌,你可收好了!”宋郎君將手里的一塊銅牌扔給了薄郎君,然后轉身向外走去。
“來!我們繼續!”薄郎君抓住了令牌,低頭親了一下羅嬌嬌的額頭。
直到宋郎君的腳步聲消失在外屋的門口,薄郎君才放開了懷里的羅嬌嬌。
“你就為了這塊牌子?”羅嬌嬌忍著在眼眶里打轉的淚,不讓它輕易落下。
“是!既然牌子已到手,他若還敢覬覦我的妾,那我可就不會手軟了!”薄郎君的話使得羅嬌嬌驚呆了!原來她從來也未曾真正了解薄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