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娘?你怎么會在這里?”齊王劉襄驚疑地望向一身夜行衣打扮的周心祺。
“閑來無事,想看看我的郎君們都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周心祺走近了齊王。
“見過周娘子!”薄郎君將身子轉向周心祺施禮。
“你這么多禮,不如棄商從儒好了!”周心祺跟著姜鈺已經偷看、偷聽多時了。她見不得薄郎君對齊王唯唯諾諾的樣子。
“城郊刺殺案雖然未報官,但本王已命人私下追查。此案疑點重重,所以本王不得不以非常手段加以求證!”齊王劉襄趕緊解釋道。
“你懷疑是他派人刺殺你的?”周心祺冷笑一聲。
“那到不是!只是都尉府死傷十數高手,非常人所能辦到。”
“你不追究刺殺你的人,卻多管閑事,恩將仇報!我倒是懷疑你是不是想公報私仇!”周心祺的心里也懷疑薄郎君,所以才有了這套說辭。只因她愛慕薄郎君,不想他被齊王所欺辱。
“刺殺我的人都是些江湖高手!雖然一切矛頭都指向都尉府,但是我卻沒有足夠的人證和物證!”齊王劉襄概嘆不已。
“所以你就只能欺負一下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商人了?我們走!”周心祺的話使得齊王劉襄汗顏。
“也許他并不是你看到的樣子!”
劉襄看著被周心祺帶走的薄郎君,心里如打翻了的調料鋪子五味雜陳。
“那些人是不是你派人殺的?”周心祺一邁出齊王府就開口問道。
“不是!草民并無那樣的能耐!”薄郎君矢口否認。
“姜鈺的本事不小啊!”周心祺上了薄郎君的馬車。
“在外行商,當然得有個護衛之人!”薄郎君也鉆進了馬車。
羅嬌嬌坐在了姜鈺的身邊。她向四處看去,卻沒有看到莊青的影子。
“你真的就只是個商人?”坐在薄郎君身邊的周心祺繼續探問。
“齊王恐怕已經查過了吧!周小娘要不要也親自查查在下的身份?”薄郎君的語氣冷淡至極。
“我爹爹自會查的!”周心祺可是心氣兒極高的主兒!她是不會輕易低頭的,哪怕真的是她錯了!
“主子!太尉府到了!”姜鈺將馬車停在了周府門前。
“若不是你做的,梁娘子又何必將你的行蹤知會于我?”周心祺說完,人已經鉆出了馬車。
薄郎君定定地坐在馬車里未動。羅嬌嬌將周心祺送到了府門口。
“妹妹可真的了解他?”周心祺拉住了羅嬌嬌的手,一臉擔心地問道。
“我既然真心喜歡他,就不會在意他是什么人!況且他雖然是商賈之人,但心思并不壞!”羅嬌嬌自然是要幫著薄郎君的。她和他早就是一根繩上的兩只螞蚱了!
“也許你說得有道理!”周心祺走近府門時喃喃自語。
羅嬌嬌回到馬車里,看到薄郎君閉著眼睛端坐著。
“她既能深得太尉的喜愛,必然不是膚淺如我之人!”羅嬌嬌的話使得薄郎君睜開了眼睛。他剛才已經聽到羅嬌嬌與周小娘的對話了。
“你既然那么喜歡我,為何還要幫著我討周小娘的歡心?”薄郎君覺得自己有點看不透眼前的羅嬌嬌了。
“你偷聽?”羅嬌嬌聞聽薄郎君的話音,不由得面紅耳赤起來。
“我一直都坐在這里!難不成你要我把耳朵堵起來?”薄郎君的話傳到馬車外,引得姜鈺一聲輕笑。
“你堵上耳朵!”薄郎君沖著車外的姜鈺下令。
“是!”姜鈺趕緊用特制的耳塞堵了耳孔。
“我只不過是為了你所謂的大業!再說沒有她的幫忙,我們要回到代國恐怕不易!”羅嬌嬌避重就輕地敷衍道。
“也是!你若是真心喜歡我,也不至于把我往別的女人懷里推!”薄郎君的話語有些傷感,他的眼睛里失去了往日的光亮。
羅嬌嬌想說不是那樣的,但她倒底沒有說出口。他有他的政治抱負,自己給不了他實現愿望的幫助,那就不要再和他牽扯不清了。
“郎君!有刺客!”
姜鈺的聲音在車外響起。羅嬌嬌趕緊扶著薄郎君下了馬車。
刺客的人數很多,任羅嬌嬌的輕功再好,也無法帶走薄郎君,幸虧刺客似乎并不想取薄郎君三人的性命,只是圍著他們搏擊。
薄郎君看著對面持刀之人揮刀砍向他,羅嬌嬌被兩名武功高強的刺客絆住了。姜鈺也被圍得鐵桶一般。
“啊!”薄郎君的左臂挨刀,失聲跌倒在地。
砍他的刺客似乎愣了一下。這時,一隊官兵在一位青衫人的引路下向這邊跑來。
“撤!”刺客的頭目見巡城的官兵來了,帶著他們的人快速地撤走了。
“郎君!”羅嬌嬌扶起了已經昏厥過去的薄郎君的頭急聲喚道。
姜鈺撕開薄郎的衣袖,往傷口上撒止血的藥粉,然后他撕下自己的一縷麻布內衣給主子包扎了起來。
巡城的官兵頭兒簡單地詢問了一下當時的情況,然后四下追尋刺客去了。
引官兵前來捉拿刺客的正是莊青。他和姜鈺一起把薄郎君弄進了馬車里。
坐在薄郎君身邊的羅嬌嬌心痛地落淚了。要不是自己執意來皇城尋求解藥,薄郎君就不會接二連三地涉險,更不會受傷!
“哭什么?我又沒死!”
羅嬌嬌的眼淚滴到了薄郎君的臉上。薄郎君微微睜開眼睛,看到羅嬌嬌梨花帶雨的樣子,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安慰她,卻因傷痛而皺起了眉頭。
“很痛是吧!都是我不好!”羅嬌嬌自責地哭道。
“別哭了!你一哭,我的傷就更痛了!”薄郎君是心痛加傷痛,臉色越來越蒼白。
“我不哭了!”羅嬌嬌用手背擦干了淚水。
“扶我坐起來!”薄郎君虛弱地伸出了手臂。
“郎君還是躺著別動的好!若再扯動傷口,失血過多就不知何時再能醒來了!”莊青的聲音在車外響起。
正要扶薄郎君起身的羅嬌嬌趕緊收回了手臂。薄郎君只好忍著劇痛閉上了眼睛。
馬車剛進到東郎茶藝坊的后院里,梁娘子就帶著人抬著擔架來了。
大家七手八腳地把薄郎君抬到擔架上。梁娘子帶著苗郎中去了后園的一間雅室里給薄郎君診治。
羅嬌嬌褪去薄郎君的衣衫時發現他胳膊上的新傷完全與舊傷重合。苗郎中見了也愣住了。
“快救治!”姜鈺在一旁催促道。
苗郎中顫抖著雙手給薄郎君處理傷口。他不知道刀劍為什么就這么不長眼,非要將剛剛愈合的傷口又割開,這可是比在傷口上撒鹽還要痛百倍啊!
羅嬌嬌可是明白了薄郎君的用意,她的心如刀絞般地難受了起來。
這皇城里的水太深了,她決定等薄郎君的傷勢略微好轉一些就帶著他離開這個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