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惜也不打算跟這種不懂事的人計較,還是小姐的吩咐最為要緊。
“提醒一下王爺,讓他務必小心身后。”
書束愣住了,所以今日不是要出門的嗎?
春惜恨不得敲打一下他那個不怎么聰明的腦袋,“小姐的吩咐,還不快去?”
書束笑道:“不用那么麻煩。”
隨后便見著書束進屋子取出一張字條,將大拇指和二拇指環成一個圓圈,吹了一口氣。
響聲傳出,不多時,一只信鴿便忽閃著翅膀飛進來院子里。
信鴿熟練地落到了石桌上,一看就不是第一次過來。
書束走過去,將字條卷起,放到信鴿腿上的竹筒內。
信鴿沒有繼續停歇,揮動著翅膀飛走了。
目睹整個過程的春惜眼睛都要瞪圓了,所以這便是書束平日里跟九王爺的傳信方式?
書束這才意識到不對勁,看了眼一旁的春惜,額頭冒出幾顆豆大的汗珠。
糟糕,他忘記避開春惜了。
寧陟收到書束送來的信,不自覺地揚起唇角。
趙姑娘這么關心他,定是已經原諒他了。
至于那些尾巴,他當然早就發現了。
寧逸一時氣急派人找他的麻煩,也并沒有多么完備的計劃。
在寧陟看來,寧逸此舉無異于狗急跳墻。
這樣的行為,反倒是會讓他覺得寧逸是真的已經無路可走了。
不然為什么不用一些更有用的法子。
在京城之中派人公然行刺皇子,這種罪名寧逸難道也不怕?
不知道他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那幾個跟蹤的尾巴,已經被寧陟的人給活捉了。
既然趙姑娘特意提醒他,那他說什么也要感謝一番啊。
寧陟當即就回信,約趙霓到川溪茶樓見面。
書束收到消息后,立刻到鈴蘭苑求見。
春惜正在跟趙霓告狀,“小姐,您是不知道,書束跟九王爺傳信有多么輕車熟路。”
還有那只信鴿,一看就是慣犯!
虧她以前還可憐過書束,被九王爺拋棄,無處可去。
先前小姐讓她找書束跟九王爺傳消息的時候,她還懷疑過書束能不能做好。
沒想到,竟然都是她想多了。
趙霓卻淡然多了,畢竟她早就猜出來了。
“小姐,書束求見。”一名小婢女進來傳話。
趙霓擺擺手,“讓他進來。”
書束走進來之時,春惜臉上仍舊掛著不滿。
書束不敢看春惜,但卻明白春惜定是已經將他如何跟王爺傳信的事情稟告給趙姑娘了。
“小姐,王爺約您到川溪茶樓。”書束開門見山。
趙霓瞥了一眼天色,淡淡道:“明日吧,今日時候不早了。”
“是。”書束站著一動不動,等著趙霓發落。
趙霓沒有再吩咐。
片刻后,趙霓才道:“回去吧。”
書束這才回神離開。
趙姑娘竟然沒有責怪他!
寧陟那邊收到回信,雖然失落今日不能見到趙霓,但覺得明日見到也差別不大。
心里大抵還是開心的。
翌日,陽光剛灑落大地,寧陟便來到川溪茶樓等候。
趙霓只說是今天,卻沒有說是什么時候。
是以寧陟活生生地等到了午時。
寧陟肚子咕嚕嚕叫起來,才意識到已經到了用午膳的時辰。
辛夷詢問:“王爺,可需要先用午膳。”
“不急。”
寧陟擔心若是趙霓趕過來,看到他正在用午膳似有不妥。
辛夷心里不舒服,王爺不吃,他也不能吃啊。
啊,好餓。
又過了半個時辰,趙霓才姍姍來遲。
走進雅間內,趙霓確認過邢松不在,才緩緩坐下。
“趙姑娘今日有事情耽擱了嗎?”寧陟很委婉地問。
趙霓笑道:“沒有啊,在院子里看話本子。”
寧陟一臉委屈,他在這里等趙姑娘,趙姑娘在家里看話本子?
話本子比他還好看嗎?
寧陟摸了摸下巴,滿心疑惑。
“王爺今日沒進宮嗎?”
“進了,但是辰時便出宮了。”
“哦,”趙霓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還以為王爺要在宮里待到午時呢。”
寧陟覺得扎心的疼,也就沒有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唉,白等了。
寧陟斟了兩杯茶,一杯遞給趙霓,一杯留給自己。
“今日以茶代酒,多謝趙姑娘相救之恩。”
趙霓愣住了,什么相救之恩啊?
“只是偶然得知王爺身后有尾巴,這才提醒王爺,算不得救。”
寧陟正準備說“既然趙姑娘肯救我,定是原諒我了”,這話生生地被堵了回去。
這幾日他為了請求趙霓的原諒,沒少往北定公府送東西。
趙霓不僅不收,還毫無情面地將東西給扔了出去。
寧陟幾次三番地求見面,趙霓恍若不知。
寧陟也跟書束聯系過,讓書束幫忙。
可惜書束只是個車夫,他也很難見到趙霓,更別提幫著勸趙霓了。
趙霓本就是在氣頭上,她當然知道寧陟不會害她,不然當初寧陟也不會在五王府為她出面。
可她還是氣不過,好端端地被人用劍指著,那能好受嗎。
如今蹉跎了幾日的光景,連寧陟都會被刺殺,趙霓覺得不能再繼續拖延下去。
那種“我原諒王爺了”的廢話趙霓不說,而是直接問:“五王爺想要害你這件事,若是捅到皇上面前,五王爺可會受到懲罰?”
看樣子趙姑娘是真的原諒他了。
寧陟欣喜之余頗為納悶,“趙姑娘怎么會知道是五哥?”
按照趙霓先前所說,不過是無意得知有人跟著。
既然是無意,又怎么會知道跟蹤他的是五哥派去的人?
“我猜的。”
哪里有什么證據,她也沒看到跟蹤寧陟的那些人長什么樣。
之所以覺得是寧逸,不過是猜測罷了。
“難道不是嗎?”
寧陟思索著點頭,“應當是,只是那些人還沒有招認。不過憑借他們隨身所帶之物,不難看出是出自五王府。”
寧逸不免太自信了些,似乎料定這些人一定會順利得手,竟然連身份都不做掩飾。
他們雖說嘴巴硬,可身上帶著的物件,早就已經將他們暴露的明明白白。
這些物件還都是那種偽造不了的。
“王爺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趙霓道。
寧陟道:“父皇一向寬和,若是寧逸咬死不承認,也無計可施。”
“那我知道了。”趙霓若有所思。
看著趙霓這副樣子,寧陟總覺得有什么事情在瞞著他。
但想到趙姑娘才剛原諒他,此時即便是問了恐怕不會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