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霓對寧陟的猜測并不贊同,“或許王爺只是想多了,姜國如今已經來和親,應該是沒有惡意,不然也不會讓公主以身犯險。”
寧陟嘆氣道:“但愿如此吧。”
他也不希望兩國陷入戰爭的漩渦,若是能和平相處,那自然是最好。
“我很好奇,這姜國公主是要嫁給何人?”趙霓忍不住問。
寧逸搖頭,“還不確定,按照父皇的意思,是讓姜樂雅在皇族或者官員中任意挑選,最后具體要選什么人,父皇不會干涉。”
趙霓微微挑眉,以開玩笑的口吻道:“京城中的皇子當中,也就王爺您尚未婚配,若是姜國公主選您,也不失為一個不錯的選擇。”
寧陟的面色立刻冷了下來。
趙霓見狀不妙,當即就閉了嘴,安安靜靜地喝茶。
雖如此,寧陟還是細細思索了起來。趙姑娘所言不錯,他如今當真算得上是危險,若是姜國公主真的看上他了可怎么辦?
雖不至于是因為對自己外貌的盲目自信,但他也確實是個皇子。
看來他要好好調查一番,姜國公主都喜歡些什么,若是他擅長,他可絕對不能表現出來。
就比如下棋,這段時間內,他就不能顯露。
或許是他想多了,興許人家姜國公主還看不上他呢。
寧陟連忙安慰自己。
姜樂雅離開茶樓,緊趕慢趕,終于在進宮之前順利混入和親隊伍。
氣喘吁吁的姜樂雅迅速在休息的宮殿換了衣裳,等待著面見西和帝。
帶頭前來的姜國使臣見姜樂雅的這副模樣,也只是重重地嘆息。
公主過于任性,他一個老臣也管不了。
委實是頭大。
紫宸殿內,西和帝穩坐在龍椅之上。
姜國使團由內侍引著,來到殿內拜見西和帝。
姜樂雅全無方才在茶樓那般的隨性灑脫,而是整個人規規矩矩的行禮。在加上這身和親公主的裝束,若是眼力不好的人,恐怕要覺得這是兩個不同的人了。
“公主不必客氣。”西和帝語氣溫和客氣,沒有一絲身為君主的傲然。
這令姜樂雅與姜國使團心生好感。
他們幻想中的西和帝,可不是這個模樣。
“公主前來,朕倒是沒來得及派人去迎接,委實過意不去。”西和帝略顯歉意。
其實也不是來不及,只是這和親公主來的突然,西和帝不知道該派誰前去。
按理說,最合適的人莫過于如今最得他重用的寧陟,但想到寧陟還為成婚,萬一被和親公主看上,說不定會當眾甩臉色。
姜樂雅儀態落落大方,“皇上客氣了,是我們來的突然。況且皇上已經派了官兵到城門迎接,我們已經感受到大齊的禮遇。”
西和帝見此,對姜樂雅更是滿意。
“公主一番舟車勞頓,想必很是辛苦。朕已經命人為公主在玄武街準備了一處府邸,公主先回去休息吧。明日晚上,再為公主辦接風宴。”
姜樂雅恭謹行禮,“多謝皇上。”
而后,姜國使團一行人離開宮城,去往北面的玄武街。
玄武街是東西方向,在內城中與朱雀街一南一北。朱雀街多為官員府邸,例如北定公府。而玄武街與宮城僅有一墻之隔,多為王孫貴族所住。
西和帝派內侍送姜樂雅等人,所去的府邸便是先前三王爺的居所。
自從三王爺去往封地后,這府邸倒是空了下來。
在西和帝看來,寧障以后都會待在封地,這處府邸便再也不會與他有關。
既然都是空置,倒不如需要之時拿出來用。左右也是個王爺的府邸,用來招待姜國和親公主,也不算是丟面。
除此之外,西和帝還考慮深遠。姜樂雅并沒有定下來要嫁給何人,若是最終選定的是個朝中官員的兒子,家中府邸不一定足夠大。這樣的話,便也就需要賜給姜樂雅一處宅子。
不管怎么說,人家也是個公主,總不能前來和親,卻讓人家住在一處小院子里吧。
該有的規格,西和帝絕不會少了她。
姜樂雅乘坐馬車,在玄武街上駛過。她百無聊賴地掀起車窗簾子看向街道兩側,九王府和五王府先后映入眼簾。
而后沒多久,便來到了三王府門前。
如今的三王府,早就沒了門楣,是以從外面看上去,也只是個華麗的院落。
姜樂雅由內侍引著進了院宅子,宅子里的仆從紛紛行禮。
內侍擔心姜樂雅會覺得他們是在找人監視她,連忙解釋道:“這些都是皇上派來掃灑的仆從,只為了將這宅子打掃的干凈些。公主若是不喜歡,可以將他們打發走。”
姜樂雅輕輕笑了笑,“有人幫忙打掃院子,我樂在其中呢。”
她帶來的婢女本就不多,這么大的院子,即便是每三日打掃一次,也能將人累的夠嗆。
所以為什么要將人給打發走?
至于西和帝派人監視——
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嗎,他們先前還派了阿楚前來呢。
姜國突然送來和親公主,西和帝有疑惑也不奇怪。
反正她也問心無愧。
內侍帶著姜樂雅熟悉了宅子,又交代了宅子管事一些事情,才行禮離開。
姜樂雅選了處最大的院子作為日常起居之所,姜國的使臣并不打算常住,就暫時住在了客房。待到姜樂雅成婚,便也就回姜國去了。
回到院子后,姜樂雅迫不及待地將繁瑣的衣裳換下,改而穿上一身輕便的衣物。
貼身女官拗不過她,只能順著她來。
“公主,這里不比我們姜國,還是莫要任性妄為的好。”女官嘆息著勸慰。
姜樂雅神態調皮,仿佛又變回了在茶樓下棋的那個人。
“我在皇上面前的時候,可有半分失禮之處?”
被姜樂雅這么一問,婢女一時說不上話來。好像還真的是這樣呢。
姜樂雅趁機對著婢女分享今日前來之時在茶樓與人下棋的事情。
女官聽后又是一陣擔驚受怕,“公主怎么能在那么多人面前表明自己的身份,就不怕遇到歹人嗎?”
姜樂雅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我哪里有表明身份,不過是說了自己的名字而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