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霓與春惜走后,辛夷走過來,對著寧陟抱拳行禮。
“方才是何人在偷聽?”寧陟目光恢復了往日的冷然。
辛夷回答:“是柯家小姐。”
寧陟雙眸微動,似乎在想著什么,沒再多問。
他知道趙霓和柯子琪關系不錯,柯子琪也是那種沒什么心思的人。
所以偷聽,應該是無意之舉。
所以這事,他不打算計較。
辛夷大概是怕寧陟多想,解釋道:“王爺,屬下以為柯家小姐應該只是看著趙姑娘突然離開,覺得好奇才跟上來的。”
寧陟淡淡地點頭,這些他當然早就想到了。
被辛夷這么提醒,好像是顯得他想不到似的。
“知道了,派人盯好柯府,今日不能出絲毫亂子。”
“王爺放心。”
寧陟奉皇命前來,明面是代表西和帝祝賀,實際上是擔心有居心叵測之人前來鬧事。
畢竟大齊與姜國交好,不是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的。
趙霓秉承著做戲做全套的原則,與寧陟見過面后,還真的去了趟凈房。
柯子琪早就回到了位置上,見趙霓遲遲不歸,還以為她遇到了什么麻煩。
正準備派人去尋,趙霓便出現了。
柯子琪連忙起身,走過去迎接,“阿霓,你怎么去了這么久啊?”
趙霓臉不紅,心不跳,“我走錯路了,所以繞了一圈才回來。”
柯子琪假裝不知道趙霓與寧陟見面的事情,嘆息道:“早知道我帶你過去了。”
趙霓見柯子琪沒有懷疑,也就沒有再說什么。
柯玉堂帶著迎親隊伍將姜樂雅接到柯府,二人將一系列流程都走了個遍。
因有寧陟時刻派人盯著,倒是也沒出什么亂子。
用過喜宴后,趙霓遍尋不到寧陟,便也就回了府。
二月初五。
趙霓為履行諾言,這幾日仍舊是老老實實的去女學。
每每見到司馬夫子,趙霓便覺得她臉上的春意又多了幾分。
雖然很好奇司馬夫子與哥哥相處的怎么樣,可趙霓還是忍住了。
散學后,柯子琪來找趙霓同去掌饌廳。
“阿霓,聽說掌饌廳那邊今日有新的菜式推出來,你可要好好品品。”
柯子琪也知道夏賞手藝不錯,也就先前上官掌饌還在的時候,味道還能與夏賞所做的相提并論。
趙霓緩緩起身,略帶抱歉道:“我今日不在這里用午膳了。”
“好吧。”柯子琪略顯失落但也能理解,有夏賞這樣廚藝好的丫鬟在,一般的飯食阿霓看不上也很正常。
趙霓也沒有解釋,與柯子琪道別后,帶上春惜離開國子監。
柯子琪孤身去往掌饌廳,卻見趙霖就在她的前方。
“霖霖,”柯子琪喊了一聲,見趙霖停下腳步,柯子琪連忙追上去,“你長姐回府去了,你不知道嗎?”
趙霖眼里帶著疑惑,“柯姐姐是如何得知我長姐回府的呢?”
“方才我想找阿霓一同過來用膳,她說……”柯子琪這才回味過來,阿霓并沒有說要回府,這不過是她的猜測罷了。
難道是沒有回府?那阿霓去哪里了?
趙霖見柯子琪說不上個所以然來,心中便也算是明了。
“柯姐姐,我長姐大概是有什么其他事情,既如此,咱們還是一同去用午膳吧。”
柯子琪回神,點頭,“也好。”
國子監西門處,趙霓坐上馬車,悠悠地向東市駛去。
這個時辰,貴女們尚且都還沒有出門,因此路上的馬車不多,北定公府的馬車得以暢通無阻。
趙霓來到燴羊肉館門前之時,寧陟已經在門前等候。
“王爺來的挺早。”
寧陟眼含星光,“剛巧有些事情在這里辦,所以順路過來了。”
一旁的辛夷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寧陟。
王爺分明是一大早便出了門,一直守在這里。
為此,還連夜處理掉手頭的所有公務,一晚上都還沒休息呢。
為了見趙姑娘一面,王爺還真的是付出頗多。
可偏偏,王爺還找了個其他理由搪塞過去,并沒有將這背后的原因說出來。
辛夷瞄了一眼春惜,眼神里帶著絕望。
他們家王爺,好像在這件事上,確實是不怎么行。
趙霓身后的春惜眨了眨眼,沒再看辛夷。
趙霓眼神一晃,剛巧將辛夷的表情盡收眼底。
至于這表情是什么意思,趙霓倒是看不出來。
但是不難看出,辛夷對寧陟的行為挺發愁的。
寧陟道:“雅間已經備好,趙姑娘請。”
趙霓微一頷首,示意寧陟走在前面,而后跟上寧陟的腳步。
今日出門沒有帶上冷影,是以跟在二人身后的只有辛夷和春惜。
辛夷示意春惜走在前面,他則是殿后。
想到雅間,辛夷又是一陣躊躇。
他們家王爺為了能約到雅間,甚至直接去找了幕后的東家——六皇子。
要知道王爺跟六皇子一向沒什么往來,王爺為了這件事找過去,六皇子也頗為納悶。
燴羊肉館開張的頭一日,預定位置的人也有不少。
這其中能付得起雅間費用的人也不少。
六皇子雖然吃驚于九王爺過去找他,但還是特意吩咐留了一間雅間給寧陟。
走在樓梯上,趙霓側眸瞥了一眼大堂,而后快步跟上了寧陟。
坐在雅間內,小二為眾人斟了杯茶,待他們點好菜后,又默默地退下。
趙霓抿了口茶水,不緊不慢道:“還是大堂熱鬧些。”
上次她在大堂內坐著用膳,那種煙火氣是她很少能夠經歷的。
如今所在的雅間雖然安靜,可卻少了幾分韻味。
聞此言,最頭疼的不是寧陟,而是侍衛辛夷。
合著王爺費了這么大的勁,甚至還不惜在六皇子面前刷臉,卻得不到趙姑娘的歡心?
哎,頭大。
趙霓瞥了眼寧陟的表情,似乎是凝重,也似乎是與平常無異。
擔心寧陟多想,趙霓連忙補充道:“雅間也挺好,至少春惜他們也可以坐下與我們一同用膳。”
上次前來的時候,春惜他們可是在館子門口用的膳,即便是燴羊肉再暖和,也還是冬日。
寧陟面色微緩,趙霓心中暗自松了口氣。
“對了,這燴羊肉館何以能重新開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