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外,終于安靜了。
歐陽沉沉干瞪著眼,等到天徹底都黑了。
她的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歐陽沉沉力氣大,吃的也多,尤其是每次大量耗費了罡氣后,就胃口大漲。
偏偏宮女被她趕走后,宮內真的一個人都沒有了。
幾塊糕點根本不夠她塞牙縫。
一想到陸音這會兒正在享受燕窩雞湯、鮮蟶蘿卜絲羹、鯽魚舌燴熊掌等等一道道美食,她就更餓了。
“先去御膳房里弄點吃的。”
歐陽沉沉餓的胃都要疼了。
她身上的宮裝不倫不類,想了想,找到了貼身宮女一套宮女裙換上,趁著夜色,向著膳房摸去。
歐陽沉沉繞過幾條走廊,不遠處就是御膳房了。
可沒走幾步,就見不遠處繞出一個人。
那人看到她,喝得微醺的眼中多了一道喜色。
“姑娘,敢問你們七公主住在哪處宮殿?”
那人眉目俊朗,一襲書生長袍,斯文之中又帶著幾分浪蕩,可不就是陸音。
話說陸音在夜宴上聽說歐陽沉沉病了,心想著去看看。
可他不熟悉大冶皇宮,又無人帶路,一不留神就迷路了。
好不容易遇到了個宮女,他快步就朝著歐陽沉沉走去。
歐陽沉沉哪里敢答話,她腳下一個蹬踏,就要腳底抹油開溜。
可她剛躥起了半步,只覺得身子一沉,輕功使不上來,身子往前一傾。
更倒霉的是,她剛走到了一片人工花池邊,人就往池子里栽去。
“喝了酒,變丑了不止,還沒有了罡氣?”
歐陽沉沉只覺得晴天一個霹靂。
這酒真的有毒。
撲通一聲,歐陽沉沉就跌進了池中。
“小心!”
陸音頓時酒就醒了,他跳入水中,把宮女抱了起來。
“姑……”
陸音只覺得心神一震,月色下,女子緊閉著眼,她的睫毛長而密,微微顫抖著,就如振翅欲飛的蝴蝶。
她的皮膚光滑皎潔,唇飽滿而又紅潤,小巧秀氣的鼻,還有胖瘦相宜的身材,增一分太多,減一分太少,就是抱著好沉,分量十足。
見女子雙目緊閉,臉色蒼白,氣息微弱,陸音頓時急了。
“好餓啊,陸瘦子,怎么還不走。”
歐陽沉沉懶得睜開眼,她只想大口吃肉大口喝湯。
忽的,她覺得唇上有什么東西,軟軟的,帶著酒香。
歐陽沉沉猛然睜開眼,就見陸音那張臉,無限倍放大呈現在眼前。
他的唇貼在了她的唇上。
他正在用口給她渡氣。
歐陽沉沉感到心跳不斷加快,心像是要跳出來了一般,體內的熱血涌動。
“姑娘,你不用擔心,陸某人一定會救……”
陸音話音剛落,被人倏的推開了。
那名宮女一臉驚嚇,就如受到驚嚇的兔子,躥走了。
陸音站在池中,耳根子紅紅的,他輕聲道。
“陸某人會負責的。”
陸音又遇到了名宮女,打聽了歐陽沉沉的情況,說是七公主沒有大礙,已經睡下了。
這一夜,陸音和歐陽沉沉都失眠了。
次日,陸音啟程返回大楚,剛出宮門,就見歐陽沉沉背著一個大包袱跑了出來。
“快點走,再遲,我父皇又要反悔了。”
歐陽沉沉二話不說,拎上陸音飛快奔出皇宮。
“你還要走?你可是大冶的公主,錦衣玉食的日子不香?”
陸音納悶道。
“你不也不喜歡宮里的日子,我可聽說了,昨晚夜宴上,我父皇一高興,要招你當駙馬,好幾個公主,你愣是一個都沒看上。”
歐陽沉沉悶聲道,心中有些悶悶不樂。
“我可不想成為第二個鳳展連,再說了,我有喜歡的人了。”
陸音不屑道。
“我向你打聽一個人……哎,其實我也不知道她是誰。”
陸音垂頭喪氣道。
他向布照打聽過了,甚至偷偷畫了一幅那姑娘的畫像,可是二師兄說了,宮里沒有那樣的宮女。
昨夜驚鴻一瞥的那位女子,就像是一場水中月,鏡中花,消失的無影無蹤。
歐陽沉沉偷偷看了眼陸音,再看看陸音的唇,她的心跳又漏跳了一拍。
他有喜歡的人了……歐陽沉沉百感交集。
陸音騎馬,歐陽沉沉坐馬車,一車一馬向著楚都趕去。
適逢毓秀院的例日,又剛好遇到了夏荷宴。
一早,郡主府內,東方蓮華就被鳳白泠拉著又是敷面膜,又是挑選衣裳。
“白泠,你這是做什么?娘都一把年紀了,哪里還需要像你們小姑娘那樣jing心打扮。”
東方蓮華已經數不清自己的臉上已經被涂了幾層了。
鳳白泠也不知從哪里拿出了各種瓷瓶,里面的香膏口脂她都沒見過。
“娘,未雨綢繆。你和鳳展連早晚要和離,這次夏荷宴,不僅僅是大楚未婚的男男女女女,還有其他官員家眷也會參加,盛況空前。其中沒準就有合適你的人。”
鳳白泠笑著說道。
她就要嫁給獨孤鶩了,鳳洛塵那小子也不知何時才會回府。
偌大的郡主府,到時候就只有東方蓮華一人了。
東方蓮華自從凝聚了武極火印后,身上的病也徹底斷根了。
她其實年紀也不大,不過三十六歲,又因為練武的緣故,遠比同齡人年輕,這么一打扮,看上去就只有二十幾歲。
鳳展連如今風頭正勝,這一場夏荷宴上,一定會有人因此嘲諷東方蓮華。
尤其是鳳府的那幫女人,一定希望看到東方蓮華懊惱后悔的模樣,可鳳白泠偏偏不讓她們如意。
急救箱的美妝可算是派上了用處。
一番捯飭后,春柳和蘇母進門時,都不禁愣住了。
“公主,你可真好看。”
春柳看得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公主底子好,郡主的手藝又高,倒是郡主,您就這樣去陳國公府?”
蘇母有些遺憾,聽說郡主的臉上長滿了古怪的疙瘩,天天戴著面紗是為了遮丑,否則母女倆一打扮,一起出現在夏荷宴上,一定會是最美的“姐妹花。”
“今日的主角是我娘,我就要嫁人了,這種場合,還是避避風頭的好。”
鳳白泠笑了笑。
只是鳳白泠并不知道,她越不想引人矚目,有些人越不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