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鶩沉吟了片刻，終于還是開了口。
“你是在懷疑納蘭湮兒？”
院長是知道獨孤鶩和納蘭湮兒的事，當初為了納蘭湮兒，獨孤鶩還消沉了好一陣子，是院長一直在開解他，他才能那么快走出來。
“我以前很相信她說的話，可是后來，你也知道我撿到了小錦，小錦是我的孩子，這一點毋庸置疑。我只有我一個么女人。我當時就懷疑過納蘭湮兒說的話，東方錦也不像是我的孩子。”
孩子還小的時候，獨孤鶩只是懷疑，但是隨著東方錦和東方繡越來越大，他就愈發肯定這一點。
孩子剛生出來的時候，他其實也是做過滴血認親的，只是那時候他和東方錦的血是能相融的。
可是這一次，他們的血不相融了。
獨孤鶩不知道是鳳白泠動了手腳，還是說當初是納蘭湮兒當初動了手腳。
鳳白泠也說過，哪怕人的血相融并不意味著就有血緣關系，同血型的人就能相融，那幾率高達四分之一。
他和納蘭湮的那一對孩子的關系，就變得更加的不確定了。
獨孤鶩早就開始懷疑，只是納蘭湮兒體內又有那一縷陽氣的存在，讓他遲疑不定。
“女子體內存在陽氣，也并非個例。像是白泠體內就也有陽氣，不過陽氣是無法區分來源于何人。”
院長隨口說道。
“你說她體內也有陽氣？”
獨孤鶩神情一變，猛地看向書畫室的方向。
他的心里五味雜陳，那一縷陽氣難道是小鯉的親爹？
當初剛答應和鳳白泠成親時，獨孤鶩壓不不在乎鳳白泠的過去。
可他發現，他不愿意去想那個男人，也不愿意去調查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沖動，殺了那個男人。
鳳白泠已經走進了書畫室。
“獨孤，有些話我早就該講了，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你和納蘭湮兒都已經有了自己的孩子和家人。該是放下了，白泠，她是個好女人。她也疼愛小錦，只要你對她的過往不再追究，你和她是很合適的一對。”
院長苦口婆心的。
“院長，我早就放下了。只是對于鳳白泠，你不懂，我……我有種感覺，她們是一類人。不知什么時候，就會離開我和小錦。”
獨孤鶩的那雙眸子里，露出掙扎之色。
他和鳳白泠成親以來兩人的關系越來越親近，他也已經漸漸習慣了回府吃飯，甚至和鳳白泠在一張床上，他也能夠安然入睡，這在過去幾乎是不可能的，可是越是如此，獨孤鶩越是擔心。
況且，他的身子里那股蠢蠢欲動的力量，讓他更加擔心。
越是在乎就越怕失去。
這些話他沒法子對鳳白泠說。
獨孤鶩口中的她們指的是獨孤夫人和鳳白泠。
院長沒見過獨孤夫人，但也聽說過她的一些事跡，那是個非常聰明勇敢的女人，同時也是個離經叛道的女人，她的所作所為世俗所不能接受。
她跟白泠的確很相似，她們的身上都有著常人所不具備的智慧和膽識，也有很多的秘密。
院長輕嘆了一聲。
她知道獨孤鶩的這個心結，是永遠也沒有法子解開了。
“說起書畫室，我將你小時候畫的那幅畫也擺了進去。”
院長笑著說道。
獨孤鶩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
“是我三歲時……”
“是你小時候，第一次凝聚文華印時畫的。那幅畫順親王一直保留下來，在他去世之前送給了毓秀院。我偶然發現上面的文氣日積月累，變得非常的濃郁，對學生們也許有好處，就把它放進去了。”
獨孤鶩努力想著當初自己到底畫了什么，可腦子里一片空白。
書畫室里的那些書畫都是有署名的。那個女人要是看到了，一定會嘲笑他的。
獨孤鶩有些站不住了，拄著拐杖就往下走。
書畫室里，鳳白泠和歐陽沉沉先后走入了書畫室。
這個位于望月閣底下的書畫室，布置的非常的雅致。
一幅幅畫作和詩作都井然有序的掛在墻上，整個書畫室有兩層，大概有1000多平的樣子。
來到這里的女學生們會分別選擇自己喜歡的風格的作品，站在前面參悟。
書畫室里只能逗留一段時間，時間一到，靈鱷就會趕人。
這是目前錢已經站在了山水筆墨畫，那幅畫有山有水，還有一首詩，看著署名是幾百年前的一位大儒的作品。
陌淺淺看得如癡如醉，感動得熱淚盈眶。
“這種地方我們要待上一個時辰？”
歐陽沉沉有些無語，他看那些畫和詩一點感覺都沒有。
“來都來了，不如多看看。”鳳白泠笑著，走到了一幅畫面前。
她這陣子看巫國師給她留的《列國傳》，對各國也有了一些了解。
眼前這幅畫，是南麝的一幅市井圖，有點類似于清明上河圖。
畫家的手法和記憶都很成熟。
鳳白泠看了幾眼，正要走開時，只覺得第七識微微一動，就如一根琴弦被撥動了，忽然之間那幅畫變了。
大量的關于南麝的風土人情，鉆入了她的腦海中。
鳳白泠，渾身一震。
那就是文氣。
畫作上畫家留下的文氣，一股腦都鉆入了她的腦海中。
就如如讀了一本詳細的記錄，南麝的歷史和國情的書籍，鳳白泠被畫作里的文氣所感染，過了許久，才回過神來。
“白泠，我剛看了一份書法作品，上面寫著一份食譜，說是吳皇朝的一位御廚兼書法大家寫的。你猜怎么的，我剛剛眼前看到了一份美食，活色生香，香味都很濃郁。可等我想品嘗時，它居然不見了！”
歐陽沉沉一臉吐血的模樣。
“這書畫室里的畫……”
鳳白泠身旁大部分進來的女學生，也都是對著不同的作品，一臉感悟的模樣。
那些前輩大能們留下的書畫，的確有非同凡響的作用。
“走，再看看其他的。”
鳳白泠嘗到了甜頭，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其它的作品。
看到鳳白泠的反應，陌淺淺露出幾分鄙夷的神情來。
“不知好歹，第一次進來就敢隨便亂逛，小心待會倒大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