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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么意思……
沈青黛努了努嘴，她無奈的又重復了一遍方才的問題。
“不古怪啊。”
“不古怪？”沈青黛不死心的又問道，“他平日里是不是經常莫名其妙的朝人發脾氣？”
一定是剛才的問題指向性不強，他沒聽出來她要表達什么。
沈青黛專心的等著，等著他回答自己的問題。
好一會兒，除了車輪碾過樹葉的聲音再無別的聲響。
沈青黛探身走到車廂前，將簾子撩開，眼神一眼鎖在車夫身上。
“我在問你話。”沈青黛語氣還算平靜，畢竟這種事情還不值得她生氣。
肉眼可見的車夫后背一僵，隨后咳了一聲，聲音低低的，“王爺很少發脾氣，除非我們做錯了事，他才會說兩句。”
他跟在王爺身邊的時間雖不長，但是王爺的脾氣他還算了解，很少聽說他有莫名其妙朝人發脾氣的時候。
他方才還特意回憶了一番，印象里確實沒見過王爺亂發脾氣。
世人都知，攝政王楚瑾瑜雖然在戰場上殺伐果決，私下待人卻很是隨和。
哪兒有人說過王爺愛亂發脾氣。
沈青黛對這個答案是相當不滿意，什么叫“除非做錯了事，他才會說兩句”？
這男人明明最擅長的是冷戰好吧。
動不動就給人甩臉色……
沈青黛自動把原因歸結于這車夫是楚瑾瑜的人，所以才會這么說。
看來也問不出點什么了，沈青黛把話題止住，她往車廂上一倚，雙眸闔上開始假寐。
這種動腦子的問題現在已經不適合她了，她還是睡一會兒的好。
馬車停下時，沈青黛聽到動靜惺忪的睜開眼，理了理裙擺，撩開簾子跳下馬車。
沈青黛往青竹苑走，遠遠的看到王嬸兒在廚房忙碌的身影。
“王嬸兒，我們晚飯吃什么呀？”沈青黛聲音輕快道。
一說到吃飯，沈青黛就有了精神。
王嬸兒聞聲隔著窗欞往院子里看去，見是王妃，她眼里瞬間閃過笑意，笑道，“王妃想吃什么？”
“王嬸兒今日做飯有些晚了。”王嬸兒想到暗室里的楚瑾瑜，眼神暗淡了些，“王妃想吃什么，王嬸兒這就給你做。”
沈青黛一聽忙不迭的往小廚房跑，反正她也是閑著無事，正好幫王嬸兒一道準備。
“王嬸兒，我來幫你。”
這幾日王嬸兒的病情好了許多，做飯時已經不需要似錦或素荷在旁邊嘗味道了，自己都能把握的很好。
沈青黛也有些時日沒到小廚房幫王嬸兒的忙了。
王嬸兒聽到沈青黛這般說，臉上擔憂的神情瞬間收起。
“好啊，正好同王嬸兒講講話，解解悶。”
沈青黛笑盈盈的走了過去，走到王嬸兒一旁，見旁邊菜籃子里是生菜，她問，“王嬸兒，這些生菜需要摘一摘嗎？”
王嬸兒順著沈青黛的目光看了去，她搖了搖頭，這菜是她和似錦在王爺回來前洗的。
府上有點別的事情，似錦去找素荷，這才沒和她一起在小廚房。
沈青黛只好到別處轉悠，“那王嬸兒我能幫你什么呢？”她聲音很是輕快。
“王妃和王嬸兒嘮嘮嗑就行。”王嬸兒本來就沒打算讓她幫什么忙，“王妃今日可又破了大案子？”
她平日里不經常出去，很多事情都是聽府上的仆人討論，她順便在旁邊聽一嘴。
今日吃過午飯，就聽人說是在城郊的一座山上發現了一籃筐的尸體。
這種事情王嬸兒活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聽說。
然后又聽到幾個人說，王妃和王爺兩人都去了。
這幾日，王妃在京城里名聲大噪。
鮮少有人沒聽過王妃的名號，無關乎靖王府，也無關乎清河醫館。
只是聽說靖王妃能讓死者說話，替活人平冤，事情傳的神乎其神的，饒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王嬸兒，她一個婦人也聽說了不少。
沈青黛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大案子，就是……”
她把今天的經歷給王嬸兒將個遍，說到最后，沒忍住抱怨了句，“王嬸兒，你有所不知，姓楚……王爺竟然把我丟到了半路上。”
麻蛋，差點說漏嘴。
沈青黛心虛的摸了摸鼻尖，“他一個男人，竟然做出這種事。”
是不是人神共憤？
后半句沈青黛沒膽子說，話到了唇邊又默默的咽回。
王嬸兒沒直接回答她的話，她低低的嘆了聲氣，手上和面的動作慢了些。
王爺這也是無奈之舉啊……
王嬸兒縱然是想替楚瑾瑜解釋，也無從說起。
在她和似錦離開前，楚瑾瑜特意交代，不許同王妃說起這事。
而且事關重大，王嬸兒半天只道，“王爺可能有自己的難處，王妃……王妃不要和王爺……一般見識。”
王嬸兒也不知應該怎么安慰王妃，這小兩口的事情，她還是少摻和的好。
于是，她很快的轉移話題，“那沈召知道自己的姐姐落了這么個下場是不是很難過？”
沈青黛忙不迭的點頭，說起沈召，沈青黛都隱隱有些心疼。
分明是個不大的少年，卻要承受這些。
“現在沈召的父母應該也知道了沈之靈逝世一事。”沈青黛思緒散開。
聽沈召說，沈之靈為了林國強和家里斷了聯系。沈之靈的父母也是憋著一口氣，即便是沈之靈生了病也沒去看一眼。
可是，雖然二人不曾去過，但經常囑咐沈召去看望。
白發人送黑發人，想來沈之靈的父母應該很后悔吧……
沈青黛抿著唇，心情沉了些。
王嬸兒歪頭看了她一眼，大致是能猜出這姑娘在想些什么。
小姑娘和之前她聽過的傳聞真的有很大的不同，什么為人殘忍，毫無人性……
“王妃不必多慮，人這一生啊，很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學會坦然的面對生離，平靜的面對死別。”
沈青黛點了點頭，“王爺和弦音出去了？”
她就是隨口一問，想知道一會兒在吃飯的時候會不會要看著楚瑾瑜的那張臉。
沈青黛怕自己忍不住揍他一頓。
“……嗯，王爺……去了皇宮。”王嬸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