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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黛沒來過清水鎮,對這個鎮子一點也不熟,問她想去哪兒,她哪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最后也只能聽從著楚瑾瑜的安排,他往哪兒帶,她跟著去哪兒。
此時楚瑾瑜牽著沈青黛正往清水鎮最有名的一座橋走,兩人還要走幾十米才走到。
沿著湖邊,碧水藍天,還有陣陣的清風。
沈青黛一眼望到了楚瑾瑜說的那座橋,是一座石拱橋,看上去有些年代了。
上面的行人很多,想著大多也都是慕名前來。
沈青黛任由楚瑾瑜牽著,跟著他。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歪頭問楚瑾瑜。
“王爺,徐大夫一早去了哪兒?”幾人來到鎮中心的時候,就沒看到徐大夫的身影,只是當時她忘了問了。
“徐大夫說,他找的那味藥材,就在清河鎮,他打算去看一看。”
沈青黛一愣,捏著楚瑾瑜的手不由重了幾分,“那王爺怎么沒跟著一起去看看?”
問完她才想起來,當時楚瑾瑜答應了陪她閑逛清水鎮來著。
“王爺,明明這件事更重要,你要是昨日同我說,我們可以一起去找藥材啊!”沈青黛有點恨鐵不成鋼。
楚瑾瑜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他輕笑一聲,“我都不在意了。”
不在意什么?不在意自己還能活多久。
沈青黛一聽,當即將他的手甩開,“你不在意了是吧?”
沈青黛轉身,正對著楚瑾瑜,四目相對,她眼神第一次流露出難過的情緒,她聲音拔高,“你不在意了,那我怎么辦?難不成你想我再嫁一個?”
楚瑾瑜沒想到她情緒會波動這么大,啞口半天,抬手去牽沈青黛的手,還沒碰到,就被沈青黛拍開了。
“你想清楚再和我說話!”沈青黛看著他。
楚瑾瑜看了她半晌,最終被氣笑,“本王現在還活著呢,你就想好改嫁的事情了?”
沈青黛執拗起來連自己都怕,她冷哼一聲,別開臉,不去看他。
良久,聽到楚瑾瑜道。
“沈青黛,如果可以,本王也想好好活著。”
這話就像是萬千的蟲蟻,瞬間啃食她的心。
沈青黛知道這些年來楚瑾瑜一步步走到現在有多難,也明白他為什么會有自暴自棄的想法。
可是,她剛剛決定和他在一起沒多久,他卻早就做好了要拋棄她的準備,這是沈青黛接受不了的地方,也是為什么她剛才會和他發脾氣。
沈青黛眼睛漸漸有些濕潤,眼眶也紅了起來。
她低著頭,不想讓楚瑾瑜看到她的異樣。
楚瑾瑜走到沈青黛面前,單手摸上了她的側臉,隨后將她的下巴輕輕抬起,讓沈青黛直視自己。
“你都這么大了,怎么還動不動就哭?”楚瑾瑜笑她。
被嘲笑的沈青黛面色不改,她依舊是皺著臉,一副要爆哭的表情。
其實她現在是在忍,要不是楚瑾瑜在場,她可能就要嚎啕大哭了。
“我不大……”半天,沈青黛憋出這么一句話。
楚瑾瑜被這姑娘逗笑,他將她眼角的眼淚一一揩去,隨后自然而然的牽過她的手,拉著她往橋頭走。
沈青黛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
楚瑾瑜一言不發的牽著她,沈青黛也就沉默不語的跟在他身后。
“這座橋有好幾百年的歷史了,據說設計它的人是一個和尚。”楚瑾瑜開口道。
聽到楚瑾瑜介紹,沈青黛對那座橋也充滿了好奇,她順著楚瑾瑜指的方向看去。
沈青黛見過趙州橋,所以一開始見到這座楚瑾瑜帶她看的橋時并不驚訝,這座橋規模和趙州橋自然是無法相提并論的,只是同樣是石拱橋,形狀上還真有點異曲同工之妙。
“是個和尚?”沈青黛問。
“對,據說那個和尚再早年曾經喜歡一個姑娘,只是那個姑娘并不喜歡他,然后和尚依舊堅持每日去看她。去那姑娘家,正好要經過這條河,那時候沒有橋,和尚通常要繞很遠,才能到河的對岸。”
“再后來,那個姑娘出嫁,和尚也就出家了。只是出家前,想到了這條河,便自己設計了一座橋。”
沈青黛望著遠處行人不斷的橋出神,雖然這座橋和趙州橋沒法比,但是不得不說,能設計出這樣拱形的橋的人,天賦還是有的。
她在北齊很久了,在很多話本子上,還有從別人口中聽到的,這是北齊唯一一座石拱橋。
只是這個和尚天天去看人家姑娘的行為,沈青黛不敢茍同。
“王爺,人家姑娘都不喜歡他,和尚天天去人家門口,算不算騷擾啊?”沈青黛笑盈盈的問楚瑾瑜。
楚瑾瑜被她問的一愣,他還真沒思考過這個問題。
這個故事,很多女子都說浪漫,估計也只有她會說是何少騷擾了那個姑娘。
楚瑾瑜無奈的看了沈青黛一眼,最后無奈道,“王妃說是便是吧。”
沈青黛嘿嘿一笑,跟著他一起上了橋。
這座橋看上去確實有些年份了,橋上都是坑坑洼洼的,沈青黛走在上面,都有點害怕這橋坍塌。
沈青黛握著楚瑾瑜的手很用力,她湊近他,小聲道,“王爺這橋看著好危險,你該不會是怕自己蠱毒發作,所以想帶我一起走的吧。”
這個一起走,自然指的是去一個很遠的地方。
楚瑾瑜難道板臉,呵斥她一聲,“休要胡說。”
沈青黛朝他吐吐舌頭,“王爺別氣,我也就是隨口一說。”
楚瑾瑜臉上的慍怒收斂,拉著人,從橋的一頭,走到橋的另一頭。
后來兩人又去了好幾個地方,最后沈青黛都有點累了,楚瑾瑜還想帶著她在外面逛。
這下沈青黛品出了什么,兩人在小鎮的街上隨意走著,她歪頭去看楚瑾瑜,“王爺,你是不是緊張?”
緊張徐大夫能不能找到那位草藥。
沈青黛站在原地看楚瑾瑜。
楚瑾瑜也沒否認,他抬手在她臉上捏了捏,笑道,“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見他坦坦蕩蕩的承認,沈青黛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其實還是在意的……
“王爺別怕,你還有我。”沈青黛難得說出一句感人肺腑的話。
楚瑾瑜也是一愣,這姑娘說話向來很直,而且從來不會說那種膩膩歪歪的話,就連一句“喜歡你”都要磨蹭很久,在他的百般誘惑下才愿意說。
“嗯,我還有你。”楚瑾瑜附和了她一句。
沈青黛樂了。
楚瑾瑜看她傻笑,最終也只能跟著牽動了下唇角。
要是他還是孑然一身,他是不在意的,這么多年,飽受病痛折磨,他一個人也就這么過來了。
可是現在不同了,就像沈青黛說的那樣,他不能拋下她不管。
來時徐大夫說,他這次把握有八成,因為草藥的信息是段柳先生留下的,說是不希望他的傻徒弟后半輩子一個人。
只是時間有些久了,段柳也不知道在清河鎮還能不能找到。
這些年他游山玩水,早就不管那些草藥的死活了。
也是收到了徐大夫的來信,想要積點德,這才將草藥告訴了徐大夫。
找解藥這么多年,楚瑾瑜一開始是抱有希望的,只是后來被一次又一次的潑冷水……他也不知道自己再堅持下去還有沒有意義。
沈青黛知道楚瑾瑜心里的擔心,回去的路上一直在給他講笑話,想逗他開心。
兩人走到了歇腳的酒樓時,頗為默契的都變得沉默起來。
一進酒樓就看到了端坐在門口的一桌子人,有王嬸兒、有素荷,有似錦還有弦音,當然還有徐大夫。
沈青黛回頭看了一眼楚瑾瑜,楚瑾瑜也看了她一眼,只是兩人都沒說話,朝那一大桌走去。
“王爺。”弦音率先稱呼人。
楚瑾瑜應了一聲,看著徐大夫,直接開門見山,“徐大夫您直接給個痛快話吧。”
沈青黛心里也是這么想的,就像是心口上懸著一把刀,不上不下的,讓人難受。
她很希望徐大夫找到草藥……
真的很希望。
沈青黛甚至覺得當年自己看自己的高考成績時,都沒有這么緊張。
徐大夫抬了抬眼皮,看沈青黛和楚瑾瑜一眼,徐徐道,“不枉老夫這么多年的努力啊。”
他雖然沒說是,但是話里的意思大家都清楚。
那一瞬間,沈青黛轉身狠狠抱住了楚瑾瑜,她笑,“太好了!”
她就說,一定能找到解藥的。
楚瑾瑜回抱著她,在她背上拍了拍。
他真的沒有想到,解藥讓徐大夫找到了。這么多年來他都無數次的想要放棄了,但是在最后,都是徐大夫告訴他,再堅持一次,再堅持最后一次。
沈青黛雀躍的說不出話來,忽然意識到一大屋子的人看著,她剛才的行為貌似有些……沖動,旋即把楚瑾瑜推開。
楚瑾瑜被她推開也不惱,轉身看向徐大夫,隨后深深鞠了一躬,“徐大夫,謝謝您。”
徐大夫呵呵一笑,“瑾瑜啊,是上天眷顧你,最后一株清線草被我找到了。”
一旁的王嬸兒揩去眼角的淚,“王嬸兒就知道,就知道……瑾瑜的命這么苦,上天都看不下去……”
楚瑾瑜見一屋的人情緒都有點低落,無奈的笑了笑,“這不是喜事嗎,為何都這么難過?”
他一開口,眾人笑了出來。
正如王嬸兒說的那樣,剛到王嬸兒的故居的時候,時值芳歲。
王嬸兒的家在江南的一個小鎮里,小鎮依山傍水,環境很是清幽,幾人在鎮子里過了年,才回的京城。
走的時候,沈青黛百般不愿。
回程的路很快,在經過清水鎮的時候,沈青黛讓弦音把馬車停到了那座拱橋旁。
沈青黛拉著楚瑾瑜下馬車,楚瑾瑜不明所以,但是依言照做。
兩人走到了橋頭,沈青黛回頭看著楚瑾瑜道,“我來還愿了,當時走的時候,我對這座拱橋說,若是王爺能找到解藥,就來和上宋和尚道謝。”
上宋和尚就是那個癡情和尚。
楚瑾瑜抿唇笑了笑。
沈青黛回頭,看著拱橋,“謝謝上宋和尚,上天既然將這個男人讓給了我,那我就要陪他走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