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慌,聽他繼續說。
“所以,諸葛孔明,比庶強,庶雖心服他之才,卻并不看好他,他之才,可撐劉備一時之勢,然,便是天才,也難以與女公子爭雄!”徐庶道:“所以庶就毫無心理負擔的將他薦給了劉使君。”
呂嫻樂了,笑道:“聽起來像是在夸我,可是細細一想,又是在夸你自己,還貶低了孔明……我看你是早看那家伙不順眼了吧?!”
“哈哈哈,這么明顯嗎?!”徐庶大笑,道:“庶實在受不了他夸自己時的德性。女公子更沒見過,他喝茶時,坐席時的神態,茶一定到慢品,坐席呢,更不能一點灰塵,上席之時,鞋在階下,一定要放整齊,他坐不臥倒,庶真的與他是兩種性格的人……”
果然是個強迫癥患者啊。
呂嫻聽的哈哈大笑,捶地狂笑不已。
徐庶雖然是諸葛的友人,欣賞肯定是欣賞的,推崇也肯定是極的,然而估計這性格是真的有的受。
諸葛這性子,的確是有點,怎么說呢,是有天才,但是也愛裝神弄鬼,演義上他是怎么收服關張二將的?出奇招,偏不叫人知道,再看二人二臉懵逼的心服口服的認同,一副快來看我之才出神入化,鬼神莫測的牛掰樣子。
這個性子,的確是有點叫人好笑。
不過二人笑歸笑,呂嫻卻也是正視此人的,甚至知道以后必然為敵,也如臨大敵。
徐庶所言也不錯,呂布所圖,必然是中原,而荊州那一帶,沒有劉備還真不行,劉表,張繡等人哪里能弄得住江東小霸王?!
也就只有劉備加諸葛可以。
若是陳登早早臣服,她倒是不愁了,陳登放出去,也能把孫策扼的死死的,然而,哎……
呂嫻便道:“曹營有郭嘉,荀攸,程昱等人,而我與我父以后必要分開扼各處,他一人,破不了諸葛,得再找一人才行。元直所說不錯,寧愿沒人可用,也不能用錯了人。”
“主公這個樣子,若不是有女公子,便是臧霸等人也難以齊心,”徐庶也正色道:“倘若再用了不能心服主公之人,早晚主公要被他所害。所以,庶才有此說。”
呂嫻愁的很,道:“以后陳宮要守徐州,元直隨我圖中原,而我父身邊,得再有一人,我只怕到時候也不能時時看著他,我真怕他出事……”
呂嫻想到此,就憂心忡忡的了。
這時才發現,根本就找不出一個可以用的人,有才的,不服,不能用,不敢用,而忠心的腦殘粉,又沒有護住呂布的本事。
要互補何其的難?!
“鳳雛可是元直舊友?!”呂嫻道。
“此人庶見過,但未深交,”徐庶搖首道:“是大才,然而他的性格是個大缺陷,諸葛都不能放在主公身邊,更何況是他了。他這個人性格,一言難盡的。諸葛頂多自戀一些,而他,卻狂傲的事事要壓人一頭。”
呂嫻一聽,就無奈了,嘆口氣。
“此人才能與諸葛不相上下,然他卻終不被人所喜,其實不是相貌的緣故,而是性格,女公子是沒見過他,等見過就知道了,”徐庶道:“此人可用,卻絕不可重用,更是萬萬不能放到主公身邊了。他這個性格,必事事更要壓主公一頭,便是曹操也未必能忍他,更何況是主公那個性子了……”
“這樣說,比項羽身邊的項伯還要……”呂嫻道:“盛名之下,其實不附啊。”
誰說不是呢。便是徐庶都替她愁,更何況她一心要維護親父的心情了。
找不到人用的感覺,估計是挺酸爽的。
“他要是在主公身邊,能與主公打起來!”徐庶道。
“這樣說來,只有司馬懿了,”呂嫻一笑,道:“他估計能補我父的短板,不過肯定不服,我得想辦法把他綁在我們呂家的船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才好,讓他除了呂營無處容身。他估計是看不上我父的,不過不要緊,他雖才高,卻低調沉斂,不會擺在面上,便與我父起不了沖突。”
徐庶看她這笑,便知道她怕是想到了壞點子了,便道:“此人果然也是大才?!”
“何止是大才,其韜光養晦的能力連劉備也比不了,”呂嫻一想到就樂了,老狐貍若是有朝一日能騎在虎背上,狐假虎威的,估計便是連諸葛亮也未必是對手!
是了!狐貍看不上老虎的智商也沒關系嘛,只要,只要他只能騎在老虎的頭上呢!
而她還年輕,哪怕這老狐貍真的厲害的想要取而代之了,她有的活,還怕壓不住?!
司馬家能替代曹家,主要的一點就是司馬懿是真的很能活,很長壽。
然而她今年不過十幾,怕什么?!
一想,心中便有點按捺不住,道:“曹操敢用劉備,吾又何不敢用司馬?!”
徐庶道:“莫非此人心不服!”
“除了心不服,其它一切,皆是完美!”呂嫻哧哧的笑起來,道:“除了心不服,他是最完美的人!”
“那還等什么?!”徐庶笑道:“設法將他賺過來!”
“要收服此人是不可能的,然而,不妨礙我呂營用他,敢用他。”呂嫻樂道:“怕他跑了,怕他陰我父,得將他司馬家完完全全的綁到呂家船上方好,此事,得等一個機會!還得從曹操身上著手!”
得,看來她是想陰曹操了。或是利用了。
徐庶是真的很服她,只要合適,她就敢用。說實話,呂布這個情況,與其用那種大才但看不上他的,還不如用心中一時不服,但是謹慎不敢叛的。
只要能壓得住,天下無人不可用!
所以啊,她是雄才!
“元直之前說姻親之事,倒讓我悟了點東西來,唔,這是個好由頭啊……”呂嫻笑嘻嘻的道,“身為政治博弈之人,什么姻親都是可以議一議的,反正我也不是在意什么名聲之人!”
徐庶聽了哭笑不得,卻知道他十分豁達,道:“意欲與天子議親,還是與曹氏議親?!”
怎么賺來司馬,得繞幾道彎繞,只怕是個巨坑。
呂嫻想要出手,很少有失手的。
所以她才憂怨不能釋懷,只怕沒料到自己坑到了她,直接薦了諸葛。
能坑到她的人,也就自有呂布和自己這一回了。
想一想,頓時哭笑不得。
“便是有想法,也不能是現在,而且,也得由曹操來提!”呂嫻笑了笑,道:“不著急,待回了徐州,咱再慢慢的琢磨盤算,這件事得萬無一失,若不然操作不好,很可能是結仇,也害了司馬氏一族。待回徐州,元直可以與郭嘉聊聊,這個人,可惜啊,他的心姓曹。”
雖是如此,但不妨礙有私交,做朋友嘛。
徐庶一樂,笑道:“不錯!”
不到大事,必須要站有立場之時,誰愿意天天沒事對著干啊。大才之人,也有彼此欣賞,私交的也多。當然了,才能相忌,相互傾壓的也多。
他們相互嫉妒搞起來,一點也不比武將的爭斗更低的。
“女公子以為,為相之人,最重要的是才能嗎?!”徐庶道。
呂嫻搖首,道:“是胸懷!”
“庶也以為是,”徐庶道:“才能固然重要,然而為相之人,胸懷才是緊要,如月聚群星,上下同德。而主公的相,必定更要有胸懷了,相,是粘合君臣之間的粘合劑,倘若沒有胸懷,只怕上下失心,信息斷層,后果極其的嚴重……”
“而這一點,誰又能比得上陳宮呢?!陳宮舊時就跟著主公,忠心耿耿,天下人怎么說呂布,他都不在意,哪怕失意,最最難時,主公不聽時,他也未曾離開,這樣的人,忠心為主,是不二之人,”徐庶道:“胸懷更是袒蕩,才能,能力,手腕,樣樣不缺。有他粘合,所有人,皆是主公與女公子的左右手,再沒有合適之人,便是大才也不能!”
呂嫻道:“不錯,我也以為是,在我心里,公臺是唯一適合的人選,便是再有賢能,也不能讓賢的。除了他以外,另放一相給我父輔佐,我也無法信任,只有他,永遠不會叛我父。”
徐庶點首,笑道:“所以,女公子心里可好受些了?!”
呂嫻道:“你真會勸人,這么一說,我倒對你薦諸葛一事釋懷了,就是不知道該怎么安排你才好!”
徐庶大笑,道:“庶無妨,對官職無所謂的,終生追求,不過是隨心,便是讓我做一徐州小令,也是好的!”
“只怕你搶了許汜的官,他不饒你!”呂嫻笑道,便也不提,知道他是真的不在意。所以沒必要非許以官位以在口頭上安撫他。她早有了決定。
知己之間,無需多言的。
徐庶笑道:“諸葛總以管子自比,若論才能和德操,他比管子更甚,管子不通兵事,而他兵法如神,管子私德有缺,而他卻矜持自愛,完美無暇,可是,大的方面,他與管子……”
徐庶笑了笑,意味有點悠長,“他日必敗于主公之手。眾人皆只知主公有勇無謀,然而勇也有無往不利之時。恰能破他的謹慎細微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