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呂布之女

第443章 定計退敵舍小節

真結了親,這種人,背叛丈人也是分分鐘的事,這反復,自負,十分愚蠢的樣子,有什么能約束住這種人?!

關鍵還不是這個,是他根本對婚姻這件事的本質,一無所知。

或者說,他不懂她,也懶得懂她的所求和志向。

這根本就不是婚姻的事情!

呂嫻反倒是氣笑了,道:“等退兵退回去了,就放你回吧,叫你爹去依附袁紹,頂多得個趨火附勢的聲名,也好過去投奔曹操,有去無回。還有轉機。”至于怎么與袁尚和解這個事,就不是她能管的事了。

馬超冷笑道:“馬氏豈會附勢于袁紹?!”

呂嫻翻了個白眼,也不與他再廢話,徑直走開了。

馬超氣道:“呂嫻!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就這么瞧我不起,你等著!”

這也真不是什么瞧不瞧得起的事。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這邊趙云與臧霸早聽見馬超在叫喚了,見呂嫻走回來,便問是怎么回事。

呂嫻面色不變,既不憤怒,也不抱怨,只道:“這馬超,真的什么也不懂啊。”不懂形勢,不懂政治,不懂人的志向。這么多年,真是白瞎了生在一個好將門世家。

便是趙云,都比他的領悟要強的多。而他,卻連本質也看不透。

得多蠢,才會提出聯姻這種提議來。呂布會叫她聯姻嗎?!徐州會嗎?!神經病。這個時候,聯姻是犧牲呂嫻。徐州如今蒸蒸日上,又不是絕境,需要什么犧牲?!

真是醉了!

呂嫻是對馬超無語加絕望了,這種人,品行不端可以改邪歸正,笨一點,也可以收斂一些,唯獨這自以為是的毛病,將來會坑死人的。

絕不能讓他進徐州。這是肯定的。

但是結為外盟,他既如此自大,就也別想了。

呂嫻也沒多說,道:“退追兵之后,放了這馬超吧。這個呆子,留之無用,不如棄之。”

能叫他有命回去,也算呂嫻仁至義盡了,至于與馬騰結盟之事,還是讓陳宮與賈詡正規的走書信的通道更好。能結便結,不能結拉倒!

這馬超拖后腿的本事不是蓋的,馬騰便是肯,只恐也未必能結得成,結成了,這馬超搗亂的本事也是厲害的,到時候,他不僅不助,反而給徐州麻煩,才是真的郁悶!

這馬超就不是正常人的思路。比呂布還要無厘頭。但呂布是她爹啊,那是親人,是血緣。這馬超,她當他是蔥。蔥還能炒個蛋吃呢!

呂嫻將追兵是誰的事給說了。

“袁尚?!”趙云道:“難怪如此,他兵多將廣,若是追兵多而圍之,就棘手了。”

以他的能力領著jing兵突圍不難,難的是這些百姓不可能也能突圍,一旦陷入苦戰,對他們來說,就是致命的打擊和傷害。

普通的百姓是很難有戰斗力的,這不是人多人少的事情,更不是力氣大小的事情,而是戰爭是另外的一個概念。

哪怕再強的人,看到全是血,全是跑動,心里一慌,怎么反應都不會,不僅傷不到敵人,還會自亂陣腳。

便是心理素質過得去的人,也未必能遵從軍令行事,亂打一氣,也不過是混戰,未必能勝敵。

而現在,趙云知道,不能指望他們的,還得要保護他們。考驗呂嫻的時刻到了。所以,他下意識的看向呂嫻。心中卻緊張。

倘若她真的是也是那種要棄下百姓跑掉的人,那他趙云,也就真看錯人了。

“必須要退敵,但要他們主動退,被動挨打是不可能做到的。”呂嫻很慎重,道:“所以我們主動出擊。有子龍和宣高二人,一攻一守,綽綽有余。便是只有兩千人,也足夠了!況且現在上下皆缺糧,百姓們都吃草了,這不行,還有孩子呢,既要打了,便搶些糧食來吃!”

她說的是如此的理所當然,并無半個字說要甩開百姓,趙云松了一口氣。他鄭重的看了她一眼,心中傾服,到底父是父,女是女啊。

這份擔當,便是男子也未必有。而呂布也未必能做到。

趨利避害是人的本性,更多的時候,遇到這種狀況,別說是主動帶著了,只要有一點妨礙,他們都未必能容得下。

趕走還是輕的,可能會殺掉。

而呂嫻言語之中,沒有半點的怨氣,以及想要撇清的心思。

這份擔當,值得趙云一路護送,趙云很高興,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氣。可能潛意識里也會怕自己一腔義心東流水般錯付,而她與臧霸不過是與其它人一樣的利己之人。現在看到義心得到回應,這就是難得的一股知己交心了。

臧霸卻是一笑,這事吧,確實是呂嫻能做得出來的事。知道了追兵是誰的人,所以她心中早有計劃了。還能搶了對方的糧草。

只怕心里還慶幸著有人來送糧呢。

臧霸太了解她了,因此,還有一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負功夫的感慨。

“女公子可有計劃?但請直言!”臧霸道。

趙云亦道:“若有計,云但無不從!”

呂嫻笑道:“子龍既信任,我自不會讓子龍失望,子龍還請勿憂,必能保住百姓,還能退敵,并且奪來糧食來食用。”

臧霸怕趙云不信呂嫻之計,便道:“徐州能退曹操兵,全賴女公子。那時徐州還沒有徐庶,沒有賈詡,只有陳宮,以及女公子。若無定大局之才,便不能力攬此任。”

趙云聽了,肅然起敬,道:“原來傳言都是真的。”

呂嫻道:“宣高休夸我,我不過是盡己之力而已,真正的大事,都是公臺和徐州的大將們做的。非我一人之力,也非我一人之功!”

她坐到一邊,將懷里的牛皮紙包著的極緊的紙給拿出來,然后細心的輔在地上。紙細軟而潔白清爽,趙云見之略為驚艷,但沒有貿然開口。

“這是我一路行來所勾繪的圖紙,這一處是一個三面呈圓形的背靠山,而近水的地形,子龍可知此地之利?!”呂嫻道。

趙云看了,便微微驚愕,道:“這是死地也,只有一面是活的口子。”

“咱們把敵軍引誘過去,封住口子,或圍而殲之,或圍而等其自敗,皆可勝之。”呂嫻道。

趙云看著這圖紙,道:“原來女公子早有丘壑,既如此,云聽女公子吩咐!”

“有子龍在,必無憂。”呂嫻笑道。

呂嫻本是粗獷爽利的性子,并無女子的嬌態,因此,只這么幾天,趙云也很難再將她當成普通女子來看待了,不光有尊重,還有敬意,同樣的,也知她有才有武藝,也有一份對才者的敬意。而她的性格,也注定了趙云也很難像對普通女子一樣,退避三舍,以避諱男女之別。

這相處的不知不覺間,竟有一分相見恨晚的知己之情。

像對待同知,像對待同袍。而她生性灑脫,又無羈,無所約束,相處起來,便是趙云,也在往著漸漸忘記她的性別的趨勢方向發展。

其實無論男女,性格的魅力,是真的不分男女的。

呂嫻這樣的人,注定會吸引別人的目光,然后靠近。她身上有一種說不清的氣質,飄緲著很難具體的定義它。若要形容,當以磁鐵來定義。同極相斥,異極相吸引。像雷達一樣微妙。

“如何誘敵?!”臧霸道。

呂嫻指了指馬超,毫無同情心的道:“本是追他而來,我們就是被連累之人,用他做誘餌,也算他還咱們的人情了。”

趙云哭笑不得,道:“女公子,這樣不好吧?!”

“怎么不好?”呂嫻笑道:“子龍就是好人,可是這做壞人,也是偶爾可為的,他不仁,咱不義唄。跟義氣的人講義氣,跟沒義氣的講義氣,那叫與豬講禮節,行不通的。這一路,他挑釁我們多少回了?現在算是討點利息,還沒叫他用命還呢。”

趙云都驚呆了,這邏輯是沒問題,但是趙云真的就不是那種能放誘餌的人。

呂嫻也知道他是這樣的人,便道:“此事叫宣高來做,用他去誘敵,佯作狼狽逃竄,子龍便埋下伏兵在此,待追兵一進去,就把口給封了。他們見里面是死路,必會盡一切辦法要沖出重圍,會有苦戰。所以,須叫壯力百姓,在林中用馬拖樹枝設下疑兵,唬住他們。士氣一而再,再而竭,若錯過了當下突圍的最佳時機,只會更加自亂陣腳,一切便有可趁之機,只是那一瞬的沖撞,必然要力戰,還請子龍,一定要穩住,封住口子。只有一千五百兵,可能擔負此任?!”

趙云拱手道:“一千人足以,有云在,定不叫他們出口袋一步!”

這計,就是口袋計,而這地形,真的就是絕佳絕妙之地了。

離這里有兩日的功夫,也就是說要倒退回去了,然而為了主動迎敵,這都不得不為。

“好!”呂嫻上前去摟住趙云的肩,道:“子龍,看你的了!”

趙云臉微微紅了一下,卻是灑脫的笑了,道:“定盡力而為!”

“宣高押二百兵在前,押著馬超,去誘敵。務必要小心,不可交戰,便是不得不戰,也得佯敗而走。若問你是不是西涼兵,只不必答。默認便是。”呂嫻道。

臧霸應了。現在呂嫻的身份,是盡量隱瞞還是隱瞞的,所以才說這追兵雖追的是馬超,其實還是呂嫻與趙云背了大鍋。

這也是飛來橫禍了。

遇上這馬超,也是點背啊,不僅人不怎么樣,還帶了追兵來。

“我押三百兵斷后,五百兵士分與各位副將等人,照顧百姓的同時,還需布下疑兵,屆時聽哨聲行事。”呂嫻道:“我們兵少,一切,還仰仗大家齊心合力。連百姓也須出動勞力,才可脫身。”

趙云與身后的偏副將等人皆抱拳道:“一切只聽女公子吩咐,但無不從!”

呂嫻具體的指了路線,眾人便聽令自去了。

“子龍,一千人足夠嗎?!追兵約有五千余。”

“非云自夸,五千余袁尚追兵,不在話下。”趙云道:“女公子勿憂,云定守住口袋。不叫他們突圍而出。”沒有百姓拖他后腿,趙云是能放得開的,反而戰斗力更提升到極限,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好!”呂嫻道:“可能還會有其余追兵未至,雖是圍戰,然而,卻要盡量速戰速決。否則若有后軍至,我等前后被擊,恐有不可挽回的損傷。”呂嫻道。尤其是百姓。

趙云一凜,道:“女公子放心,云知輕重!”

他看向臧霸,動了動唇,似乎想說點什么。臧霸知道他這個人,便是不愿行不義事,然而,他完全撇清,不去拿馬超誘敵,只丟給臧霸,他又自責起來。所以才說,這趙云啊,是真的義氣又有真的肝膽心腸。不是沽名釣譽的那種人。那樣的人也有,多數是自己不行不義事,問心無愧就行了,至于別人做不做,他不管,也不問,反正不干他的事兒。更有甚者,把不義事推給別人做,自己摘干凈,洗白白,一副高潔模樣,多的是。

可是趙云不一樣,他不愿意行不義事,可是見臧霸攬了這事吧,他又覺得愧疚。

真是一個難得的好人啊。

臧霸感慨極了,笑道:“子龍勿憂,我與那馬孟起還有些私怨,趁此正好報了,這可是個借戰事報私仇的好機會。”說的真跟小人似的。

然而趙云卻覺得,一個能擔這種事的人,不是小人。

趙云現在也有點不知所措的,因為拿馬超出去,是不得不為。只是,這事也的確算不義事。只是完全撇開不對,去做也不對。陷入三難之境,竟不知何為對,何為錯。或者沒有對錯,只有選擇。

看趙云離開,臧霸道:“子龍也要被女公子整的分裂了。”竟是失笑。

“他這性格,在別處,未必能吃得開,受重用。就像我拿馬超做誘餌的事,若是別人來做,不會告訴他。會避開他。”呂嫻道:“我當然也可以在他心里留一個仁義的好印象,可我不愿意。我只想坦坦蕩蕩,毫無隱瞞,子龍是聰明人,悟性極高,他會明白,戰事之事,更多的時候,不分對錯,只分陣營,只有選擇。有時候,這選擇,無論哪個選項都不是最完美的解答。想要潔然自身,而不留遺憾,難,保全自身,不留愧疚,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