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呂布之女

第945章 曹真寫信尋袁尚

趙云正防著這個,便道:“……一路狼狽,被袁尚追殺,若非幸運得以脫身,早已全軍覆沒,后續之事,云尚不知也……還得等消息方知!”

曹真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不信。原以為這趙云是個心思單純的小白臉樣,沒想到也心細如發,一副謙謙君子的相貌,卻偏偏也油水不進。但他回答起問題來謙遜有禮,曹真又能拿他怎么樣?!連發作也沒由頭。

這趙云的性情,讓人無處下手。

在戰場上,不怕那種強人,卻怕不能下手,無處下手的沒破綻的人。而酒宴上,不怕那種人品不好,酒品不好的人,最怕的恰是這種怎么問都沒有下手處的人!

這趙云,半絲的破綻也不肯露出,仿佛是篤定了絕不會說的堅決。這樣的人,像蚌,還是鐵蚌,除非你翻臉,使勁撬。不然根本不可能問出什么來。

再者,這個人堅韌韌性,便是撬只怕也問不出什么來。

說他滑不溜丟,他也不是,他就是真的很純,很客氣,很謙遜有禮,可偏偏拿這樣的毫無辦法。

若是人品不好,酒品不足的人還有的是方法可以下手,可是眼前這個,他是真的沒轍了!

曹真想了想,頗為無奈,笑道:“原以為趙將軍在前線,必知袁尚消息,不料竟還沒與女公子接應上。連趙將軍都不知,恐怕我軍想要知道些消息,也難了!”

趙云一臉驚訝,道:“怎么會?!此處是兗州,難道還有曹將軍都不知的消息?!莫要誆我,怎么可能呢?!”

曹真露出一臉無奈的表情來,嘆道:“天寒地凍,因此才難以探知第一手的消息啊……”

其實哪里是什么天寒地凍,分明是與曹軍斷了聯絡了。

趙云也不追問,只是端起酒杯要敬曹真,真心實意的謝曹真收留禰衡和他部下之心。

一場酒宴,就在這平淡的相互試探中結束了。

趙云告辭回營,禰衡見無事發生,心中也松了一口氣。沒事最好。也許是他把曹軍設想的太奸詐了!也不怪他想事容易想絕,他本來就是這種人,蠢人想事想的少,最怕動腦子。而聰明人呢,想事容易想的太多太深,最后變成一團亂麻,腦子直抽抽。對曹操他本來就有偏見,也因此,一遇事吧,就如臨大敵,容易放大了看。

其實想一想,這種時候,曹真若真是對趙云動手,那就是逼急了呂嫻。

呂嫻萬一一怒,直接由此為由發兵許都,曹操也得脫層皮!

曹呂之間雖然是塑料般的盟友關系,但是合作上也算順利,雖談不上親密無間,但至少在共同滅袁氏上是有著默契的。

只要曹真不傻不蠢,他就絕不會突然來個雷,破壞大局。

如果今天在這的是呂嫻,或許還有可能,曹真哪怕堵上自己,有把握的話,他可能會做。但是為了趙云,他不至如此。

趙云雖強,但并非是徐州的要害。所謂擒賊擒王,所有的熱血賭徒,愿意付出生命和一切的賭徒,所以賭的前提是能博得最大的利益。哪怕不惜付出自己的命。但為了趙云,顯然沒必要。至少眼下,不至于此。

當年荊軻刺秦王是豪賭,用一人命以獲取或者說是撬動最大的利益。而現在,賠上曹真,只為了殺掉趙云,贏面未必大,利益也未必大。

禰衡自然都權衡過,這些道理他全都懂,只不過,關心則亂。

趙云回去休息了。曹真則嘆了一口氣,他有些煩躁,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兵馬在手,像折斷了雙手的廢將!”

“將軍還請稍安勿躁,只能等啊……”左右諸將道。

曹真無奈的道:“……現在,什么也做不了!為什么送了這么多信回去就如石入大海沒了回音呢?!”

除了等,別無他選,還得在這城中要與趙云等和諧相處,真是操了淡。

但哪怕曹真再不爽,也得忍耐著。事已至此了,還能怎么著呢?!

趙云這段時日累極了,一睡就睡了二十個小時,等他醒的時候,都是第二天的日暮了。驚醒過后便有些自責,道:“……自小尊奉日出而起,不料……可能是累極了吧。連警覺心都沒了。”

“是因為在這里,將軍感覺到安全。”隨從戰將笑道:“在先生身邊,將軍總是放心的。”

是啊,連生物鐘都沒能叫醒他。原本無論再累,在戰場之上哪怕再苦,他也從不曾如此的放松過。

他火速的起來洗漱了,去尋禰衡道:“可有女公子的消息?!”

禰衡搖了搖頭,道:“恐怕沒那么快。如今是冬日,這里地形又復雜,要得到消息,只怕還有延遲。將軍急也急不來,不若再等等!”

趙云哪里等得住?!他要帶人出城去探探,禰衡知道攔不住他,便讓他去了。

趙云叫禰衡在城中小心,出城去了一趟,在城外過了兩夜,又回來了,當然是一無所獲。

弄的趙云現在有點猶豫不決,是帶著全軍上下去尋呂嫻,還是在此處等消息好。

這種沒有目標的時候,就會特別的難熬。格外的不知所措。

行軍打仗,不怕目標不好擊破,最怕的恰恰是沒有方向和目標,陷入茫然的時候,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行動。

哪怕沉穩如趙云,此時也有點焦躁了,只不過他一向不會表露在外。

禰衡道:“我知將軍欲遣全軍去尋女公子,然而未有方向之前,不可造次。一則不易尋到袁尚,二則曹真在此,不得不防!”

趙云道:“先生以為,他手上無兵,莫非是假?!”

“如今我們不止是沒有女公子的消息,許都的消息我們也不知,許都那邊到底是打著什么主意,誰能知曉?!”禰衡道:“且說曹真,到底能不能調集兗州兵馬來,誰也不知道……然而將軍須知,曹真在此處,袁尚便已不是將軍現在的目標,現在的目標是拖住曹真,不管他手上兵馬到底是有還是無,至少有將軍看著,便是為女公子的安全托底……”

趙云聽了若有所思。

“還有這座城,一開始是沒什么戰略價值,初始是為了我們提供了一個休息養傷的駐處,然而現在,它的戰略價值已經變大了,”禰衡道:“靜靜等女公子的消息,我們不能離開此城,棄了這城。也許等女公子來后,也需要它的補給。”

趙云眼前的一切迷茫似霧般散去,道:“先生所言極是!云便安心在此城先駐守,靜等消息!”

禰衡點點頭,道:“一切便宜行事!”

趙云一點就透,也就沒再急著要出城去尋袁尚,或是去找女公子,而是遣出不少斥侯出去準備接收呂嫻的消息。

身邊有謀臣在,就是不一樣。迷茫的時候,不知所措的時候,他會一點就透,然而將眼前的霧一絲絲撥開,能叫他看到眼前該做的事,該走的路。而不是胡亂的莽撞行事,以亂了陣腳。

趙云心里其實很信任禰衡,也倚重之!

當然二人商議過后,趙云也常出城去打探消息,不定時回是常有之事。

但曹真也察覺到了人家根本沒有離城的打算。弄的曹真很是郁悶。

趙云不走,他能走嗎?!等于他也被拖住了。

就算他想出城去尋呂嫻的蹤跡,此時也不放心這座城,也就是說,趙云與禰衡不走,他也走不掉了。

萬一他走了,趙云將這城作為據點,哪怕只是無足輕重的小城,卻也……

曹真就弄的寢食難安。總不能催人家走吧?!想問都不知道怎么問!

關鍵是現在,他一點消息都沒有,哪怕想要采取些策略,也是束手無策。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真的太操淡了!

曹真自追過來,仿佛像廢了一樣,真的特別的煩躁。

曹真跑來試探過禰衡幾回,禰衡都當聽不懂,要么裝精神不濟,要么就裝傷病還未好,而趙云呢,干脆不在城里……

曹真簡直是被折磨的沒脾氣了。他現在都有點煩躁,當初沒繼續跟臧霸,而是跟來這里,是對是錯!

功夫不負有心人!

趙云遣人尋了幾日,終于與呂嫻的斥侯聯系上了。有斥侯已出了山,得知是趙云在尋呂嫻,便忙快馬加鞭來見趙云,見趙云果真無恙,道:“趙將軍,女公子與臧將軍找將軍都找瘋了,不料將軍早已至此!無事就好。女公子遣我等出來便是為了尋找趙將軍,現今得了將軍所在,當立即回去稟報!”

“女公子已至何處?!”趙云道。

“追殺袁尚,大破袁尚兵馬,或殺或降者無數,袁尚已破,只是逃了,卻不知所蹤……”斥侯道:“他是丟下大軍獨自逃走的,單騎而走,身邊不過幾十騎。眼下我們也沒方向去找。”

趙云一聽就擰了眉頭,對于丟下大軍一事十分反感,道:“茫茫雪天地,恐怕難找!此處雖是兗州,然而,他若留了后路,尋找不易……”

斥侯道:“不錯,女公子眼下是以尋找趙將軍為主,能不能尋著袁尚,都是為輔了……將軍有所不知,這袁尚甚為奸詐,之前未得趙將軍消息,斷了聯絡,這袁尚便詐欺我軍,言是俘了趙將軍,女公子知趙將軍遇敗不知所蹤,甚為著急,如今正到處尋找將軍的下落……屬下還得速速回去稟知。”

趙云心中微熱,道:“且速去通知女公子,速來小城駐扎補給休養,我軍失散以后便來了此處,云且在此等女公子前來。”

斥侯應了,接了地圖。趙云叮囑道:“務必告知女公子,曹真亦在此城中!”

斥侯一一聽了,揣了地圖,見無有其它吩咐,便道:“不出三五日女公子必至!趙將軍且安心等。若得知將軍無恙,女公子亦心安也!”

趙云點首,道:“我在此,靜等女公子前來匯合!”

斥侯不敢耽誤,揣了些干糧和水,又換了匹馬,火速的往回跑。

趙云有些依依不舍,看著他走了良久,才急回城,喜著將此事告知禰衡和諸將。眾人皆喜悅不已。

趙云眼眶有些發熱,道:“總算是能匯合了!”

“先不必透露消息,”禰衡道。

趙云與眾將皆點首。他們都是慎重習慣了的人。因此也能守口如瓶!

“過上兩日,云親自出城去迎女公子入城……”趙云這是打算親迎幾十里也得去了。

但想要瞞消息也頂多只能瞞上兩日了。

禰衡算算時日,瞞上兩日倒是不難。曹軍便是想要做什么,也難了!

苦等了兩日,趙云便帶著人又出了城。

禰衡依舊苦守城中。

曹真卻又來了,道:“趙將軍又出城去,還未尋到女公子的消息嗎?!不會是出了什么事?!”

你是盼著出事怎么著?!

禰衡便微微放了些話,道:“略得了些消息,想必女公子不久便能親來……”

曹真一怔,他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啥意思?!到這來啊?!

這座小城能犒勞呂嫻還是怎么著?!不得把這里吃空了?!

曹真胸中一下子就如壓了塊石頭似的,沉甸甸的,道:“袁尚呢?!”

“到處在尋袁尚,卻不知他逃往何處去……”禰衡別的不多說,道:“曹將軍可知這附近有什么藏身之所?!袁尚逃亡,還需曹軍助力,一并捉之方好!切勿隱瞞。”

曹真一凜道:“袁尚果真逃了?!”

禰衡點首,道:“此處是兗州地界,還需要曹真將軍用心搜尋,也許會有意外收獲也未可知!”

曹真果然心動不已。

在野外逃亡,能逃到哪里去?!要么就是在野外等死,要么就是有人庇護著他。

曹真一聽哪里還坐得住,便起了身,又問道:“袁尚傷亡幾何?!”

“暫時不知,具體的還需等女公子來后的消息……”禰衡道。

曹真在心里罵了一聲這奸貨,卻是火急火燎的走了。一回去就去了帳中與周圍城池寫信。若遇袁尚,立即捕獲,有重賞。倘有隱匿者,必有重罰!然后分發出去,斥侯火速的去了!

禰衡得知城門外的消息,不由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