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嬌記事

第一百一十五章 打架

季清寧看了眼天色,天際最后一抹晚霞消散,學舍外的回廊上已經點了燈。

中午晚去了會兒,食堂小廝就把飯菜倒了,這時辰,別說飯菜了,小廝估計連碗盤都刷干凈了。

不過桌子上有貢果,也能吃個半飽了。

然而溫玹壓根就沒想吃果子填肚子,他也沒去食堂,因為用不著,食堂小廝主動把飯菜送來了!

送菜來的小廝正是白天倒菜的小廝。

小廝端著托盤進來的時候,季清寧就坐在桌子邊,就那么眼睜睜的看著他。

赤果的眼神盯的小廝渾身不自在,托盤放下的時候能多小心就多小心,唯恐聲音重了會給季清寧借口訓他。

季清寧要訓他還用找茬嗎?

季清寧笑了一聲,“這也是書院不成文的規矩,有學子沒趕上吃晚飯,食堂會送飯到學舍?”

小廝被問的一臉尷尬。

脖子縮著,全然沒有了白天在食堂里的氣勢。

白天是茂國公世子讓他倒掉飯菜,他不敢不聽。

現在可沒人給他撐腰了啊。

食堂哪愿意給學子送飯,這不是被逼無奈么。

一年前,食堂沒給溫三少爺留飯,溫三少爺把食堂管事的倒吊在樹上喂了一宿的蚊子,打那以后,只要溫三少爺人在書院,哪一頓沒吃,食堂管事的就差人把飯菜送到學舍來,唯恐溫三少爺餓了肚子,再找他撒氣。

本來不是他送飯菜,這不是白天惹到了季清寧和東平郡王他們,怕東平郡王在溫玹的屋子里,到時候看了生氣,就把他推了出來。

季清寧盯著小廝,小廝嚇的腿都打擺子,“下,下次我也給您送飯,沒,沒事我就先出去了,不打擾溫三少爺用飯。”

話音未落,小廝逃似的出去了。

溫玹稍微洗漱了下,就坐下來吃飯,季清寧沒有看人吃飯的習慣,就起了身。

從書架上挑了本書,隨手翻看著,見溫玹吃的差不多了,她才拿了洗腳盆去打熱水回來洗腳。

泡腳的時候,分外想回小院,累了一天泡個熱水澡不要太舒坦,要是泡藥浴,那就更愜意了。

潑了洗腳水,季清寧把洗腳盆放角落里,然后就把外袍脫了,麻溜的上了床。

白天她沒打算睡覺,讓溫玹睡床就算了,晚上她可沒打算把床讓出來!

當初既然把她扔床上了,這床就歸她了!

季清寧那些小動作,溫玹都看在眼里,他坐到書桌邊,拿起賬冊翻看道,“你最好老實睡小榻上,不然別怪我把你丟出門外去。”

季清寧正拉被子準備就寢了,聽到這一句,瞪向溫玹,“你想睡小榻就把我扔床上,想睡床就把我扔門外去,你以為你是誰啊!”

溫玹斜過來一眼,“我是誰,你不知道?”

季清寧氣的咬牙,沒搭理他。

今兒這床她還就睡定了!

她躺下,拉過被子蓋上,閉眼準備睡覺。

本來還有困意,結果和溫玹說了兩句話,死活睡不著了。

溫玹也沒起身,就坐在那里看賬冊,過了大半個時辰,錢大少爺來給溫玹打洗腳水,溫玹洗腳后,就朝床走去。

他靠近的時候,季清寧是知道的,因為這大半天她壓根就沒合眼,溫玹也知道她沒睡,道,“起來。”

之前誤以為小榻才能讓他安睡,沒想到猜了一通,最后竟然是因為季清寧。

這個認知讓溫玹很不爽。

一個他恨不得趕出書院的人竟然對他有安眠的作用。

這要是個女人,他還能娶回府,放在屋子里當安眠香用,一個大男人,這不存心惡心他嗎?

他喊了一聲,季清寧沒理他,溫玹就直接動手了,抓著季清寧的胳膊將她拉了起來。

季清寧不愿起來的,只是溫玹稍一用力,她就沒輒了,這種力量的懸殊,讓她很挫敗,也更憤怒,怒氣涌上頭頂,她抓過溫玹的手,狠狠咬了上去。

溫玹沒料到季清寧會咬他,哪有男人打架會上牙的,直接把他給咬懵了,疼痛襲來,他手一動,就掙脫了。

看著手虎口處的牙印,溫玹瞪著季清寧道,“你屬狗的嗎?!”

季清寧抱著被子道,“你管我屬什么的,你只要知道床是我的就成了!”

溫玹氣笑了,居然還有人敢在他面前霸道,誰給他的膽氣敢在他的地盤上霸占他的床。

溫玹從來不是好脾氣的人,懶得和季清寧多說廢話,直接就動手了,季清寧防備著他呢。

隔壁,東平郡王、唐靖和陸照幾個準備熄燈就寢了,突然聽到隔壁傳來哐啷東西打碎的聲音。

東平郡王豎起耳朵聽了兩下,道,“好像在打架?”

“怎么會打架呢?”唐靖奇怪道。

“自打季清寧拜了章老太傅為師,溫玹給章老太傅面子沒特別針對他了啊。”

“肯定是你聽錯了,”陸照覺得不會打架。

只是他話剛說完,隔壁又傳來哐啷聲。

失手砸一回茶盞就算了,沒有接連失手的道理啊。

不放心,他們三從床上下來。

三人敢到隔壁,就看到季清寧縮在床一角,溫玹在晃腦袋,有些搖搖欲墜的樣子。

然后,他們就看到季清寧用腳踹溫玹,直接把溫玹踹下了床。

唐靖,“……!!!”

陸照,“……!!!”

東平郡王,“……!!!”

真的。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他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溫玹就從床上摔下來了。

聲音摔的還挺大。

后背的疼痛讓溫玹清醒過來,他咬著牙道,“季清寧!!!”

踹完了人,季清寧也懵了。

方才她腦袋磕到了床頭上,沒差點疼死她,她氣不過就摸出了從靈臺寺集市買的迷藥,只是上回輕松迷倒茂國公世子的迷藥對溫玹就沒那么管用,可能是時日久了,密封的不好有些時效,溫玹只是有些暈眩,但沒有暈過去。

這樣的藥效,扛一會兒就過去了。

她就想趁著迷藥勁頭還在,踹兩腳出出氣,誰想到中了迷藥的溫玹這么不經踹。

完了。

死定了。

季清寧心都顫抖,她哪里知道溫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抵抗迷藥的藥勁上了,毫無防備之下才會被她踹下床,她強自鎮定的看著目瞪口呆的東平郡王幾個,“你們來的正好,你們給我評評理,哪有他這么霸道的!”

來硬的不行,只能試著看講道理管不管用了,希望很渺茫,但也得掙扎下啊啊啊。

東平郡王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走過來道,“不是我說你,這么大個人了,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識時務者為俊杰的道理都不懂嗎?”

季清寧瞪他。

東平郡王一臉無辜道,“瞪我做什么?這話又不是對你說的。”

季清寧,“……。”

不是對她說的,難不成是對溫玹說的?

某男臉本來就黑的冒煙了,聽了東平郡王的話更黑的找不到詞來形容。

在他的屋檐下,他還要向別人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