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寧憋了一肚子氣回書院,不過好在回去就收到一個好消息。
他們回去,正好碰到東平郡王他們下學回來,準備去吃午飯。
東平郡王走過來道,“你的琉璃燈造好了,比之前賣給晉臨侯世子的還要漂亮幾分,還有琉璃盞,都成功了。”
成功是意料之中的事,季清寧一點都不詫異。
她看向東平郡王和唐靖他們,“我看大家挺喜歡琉璃燈的,你們要不要與我一起開間鋪子,專門賣琉璃制品?”
東平郡王驚呆了,“你讓我們和你一起開鋪子?”
季清寧看著他們,“不愿意嗎?”
“這是不愿意的事嗎?”東平郡王道。
“你這擺明了是給我們送錢。”
琉璃的制造法只有季清寧會,一開鋪子,那必然是財源滾滾啊。
想到削鐵如泥的匕首,還有幫他大哥謀了軍器監的官職,東平郡王為幫陸照挖季清寧墻角而慚愧了。
人家待他們一片赤誠,他們卻要幫陸照給他戴綠帽子,這已經不是沒良心了,而是令人發指了。
他們雖然紈绔,但可不是沒良心的人。
東平郡王要拒絕,結果溫玹伸手抓了季清寧的胳膊,帶她進屋了,一邊對東平郡王道,“你們先去吃飯吧。”
進屋后,順帶把門關上了。
季清寧懵的厲害,瞪向溫玹道,“你干嘛?!”
溫玹眉頭緊鎖,“他們幾個雖然紈绔,但都不是沒有良心之人。”
“你讓他們一邊拿著你的錢,一邊挖你墻角,他們做不到。”
“你再說下去,就沒人幫陸照了。”
“沒準兒陸照自己就感動了,主動退讓,成全你和張閣老的孫女兒。”
“會嗎?”季清寧嘴角抽抽。
溫玹道,“我和他們做了幾年兄弟了,能不比你了解他們?”
“你要想他們毫無心理負擔的幫陸照,就把他們當牛使喚,有事沒事把他們往死里頭氣最好。”
“可我不會氣人啊,”季清寧吶聲道。
不會氣人?
這話他也說的出口?
難道他不是人嗎?!
溫玹想起季清寧氣他的那些事,就想掐死她。
看著溫玹跳著怒火的眸子,季清寧默默把那句話收了回來,道,“可開鋪子我的錢不夠。”
怎么會不夠?
就他付的診金就足夠他開一間鋪子了。
琉璃只有他的鋪子有,哪怕偏僻些,也會門庭若市,用不著開在人來車往的八大街。
季清寧不好打東平郡王他們的主意,只好打溫玹的主意了,“要不你借我點兒?”
溫玹就那么看著季清寧,看的季清寧懷疑臉上沾了臟東西,耳根微紅,正要抬手去擦,對面之人說話了,“你問一個窮光蛋借錢,你考慮過窮光蛋的感受嗎?”
忘了。
她替溫珵治腿的時候,溫玹就說過他身無分文的話。
但開鋪子她是認真的,她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找到兩閨蜜,也不知道找到了,還能不能回去,就算能回去,也不知道猴年馬月了,留下的這段時間,她得過好了啊。
沒錢寸步難行。
有現成的掙錢法子,又有現成的人可用,坐等收錢就行了,結果因為張嫻卡住了,要自己勞心勞力,季清寧才不干呢,何況她季大少爺的身份沒有東平郡王和云陽侯世子的好用,還能順帶給鋪子找幾個靠山。
這個完美的計劃決不能就這么夭折了。
季清寧把這事交給溫玹,讓溫玹幫她擺平,肚子餓的她,就去食堂吃飯去了。
沒和東平郡王他們一桌,免得打擾溫玹和他們說話。
溫玹坐到他們身邊,道,“你們幫他把琉璃鋪子開起來。”
唐靖看著溫玹道,“這怎么行呢,那陸兄怎么辦?”
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軟啊。
他們不能一邊拿人家的錢,一邊還挖人家的墻角,幫陸照給季清寧戴綠帽子啊,要叫他爹知道了,打死他都不帶皺眉的,傳揚開,大家的唾沫性子也能淹死他們三個了,尤其是陸照。
溫玹道,“他鐵了心要開鋪子,你們不幫他,他開不起來。”
東平郡王幾個苦大仇深。
長這么大還沒遇到過這么棘手的問題。
幾人一邊吃飯一邊想輒,季清寧偶爾瞥過來一眼,不知道他們想出來沒有。
吃完飯,她就先回學舍了,等了一刻鐘,溫玹才回來。
季清寧忙問道,“商議出辦法來沒有?”
溫玹一腦門的黑線,第一次知道他那幾個兄弟腦回路這么不正常,但眼下也沒更合適的解決辦法了,他道,“你的小廝就等著撿錢吧。”
“撿錢?”季清寧有點懵。
這算是什么解決辦法?
溫玹坐下來道,“你不是開鋪子缺錢嗎?他們幾個挖你墻角,對你心懷愧疚,那些錢就當是先彌補你的。”
“這不是還沒挖嗎?”季清寧扶額道。
“愧疚已經先有了。”
“一人一萬兩,”溫玹道。
“陸照的自己掏,東平郡王和唐靖的算是借給他的,以后慢慢還。”
“三萬兩夠不夠?”
神一般的解決辦法啊。
季清寧這輩子還沒服過誰,算是服了他們了。
“三萬兩夠不夠,我也不知道,先拿著,不夠再撿吧,”季清寧道。
溫玹,
午睡后,季清寧就去上課了,這回只她和溫玹,東平郡王他們一個也不在。
季清寧奇怪道,“他們人呢?”
“回府要錢去了,”溫玹道。
東平郡王他們身上錢不夠,只能回家拿,趁機再逃個課,完美。
云陽侯府。
唐靖回府,云陽侯夫人正打算出門,見他回來道,“你不在書院,怎么回府了?”
唐靖把他娘扶到一邊,“娘,你借我一萬兩銀子吧。”
“借多少?”云陽侯夫人以為自己聽岔了。
唐靖只得再說一遍,“一萬兩。”
“一萬兩?!”
云陽侯夫人聲音拔高,正好那邊云陽侯過來,嚇的唐靖一哆嗦,“娘,你小聲點兒,別叫我爹聽見了。”
云陽侯夫人壓低聲音道,“你做什么要一萬兩?!”
“反正不是做壞事,娘就別問了,您就痛快的借給我吧,”唐靖求道。
云陽侯夫人看著兒子,然后果斷的走到云陽侯身邊,把兒子賣了,“侯爺,你兒子要向我借一萬兩,我借不借給他?”
唐靖,“……!!!”
這絕不是他親娘!
說的話聽著就不像親母子了!
云陽侯臉一沉,唐靖要跑,然后就被暗處的暗衛給抓了,像犯人似的押到了云陽侯跟前。
云陽侯黑了臉道,“你又闖什么禍了,要賠人一萬兩?!”
畢竟上回賠了茂國公世子一萬兩,這話也不算是冤枉他。
唐靖道,“沒闖禍,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云陽侯夫人問道。
“就是季大少爺要開個鋪子,賣琉璃,他錢不夠,我想借他一萬兩,”唐靖道。
云陽侯臉上黑色消散,擺了擺手,兩抓著唐靖的暗衛松開手,閃身離開。
云陽侯道,“季大少爺開鋪子,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何必隱瞞。”
唐靖正想解釋,云陽侯已經吩咐管事道,“去拿兩萬兩來。”
管事的把兩萬兩交到唐靖手里的時候,唐靖還覺得不真實。
一萬兩他都借的忐忑了,居然給了他兩萬兩?
他爹什么時候這么好說話了?
唐靖敏銳的嗅出不對勁,他看著自家爹道,“借這么多,爹就不擔心賠了?”
“賠了不怪你,”云陽侯道。
有問題。
絕對有問題。
不過錢拿到了就好。
唐靖去找陸照,到肅寧伯府的時候,正好碰到陸照出來。
陸照也一臉的狐疑,唐靖道,“借到錢了嗎?”
陸照道,“說出來你可能都不信,我不僅借到了,我爹還多借給了我一萬兩,還說不夠就回來拿。”
“我說我也想開間鋪子,讓我爹支援我一下,我爹瞬間就翻臉了。”
“你呢?”
唐靖沒說話,默默從懷里掏出兩張萬兩銀票。
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有問題。
絕對有問題。
而且是大問題。
兩人去東平王府找東平郡王。
東平郡王還沒開始借,他娘出府了,人還沒有回來,和他爹東平王借錢的事,他想都不敢想,正在涼亭里吃著果子吹著風等他娘東平王妃回府呢。
得知陸照和唐靖輕輕松松就借到了兩萬兩,東平郡王吃了一驚,然后就理直氣壯的去找自家父王借錢了。
云陽侯和肅寧伯還沒有東平王府有錢,都借季清寧兩萬兩,東平王財大氣粗道,“借他三萬兩!”
東平郡王,
真的。
從來沒想過借錢這么容易。
出了東平王府,東平郡王騎在馬背上道,“季清寧果然是財神爺,不論是掙錢還是借錢都格外的容易。”
只是錢有點多,和計劃的不一樣,回了書院,東平郡王他們找溫玹商議。
三個人回家一趟就帶回來七萬兩也是溫玹沒有想到的。
“先拿三萬兩吧,不夠再說,”溫玹道。
依計行事。
然后——
小丫鬟就被坑慘了。
沒人給她打招呼,她來的路上能撿到錢。
乍一下撿了個荷包,里面足足塞了三張萬兩的銀票,可是把小丫鬟嚇的不輕。
把荷包放回去吧,怕被別人撿了去,不放吧,這么多錢,她可不敢拿,路不拾遺是美德。
然后這個趕著到書院給季清寧送飯的小丫鬟只能拿著荷包守在路邊等錢包的主人來了。
這一等,就是一個下午。
還是陳杳送賬冊來書院,溫玹問他,“來的路上,有沒有看到季清寧的小廝?”
陳杳有點詫異,道,“看到了,就在岔道處,說是撿了個荷包,在那里守了一個下午了,我讓他把荷包扔了,他固執的繼續等,我看是等不到荷包主人是不會走的了。”
溫玹,
溫玹看向季清寧,“你沒和你的小廝說撿錢的事?”
季清寧渾身無力,“你傻了,昨晚才決定的事,我正打算中午和她說,我連人都還沒見到呢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