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海峰眼神太過赤裸,盯得元若忍不住惡心的渾身一哆嗦。
她捏了捏鼻子,輕蹙眉頭道:“嘶,誰放屁了,這氣味怎得如此惡心!”
“你!!”
遲海峰一個字剛出口,以冬的聲音緊隨響起,將他的話硬生生給堵了回去:“哎呀公子,臭味越來越重,咱還是快些走吧,免得一會兒將方才吃的好東西全吐了,豈不浪費!”
“說的是!銀子可不能白花!”元若同以冬一唱一和,氣的遲海峰一個倒仰。
“好!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白臉!”
“小白臉?”元若聽出不對,拿手指著自己鼻子看向以冬:“冬冬,他說我什么?小白臉?”
以冬點頭:“嗯!他說您小白臉。”
元若輕輕摩挲自己臉頰,一臉陶醉:“倒也是,以我這顏值,是能靠臉吃飯!”
以冬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喃喃道:“公子自重,老爺若是知道公子的想法,會打斷公子腿的!公子身為男子,還是自食其力的好!”
元若一滯,以冬這會兒入戲倒是挺深。
不過別說,以元霆滄的性格,要是他兒子真給人當了小白臉,不用說腿,他能活生生給人打死。
“也是!哎,明明可以靠臉,卻要拼才華!我真是太優秀了!不像有些人,長得丑,腦子還蠢……”
瞄遲海峰一眼,元若繼續撫摸著臉,滿腹憂愁。
遲海峰氣的差點將一口銀牙咬碎。
晏熙在一旁看的好笑,忍不住點了點元若腦門:“好了,說這么多話也不嫌口渴!進去坐吧。”
挽住扶蘇胳膊,元若朝晏熙擠擠眼:“晏熙公子是這里的常客,在此可是也有常呆的雅間?那便帶咱們去瞧瞧!”
對方竟然有說有笑,完全將自己無視,遲海峰氣的再次上前找存在感。他跨出一步,正正擋在元若身前,瞇眼威脅道:“你好大的膽子!是沒聽到方才本世子說了什么?!”
“遲世子怎知我膽子大?”元若睜大眼睛,一臉驚奇:“您眼光真是好,我自小家人就說我太膽大,老虎的屁股都敢上前戳上一戳。”說著,她笑臉一收,冷聲道:“勞煩,讓一讓,擋路了。”
‘啪!’遲海峰大手重重拍上身側桌案,發出一聲巨響,伴隨他的怒吼:“你大膽!”
“對啊,我大膽,不用您一遍遍強調!”元若繼續點頭,腳下步子沒停,扭頭卻對管事道:“您可看清了,若是哪里壞了,與我們無關,找那位賠!”
既然對方不讓路,元若帶扶蘇繞行,繼續往里走。
跟野狗,有什么好吵的。犯不上!
“你找死!”遲海峰眼底微微泛紅,他快氣瘋了!一個下賤的小白臉,竟敢一次又一次下他面子!
他又跨出一步,伸手朝元若后背抓去,出手之快,在室內竟生生帶起一陣風鳴。他出爪力度更是陰狠,若真被他抓上,恐怕元若后背會被生生撕下一塊皮肉。
晏熙眼底暗芒涌動,他一個閃身上前,手里隨意抓了只杯子,徑直朝遲海峰手腕擲去。
只聽‘咔擦’一聲,杯子落地后瓷片碎裂的聲音,和緊接響起的男人痛苦地低吼。
“晏熙!!”
“遲世子請自重!你大魯皇帝都稱我一聲晏熙公子,你最好擺清自己身份!”晏熙眼里是無遮無攔的厭惡:“動手前,最好先過過腦,想清楚什么人能動,什么人不能動!”
“下次,本宮可沒這么好的脾氣看你表演了!”
這是晏熙頭一回露出這樣的表情,說出這般霸氣的話,在場所有人無不摒住了呼吸。
誰不知晏熙公子一向紈绔,在大魯七年,除了吃喝玩樂,從未做過一件正事。因著他的身份,大都城內所有紈绔也從未明著找過他麻煩。
而這七年時光,他嘻嘻哈哈整日以‘公子’自居,確是讓人漸漸淡忘,當年,他是南燕最優秀,也是最有可能成為下一任國君的皇子!
而‘本宮’這個稱謂,更是他在外該有的自稱。
元若看的兩眼發直。
這個家伙有點小帥啊……這跟記憶里那個為了玩樂,拋家國而不顧的晏熙完全判若兩人。
元若看的有點呆,晏熙走上前,在她腦殼上敲了一把:“愣什么神,還不走?”
元若疼的吸氣,瞟了眼明顯也傻在原地的遲海峰,嘖了嘖嘴,加快腳步朝雅間而去。
長春院內室同樣與醉春樓不同,這里沒有明晃晃的床榻,一進門,是個不算大的小廊廳,將外頭的喧囂與內室隔絕開來。
再往里,便是客人呆的內室。內室相鄰擺放兩套座椅,坐墊席地,小巧的案桌上擺件jing巧別致。內室中間空置,應是為歌舞表演預留的空間。
進了內室,元若大喇喇坐到靠里的位置,扶蘇跟隨在她一側,靜靜站著,不言不語。
輕捏扶蘇腰身一把,元若嬉笑著,張揚又邪魅:“來,坐下,陪公子我喝兩杯!”
扶蘇被掐,臉頰瞬間泛起紅暈。他抿了抿唇,席身坐在元若身側,表情卻多少還是帶上些不愿。
元若斜斜靠著椅背,一副吊兒郎當模樣,手指點了點桌案空了的酒杯,對身旁人道:“扶蘇啊,酒杯空了。”
扶蘇面無表情,端起一旁酒壺替元若將酒杯斟滿,一句多余的話都沒說,便重又坐回原位。
元若端杯輕抿一口,咂了咂嘴:“好酒!扶蘇啊,你此時坐在這里,是該謝我,怎得還悶悶不樂?”
扶蘇抿唇,淡淡道:“扶蘇謝公子賞臉。”
“錯了!”元若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酒杯放回桌案,示意扶蘇繼續倒酒。
扶蘇倒也配合,端起酒壺再給元若斟滿,才問:“不知扶蘇錯在哪里?”
“我點你在此,不說外頭那個丑八怪,你還可見你中意之人,即使你心中不愿服侍于我!你可知,我若不留你,你想見,也是難的!”
扶蘇一愣,臉頰瞬間通紅。他似是沒想到對方竟將自己心事猜了個透徹,忙低垂下頭,默不作聲。
元若勾唇,重又端起酒杯,對晏熙遙遙敬了一杯,再對扶蘇道:“既然坐到這里,就表現的敬業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