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如常,依然那么深沉內斂,眼內無波。而趙暢變化就大了,瘦多了,嘴邊還有一圈青胡茬,眼里有血絲。
趙暢之前可不是一般的愛好,不只鮮衣怒馬,還有超前的審美意識,給墨鏡賦予了另一種美。
如此,一定是為了玻璃事業和改革事業過渡熬夜過渡操勞。
這孩子也算是皇子中的典范了。不眼高手低,看得清要什么,只要樹立了人生目標,就不怕苦地全力以赴。而且,他真的很聰明呢,一點就透。
若他老娘和外家靠譜,早些謀劃,說不定也有實力爭一爭那個位置。
韓莞壓下心思,屈膝施了禮,輕啟朱唇笑道,“二爺,四爺。”
今天搬家,韓莞穿的比較喜氣。洋紅撒花錦緞棉褙子,玫紅長裙,頭上戴了酒盅大的朱嵌寶赤金簪,幾支玉簪,臉上的妝容濃淡相宜。
如此的韓莞閃得趙暢和和王眨了眨眼,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韓莞打扮得如此光人。舉手投足間,說不盡的天姿風韻。似進來一道霞光,把昏暗的小屋照得亮堂起來。
特別是和王。他已經知道韓莞顏色好,氣韻好,卻沒想到這么好。
他輕咳一聲,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笑道,“韓娘子請坐。”
趙暢也趕緊斂去眼中的驚艷。莞莞已經完全從往事中走出來了……
韓莞依然坐在左邊第二把椅子上。
和王手下的衛管事匯報了一下鋪子的事。如今,在京城買下五個,膠東、冀北、中南各買下三個,人也招好。慶通玻璃商行的銷售只限于京城的三分之一市場,及京城周邊三個省份的全部,其他片區都不作考慮。
根據近期發生的情況,幾人又調整了玻璃上市后的一些策略。
為了保護慶通玻璃工廠以及周邊百姓的安全,謝明承會調一部分虎衛營的士卒在附近一帶站崗和巡邏。
韓莞之前就有過猜測,這個任務肯定會找謝明承完成。虎衛營離得不遠,謝明承本身就是和王一黨,謝家又有一成賣玻璃的份額。明面給謝家一成,其實只有零點七成,另外零點三成給了昌王府。
皇子和宗室人太多,給不起。只給了五皇子和薛駙馬,他們一個是皇上最喜歡的兒子,一個是任皇后親閨女的駙馬。
想給昌王府,只得通過謝府轉送。
現昌王爺是和昌郡主的兄長。因為老昌王爺對大梁朝有奇功,皇上特批三代不降爵。
談完公事,和王笑道,“聽說韓娘子今天搬家,本王略備薄禮,不成敬意。”
兩個下人抱進兩個箱子。還打開箱子蓋讓韓莞看了看,是一對前朝官窯出的粉彩玉壺春瓶,極漂亮。
韓莞起身屈膝道謝,又向趙暢道了謝。
人家送了賀禮,好像自家應該請他們吃飯才對。
韓莞又客氣道,“今天天兒冷,我回去準備火鍋,請二位王爺移步過去喝酒。”
趙暢剛想拒絕,和王爺笑道,“那就麻煩韓娘子了,過會兒還要來一個人。”
和王挺不好意思。好像應該拒絕才好,但他就是喜歡吃星月山莊的飯菜。
韓莞猜測和王說的人很可能是擔任保衛任務的謝明承。但邀請已經發出去了,也只得回家準備酒菜。
韓莞不知道具體多少人,有主子有體面的下人,準備四鍋應該沒問題。
出門,風雪越發大了起來,光線也更暗了。
韓莞緊了緊領口,快步走了回去。
把春嬤嬤和郝嬤嬤招來商量。家里有凍得硬梆梆的羊肉,還有凍魚凍蝦,凍五花肉,自發豆芽,土豆,白菜,蘿卜,密制的韭菜花醬、花生醬,再泡些蘑菇、黃花菜、粉條,讓人去買些豆腐和豆干、海帶,殺雞熬湯,就行了。
郝嬸的廚藝如今比春嬤嬤還好,特別是星月山莊的特色火鍋和燒烤。
酉時初,客人從后門來了星月山莊,兩只虎已經在那里等著了。
下人來跟內院的韓莞說,不僅兩位王爺來了,謝世子和舅爺、封景也來了。
果真是謝明承。
但聽說韓宗錄也來了,韓莞還是高興。能夠陪兩位王爺喝酒,機會可不多。而且,韓宗錄做這個差事,不僅能得不少外快,還能讓和王和勤王對他加深印象。
吃飯的時候,二虎去麒麟院請張先生去后堂吃飯,張先生知道自己的身份,推了。韓莞聽說后,又讓人單給他端了一鍋去,再讓人去把封和和方先生請來。
吃到戌時初才吃完,和王和謝明承都去雙宜山莊歇息。
韓宗錄來了正院。
他笑道,“姐,你可真行,居然能弄出玻璃。不要說弟弟我,就是謝將軍一說起姐姐有那個大本事,都是一臉的敬佩。”
他今天才知道,姐姐為什么讓自己買鋪子和懂庶八務的下人。
韓莞道,“我給咱家要了一成銷售份額。咱們家勢弱,護不住,就同李姑夫和表伯父一起做。你們四分,他們兩家各三分即可……”
韓宗錄點頭。雖然他第一次聽“銷售”這個詞,也明白是“售賣”的意思。玻璃利大,哪怕只有一成銷售份額,也能獲利豐厚。
韓宗亮又道,“謝將軍讓我帶隊負責慶通行及周邊的安全,責任重大,這段時間不能經常來這里住了。”
韓莞笑道,“公務重要,好好干。”
兩只虎把客人送去后門,回來跟舅舅說了陣話,韓宗錄才去外院歇息。
臘月初三,晴空萬里,朝陽明媚。
雖然太陽沒有溫度,寒風依然刺骨,已經讓韓莞歡喜了。許久沒有這么好的艷陽天,連老天都給力。
她雙手抱在胸前,低聲念叨著,“開張大吉,招財進寶,財源滾滾,生意興隆,紅紅火火……”
二虎問道,“娘親,咱家的生意今天開張?”
他們知道自家和趙二伯、趙四叔聯合開了慶通行,但不知道具體是什么生意。
韓莞笑道,“是,咱們家做的是玻璃生意,今天會拉進京城賣,也會拉一車來咱家……”
上午巳時開始,一輛輛牛車或騾車經過慶通行吊橋進入慶通行,再拉了一輛輛玻璃進京。玻璃易碎,外面包了許多干草甸子,車走得也非常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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