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元寧朝她看過去,微微一笑,“家父詹事府少詹事陸蘊,你可以喚我寧娘。”
“寧娘。”陳錦云朝她點頭示意,然后從涼亭內走了出來。
她先是走到了陸元寧身邊,再次表明了謝意之后,才走到那個婢子身邊,面容冷硬道:“走吧,帶我去見你家娘子,我倒要問問她,是不是從小心里頭就有缺陷,為何總喜歡使一些下三濫的手段來害人?”
那婢子一聽,嚇得連忙搖頭,“陳娘子,您饒了婢子吧,婢子只是奉命行事,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不想一路上拉拉扯扯那么難看。”陳錦云絲毫沒有同情之意,又道:“又或許我不該去找林月容,應該直接去侯府找承恩侯夫人,問一問她是如何管教女兒的?”
“陳娘子!”那婢子更是嚇得臉色慘白,連連道:“婢子愿意,婢子這就帶陳娘子去找我家娘子。”
那反應,恨不得下一秒就要把陳錦云帶到林月容面前。
至于這婢子反應為何那么大,皆是因為陳錦云口中的是承恩侯夫人,是個十分面慈心苦之人。
她表面上與誰都客客氣氣,看著很好相處,實際上心性惡毒,手段狠辣,手上沾染過的人命,沒有十條,也有八條。
如今的承恩侯不過是一個庶子,若不是有她在背后出謀劃策,哪能坐上承恩侯這個位置?就連太子的生母惠妃娘娘,在宮中行事,都少不得要找她指點一二。
承恩侯府正是太子生母惠妃的娘家,原本只是破落世家,只因惠妃在宮中得寵,待生下皇子后,皇上特意開恩,給林老太爺賜予了承恩侯的爵位。
幾年前,林老太爺駕鶴西去,爵位原本是要落到嫡子身上的,可兩個嫡子,一個突然醉酒落河,下落不明,一個因幼子早夭,變得整日里萎靡消沉,瘋瘋癲癲。于是乎,這爵位竟落在了庶長子身上。
這婢子原本是怕自己辦事不利被林月容知道后會被責罰,現在聽說陳錦云要去找承恩侯夫人,便是覺得自己一條小命都要不保了。
枇杷抓住那婢子在前頭開路,陳錦云則一臉淡定地跟在她們身后,完全不像是要去干架的樣子。
陸元寧想了想,也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她覺得,陳錦云前世的死,可能真的與林月容脫不了關系。
陳錦云見她跟了上來,側首笑了笑,“一會兒到了后園,你可得離我遠點,以免今后林月容找你的麻煩。她雖不敢拿我怎么樣,但對付你一個四品官之女,那還是手到擒來的。”
這幾年來,因為太子的緣故,承恩侯府在勛貴世家間的地位一路水漲船高,連帶著府中的小郎君和小娘子也變得越發囂張跋扈,不可一世。
林月容就是個典型人物,在一場春花宴上對才華橫溢的陳珂一見傾心,隨后便開啟了倒追模式。
原本嘛,年輕氣盛,人比花嬌的小娘子倒追人倒也值得人疼惜,可這林月容她不是一般小娘子,這人還沒有追到手,她就將陳珂視為了她的所有物,對于一切出現在陳珂身邊的異性都視為敵人。
去年,只因為陳珂與同窗好友的妹妹說了一句話,林月容便使人去凌辱了那個小娘子,害得那小娘子投繯自盡,陳珂的同窗好友也因此一蹶不振,再不復昔日的意氣風華。
這件事讓陳珂恨毒了林月容,可到底礙于承恩侯府的面子,他不曾對林月容動手,誰知道這卻讓林月容得寸進尺,央求著承恩侯夫人拿權勢壓迫陳家娶她為妻。
陳家是山東大族,書香世家,豈會容忍這樣的羞辱,二話不說便將前來說媒的媒人給趕了出去。
也因此,陳家與承恩侯府結下了梁子,這兩家的人但凡遇上,總要吵上幾句,周圍的人都已經習慣了。
所以,陳錦云也不怕丟人現眼,她便是要挫一挫林月容的銳氣,叫她顏面盡失,看她今后還敢不敢再借著太子的勢欺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