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春

第244章 害人者

“你的新計劃就是除掉余富、余常、艾氏這些對芰荷有阻礙的人是嗎?”萬寧冷冷問道。

陳媽媽嘿嘿笑道:“不,不是阻礙芰荷的人,而是阻礙馳哥兒繼承家業的那些人。”

聽聞這話,余馳的眸子驟然一縮,眸底是有寒潮涌動。

“陳媽媽,你這話是何意?難道你想污蔑是我指使你干的?”余馳生氣地責問道。

陳媽媽搖搖頭,淡然說道:“馳哥兒,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是個干凈的好孩子,我怎么舍得讓你背上殺人謀奪家產的罪名。”

說著,她那混濁的雙眼看向萬寧,咧嘴著怪笑道:“四郎君,你不是什么都查清了嗎?你說說我為什么要殺那些人?”

萬寧看著陳媽媽那扭曲又瘆人的笑容,有些同情地瞧了瞧余馳。

她想了想,先對余馳說道:“馳郎君,你對芰荷有情是嗎?”

此話一出,余馳白皙的臉浮上了一層紅暈,余安和梁氏則驚訝地看向他。

但余馳一向都是個有擔當的人,在短暫的害羞之后,他挺起胸膛,承認道:“我確實有些喜歡芰荷。”

跪坐在地上的芰荷聞言,抬起淚眼婆娑的小臉,哀哀喚了一聲:“馳郎!”

余馳垂眸看了看她,目光中有惋惜、有憐憫還有一絲厭惡。

他接著說道:“之前我對芰荷確實很有好感,曾也想過娶她為妻。可是……四郎君,你也知道我們余家總希望我能給家族帶來新的騰飛之路,他們都想我娶書香門第的姑娘。

所以,我便將對芰荷的那份喜愛藏在心底,我知道一旦我表露出來只會害了她。”

“你沒想過等你娶妻之后納她為妾嗎?畢竟,以芰荷的身份想要與你做正室怕是很難。”萬寧問道。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忽然就想問這個問題,也許是曾經有一個男人自以為是地覺得納她為妾都是在抬舉她。

余馳嘆了口氣,無奈說道:“我自然知道要娶芰荷做正室極難,但我也沒想過要納她為妾。

既然喜歡她,就不應讓她受到這種羞辱。

她若為妾,以后一輩子只能伏小做低,所生的孩子也會因為庶出的身份而不能昂首于人前。

我不想這樣。

何況,娶了妻又納妾,于我日后的妻子也是極大的不公,我若不能一心一意相待的姑娘,怎能娶她為妻,耽誤她一生。”

萬寧和滄岄聽了余馳這番話,都不住點頭。

特別是滄岄,心里暗贊這余馳三觀很正,在這男尊女卑的社會中實屬難得。

這余馳可謂是一股清流啊。

余馳繼續道:“只是今日我才知道,我以禮相待,不愿傷害的姑娘竟是個蛇蝎毒婦。”

說完此話,余馳撇過頭去不愿再看芰荷一眼。

芰荷則捂臉嗚嗚嗚地哭了起來,不知道她是懊悔還是絕望。

萬寧心中唏噓一番,又慶幸余馳理智,及時控制住了自己的情感,沒有受到芰荷和陳媽媽的蠱惑。

待芰荷哭聲漸止,萬寧便說道:“陳媽媽得知余貴已死,便知想要余貴取代余富的計劃失敗了。

但你不死心,你看著余家偌大的家業又心生一計。

你早已看出馳郎君喜愛芰荷,便計劃將余家攪個天翻地覆,讓余家在動蕩不定時失去外在的光芒,而讓芰荷有機會嫁給余馳。

當然你還要出去阻礙馳郎君繼承家業的所有障礙。

余富已不可能再到人前來,你只要任由他帶著余萍私奔,那余家的家業就自然而然會被余常、余安這兩房覬覦。

至于余富的兩個孩子,余駿是個癡傻兒,他若帶余萍私奔,自然會帶著余駿一起走。而余驍不過是個垂髫孩童,不足為懼。

你要擔心的是余常和艾氏,余常在分家時跟著余富走了,他們算是新宅一族的,若是余富一脈沒了繼承人,那余常將會是最大的受益者。

所以你們要除掉他。

而艾氏,你們之所以要除掉她,一是因為她是新宅的主母,膝下又有子傍身,她若足夠強,就能守著家業撐到余驍成年,二是因為她知道余富活在世上之事,你們擔心她心一橫,為了保住驍兒的繼承權,想辦法將余富拿捏在手里,讓余富寫下遺書之類的。

故而艾氏不得不除。

為了除掉她,你們拿驍兒作為挾持艾氏的籌碼,給驍兒下了慢性毒藥。為了證實這點推測,我們這幾日悄悄請了郎中給驍兒診治,確定了他身上還有這種毒藥的殘留。

這種毒每隔幾日就會發作,發作時若服下解藥便會緩解痛苦,若是沒有解藥,就會疼痛難忍,剛開始毒發還能挨過去,后面就會活活疼死。”

說到這,萬寧的目光如刀子一般,狠狠地捥了陳媽媽和芰荷一眼。

“你們罵余家諸人是禽獸,卻沒想過你們也是禽獸不如的東西,不僅殘忍殺害了無辜的藤竹,還對一個年幼小兒下這樣的毒手,你們真是,真是……”萬寧說到這,指著陳媽媽和芰荷的鼻子氣得說不上話來。

艾氏死后,余驍就病倒了,發病時渾身冒汗,疼得滿床打滾。

余家請了郎中來看,配了不少藥都沒什么起色。

萬寧以為孩子是被嚇到了,加上短時間內失去了父親、母親,悲傷過度才會如此,卻不想他們偷偷請了別的郎中來診治,竟發現孩子中毒已深。

而之前的郎中早就被陳媽媽收買了,每次只是敷衍了事,耽擱了余驍的病情。

想到余驍發病時痛苦扭曲的小臉,萬寧再次忍不住想揮拳狠狠地揍這眼前的兩個毒婦。

“原本艾氏死后,你們就該給余驍解藥,讓他解了毒,可是你們擔心余驍的存在會讓族中長老們不肯把繼承權轉給已經分家出去的老宅三房,所以你們寧可眼睜睜看著這個孩子中毒死去。

陳媽媽,你當年對還是嬰兒的余貴的惻隱之心,這時候都被狗吃了嗎?”萬寧氣憤地罵道。

陳媽媽臉色沉了沉,嘴唇緊抿,沒有說話。

萬寧罵完,深吸幾口氣,平復了心情繼續道:“你們給余驍下毒早在幾年前就開始了。

那時候你們擔心余貴回到余家,時間久了會舍棄你們,便想著要控制艾氏來傳遞消息。

大概在余驍三歲時也這樣發過病,我想那就是你們的杰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