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沖王錦姝眨巴眨巴眼睛,隨即躥到了柜臺旁。
小店柜臺簡陋,柜臺旁放的是烙燒餅的大鐺,小秋踮著腳,掀開蓋子,摸了一個燒餅就往嘴里塞。
郝叔恰巧發現了他,拿著搟面杖一路追:“你這孩子,不怕燙了嘴!站住!”
小秋“嗖”的跑到蕭霖業身后,可憐巴巴叫道:“葉哥哥,救命。”
“過來,過來不打你。”郝叔有些生氣,這孩子,越有人越來勁。
蕭霖業摸了摸小秋的頭,道:“快去,向你阿爹認錯。”
小秋又可憐巴巴的望向王錦姝:“王姐姐……”
王錦姝含笑,耐心道:“小秋,快去吧,你阿爹不是說了,你過去就不打你,乖乖認個錯,以后不再犯同樣錯誤不就行了?”
小秋把燒餅藏在身后,蔫蔫兒的走到郝叔跟前。
郝叔拎著他后衣襟往里走,教育孩子不能當著外人,一則孩子不聽,二則客人看笑話。
廚房里。
小秋委屈巴巴道:“阿爹做的燒餅,為什么不給我吃。”
“燒餅做出來,是拿來賣的,不是自己吃的。”
“可是我餓了……”
“餓了也不能自己偷拿啊!”
“阿爹我餓……”
“去后院找你阿娘,你阿娘做飯呢!”郝叔拎著小秋,走到了后院。
王錦姝隱約聽到父子倆的對話,有些出神,郝叔說,燒餅做出來是拿來賣的,不是自己吃的……
王錦姝低聲嘀咕,好像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問蕭霖業:“你說飛鏢做出來一定是他自己用嗎?有沒有可能……”
“回茶樓說。”蕭霖業環顧四周,制止了王錦姝的話。
他沒想到,她和他想到了一處。
霍敬做出那些飛鏢,有可能是為了賣錢啊,買家做的保密些,霍敬不清楚買家底細,也是有可能的事。
沒想到來吃一次鮮味,竟找到了新的思路。
兩人心有靈犀,都心情極好,接下來若是找到任何一個與霍敬做過兵器交易的人,便可以再給他加上一條“販賣軍火”的罪名。
回去路上,兩人腳步輕快,蕭霖業講著小春和小秋的趣事,王錦姝聽的有趣,滿臉是笑。
華燈初上,二人言笑晏晏。
寶膳樓門口。
甄淑站在原地,目光盯著二人的方向,銀牙暗咬。二殿下怎么會與德容敗壞、放蕩不堪的王錦姝在一處?
而且,他們在說什么事,這么開心?!
甄淑暗自咬了咬嘴唇,拎著裙子,朝二人走來。
“二殿下,好巧啊!”甄淑滿臉堆笑,迎上前來,規矩行禮。
蕭霖業臉上笑意斂去,揮手道:“免禮。”
甄淑望著王錦姝,笑盈盈道:“錦姝妹妹,好久不見。”
“才三天而已。”王錦姝認真道,霍家軍大宴她們才見過。
較什么真啊,討厭!甄淑忍住翻白眼的沖動,臉上仍舊帶著笑,對蕭霖業道:“殿下用過晚膳了嗎?聽說寶膳樓出了幾樣新品,我剛到寶膳樓,一同前去可好?”
蕭霖業道:“本王已經吃過了。”
吃過了?和王錦姝嗎?甄淑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臉上撐著笑,又道:“那真是可惜了,殿下這樣說,淑兒也不想去了,要不然我們約明日吧?”
蕭霖業看向身邊的王錦姝,同時回答甄淑道:“明日本王也沒時間。”
王錦姝感受到來自甄淑的帶有殺氣的目光,微微蹙眉,蕭霖業這是在拿她當擋箭牌?拒絕人直接拒絕就好了啊?看她干嘛?!
甄淑故作一臉楚楚可憐模樣,微微福了福身,“那淑兒告退,淑兒不打擾殿下了。”
甄淑轉頭離開,臉上立刻換了一副恨恨的神情,心下咒罵,王錦姝這狐貍精!今天勾搭這個,明天又勾搭那個!現在竟連她的二殿下也要勾搭!
甄淑離開時,蕭霖業并未分給她一個眼神,而是對王錦姝道:“走吧,上樓說。”
王錦姝心存疑慮:“你不追上去解釋?”
“解釋什么?”
王錦姝十分認真道:“甄姑娘好像誤會我們了。”她不該忘記,他和甄淑早晚會成為一對,而她,只是與他暫時合作而已。
王錦姝盡量保持坦然,靜靜地看著蕭霖業。
可蕭霖業愣是把這份“坦然”看成了“含情脈脈”,外加“醋意滿滿”。
蕭霖業忍不住揚唇一笑,看來沒錯了,王錦姝的確心悅于他。
蕭霖業很滿意王錦姝略帶醋意的表情,甚至還想多欣賞一會兒,遂什么也沒說,心情愉悅的就要往茶樓里走。
“殿下!”王錦姝忽然叫住他。
蕭霖業回頭,心里涌起一個念頭,她定是眼見甄淑對他有意,按捺不住了。
王錦姝微微施禮道:“事情有新方向,也得等明日再查了,今日天色已晚,我先回了。”
王錦姝扭頭就要離去。
蕭霖業一頭霧水,她不上樓了?怎么感覺她好像生氣了呢……
“王姑娘!”蕭霖業沒忍住。
王錦姝回過頭:“?”
蕭霖業看著她的眼眸澄澈若水,尷尬一瞬,道:“沒什么……”
“哦……”
“那明天見。”
王錦姝點了點頭。
馬車里,丁香滿臉興奮。
“姑娘,奴婢覺得二殿下不對勁!”
“什么?”
“奴婢覺得二殿下看上姑娘了。”
“別瞎說了,你不是說他同甄淑關系曖昧嗎?”王錦姝不是沒往那方面想過,可他沒說過,她哪里確定呢。
況且他身為安親王,婚事自然由不得他自己做主,就目前看來,他與甄淑郎才女貌,門第相當,看起來再合適不過了。
丁香道:“那些都是謠傳啦,其實上京貴女們都心知肚明,是甄淑硬往上貼的,只是沒人說出來罷了!”
“我以前也知道?”
丁香愣了一愣,她又忘了,姑娘有些事不記得了。她連忙道:“您以前肯定知道呀!”
“哦……”王錦姝陷入沉思。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了。她現在只想為父親報仇,報完仇,就遠離這些爭斗,去過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
她沒有太大的野心,也想卷入爭斗,她只想安安靜靜的生活。這樣一想,蕭霖業實在不是她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