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一百四十五章 百家姓上少了第二姓

秀花瞟眼女婿繼續道:

“而且,咱家能告訴別人大實話,獵野豬攢下一百多兩銀錢嗎?

咱家能告訴別人,你大姑爺放你這里九十八兩銀錢嗎?

里外里,加一起,就是二百兩的賬對不上。

你要置辦豬羔子還有買的那些糧食,卻擺在那里。

你又是個什么樣的家境,別人不瞎,可不就朝我身上猜?我是后來的,沒人知根知底。”

左撇子又一噎。

看眼窗外長嘆,心想:老婆子啊,你快進屋來聽聽,你娘又逮空就數落我窮。

左撇子憋好半響才說道:

“可是,岳母,那也不能再抓豬羔子了,您不會真動心了吧。咱家確實快要沒錢了。”

秀花點下頭:“我知道。”邊說邊爬上炕,包袱都拿下來了。

就在左撇子疑惑地望著秀花時,朱興德忽然進屋出聲道:

“外婆,咱家有錢,您先別著急。”

又轉頭看向左撇子:“爹,叫大伙進來合計合計帳吧。”

“行,合計合計心里有底,估么也快干完了,我去叫他們。”

朱興德望著秀花,他打心眼里不希望用外婆的錢。

他在那個夢里知道,外婆在彌留之際還在心心念念惦記,想要給他岳母買個玉蘭簪子。

既然知道了,咋還能動老太太的錢呢。

上輩子,在那夢里,外婆沒了,薄薄的棺材……

朱興德想起這茬就心里難受。

不但不能用外婆的錢,而且他還打算在出去賣酒時,幫外婆好好尋摸尋摸,哪里有那個玉蘭樣式的簪子,幫外婆圓夢。

大概是朱興德的眼神太過“深情”,左撇子本是要出去了,瞧一眼大姑爺,瞧一眼秀花問道:“對了,岳母,你剛才拿包袱要干啥?”

秀花也被朱興德的眼神看的一愣。

總感覺大孫女婿那眼神像是在說:“外婆,您的不容易,德子最是了解你。”

哎呦天吶,大白天這么瞅她,挺瘆人啊,好像她要死了似的。

當聽到左撇子問話,秀花才反應過來,頓了下。

心想,等聽聽大家湊湊銀錢的情況再說:“啊,我冷了拿件衣裳不行?取個包袱你也問。”

左撇子心想:

我就知道您老不是富婆。

果然,他剛才那一定是錯覺。

剛才也不知道是咋想的,在岳母爬上炕取包袱那一瞬,他居然認為岳母是在取錢。

最先回來的是小豆和滿山兩口子。

爹找到倉房說要合計帳,說外婆活心想養三十頭豬羔子,滿山就心里有數了。

在小豆洗手時,他進來先拐到灶房旁邊的屋,取出一個兜子。

滿山認為先湊錢,再合計,這樣才合理。

這樣,外婆才能節省下時間盡快張羅做晚飯。

說實話,這段日子,他和小豆跟著外婆吃饞了。

晌午老丈人和小妹夫做的那個大餅子實在是難以下咽。

拉嗓子,餅子上全是眼。看一眼就起雞皮疙瘩,跟那個蜂窩似的,咱都不知道那倆人是咋和面的,好像沒揉開。

兜子放在炕上,滿山解開包袱皮,言簡意賅:“三十六兩。”

滿山和小豆一起望著外婆:這是他家的,拿去花。全家齊上陣,自然要全家掏光所有銀錢。然后咱一家子就拼了吧。

拼命干活。

秀花看看腳邊的錢,又望望那對兒小兩口。

而才進屋的白玉蘭是極為吃驚道:“你倆哪來那么多銀錢?”

要知道,就去年,滿山還要為他自己掏治病銀錢。

當初,這也是不得不讓小豆嫁過去的原因之一。

咱家的存項全用來醫治左撇子。

而滿山為救咱,受了傷還要自己掏錢看病。咱家那時候實在顧不上滿山。

之所以出乎意料,一方面是因為滿山那時候確實為治病花不少,還耽誤一季打獵。

緊接著,娶小豆又花不少存項。

即使咱家當初沒要什么聘禮,滿山卻依照村里別家女婿給送來糧送來肉、送來四塊細布和兩大塊被褥的布匹。迎娶那日,又挑來一百個帶紅點的餑餑。這里花點兒,那里花點,好像不多,湊到一起卻是不少。

當初,滿山娶小豆,可是比有錢的羅家娶小麥還講究。

小豆笑了下:“娘,我嫁過去這一年倒是沒攢下啥銀錢,他怕我吃不了苦,掙點兒錢全填我嘴里了。但是以前他可是會過日子的,啥也不舍得買,就攢下這些。”

白玉蘭瞪眼二閨女。

二閨女嘴是真嚴啊,和她竟然沒透過底細。

她一直以為這小兩口至多有十多兩,才會那么擔心想賣自家田地貼補。

滿山望著朱興德和羅峻熙不好意思道:“其實沒多少。”

現在家里總掛嘴邊,要明年給他和小豆蓋新房。

楊滿山心里明白,真蓋起來了,是他占岳父岳母和姐夫妹夫便宜。

只有多干活,往后大姐夫指哪,他干哪,小妹夫只要需要他,他就出現,對岳父岳母尤其是外婆要比照姐夫和妹夫更孝順,才叫不白住家里給蓋的新房,不白占這份便宜。

他給掏三十六兩真的不多。

但他眼下只有這么多。

羅峻熙在大伙說滿山真能攢錢時,尷尬了一下,趁沒人注意閃身出去了。

沒一會兒。

穿著老丈人補丁衣裳在家復習的羅峻熙,將一個荷包放在二姐夫裝錢兜子的旁邊,也就是秀花的腳邊。

“外婆,這里有二十兩,想多養豬還差多少?要是不夠,我可以回趟家朝我娘借。我娘錢罐子里應該還有……”

羅峻熙沒等匯報出他娘的老底兒,朱興德就讓他打住別往下說了。

不用說,他夢到過羅家有多少銀錢。

不,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你湊什么熱鬧,拿回去。你這二十兩,是你娘讓你謝師的禮錢,咱到現在還沒去呢,回頭禮更要重幾分才能讓人家不挑理。還有你即將要趕考的盤纏。出門在外趕考,這點兒錢趕明都不夠用,家里還想要給你帶點兒呢,咋能要你的。”

左撇子也對羅峻熙道:“就算咱家往后沒銀錢,你也不準和你娘說。哪有拿你家錢去掙錢的道理。快些拿回去。”

羅峻熙笑:“我真感覺身上有個幾兩就夠用。我和小麥也偷摸攢了幾兩,拿那個錢就行。至于謝師禮,我都想好了,給先生們一人帶壇子酒?”

“你快拉倒。”

朱興德拍拍腰間,沖羅峻熙挑眉笑了下:“不至于那么緊手。你忘了?你大姐夫我,有錢。”

這話真沒吹牛逼。

朱興德開始攏賬了。

朱興德坐在桌前,裝銀錢的袋子攤開,一手銀子,一手握筆,一樣樣問道:

“爹,獵野豬共得一百零七兩銀錢對不對。”

左撇子點頭,那賬本他都給大姑爺了,上面有寫:

“對,里外里全加上是那些錢。

但是還沒去掉柱子還有六子的辛苦錢。

我是真不好意思一人給一兩啊,那倆孩子又是玩命獵豬、又是秋收,眼下還在給咱家干活呢。

再說他們要是一直干到過年,咱家怎么也要照一人至少三五兩銀錢準備吧?到過年還有好幾個月,是不是要準確出那些?”

這錢拿出來不能用,到過年要給人家發工錢。

說話時,左撇子還看看秀花看看白玉蘭,想征求意見。

沒辦法,他不當家。

白玉蘭說:

“聽起來是有點兒多,聽說在大戶人家當小廝一個月也才一兩二兩的,但是六子和柱子干的也不是小廝活啊。

當初說一個月給一兩,那叫玩命給獵野豬。換別人,給五兩都不一定同意。

眼下雖然沒了性命之憂,就干點兒力氣活,但是往后出去賣酒,我還不放心德子出去呢,要讓他倆趕明陪著。”

另外,羅峻熙那面下次再招啥不一定,前腳只要招起來,后腳他們倆就要繼續玩命上。

白玉蘭怕小女婿聽到這話又有心理負擔,別再鬧小情緒又不考了,這位是個小祖宗,就沒將話說透,但大伙也聽得懂。

“所以,咱可不能拿六子和柱子當長工小廝那么算計。到過年就等于給咱家干半年了,一人給五兩并不過分。倆孩子還沒有媳婦,多給些還能早些娶上媳婦。”

秀花也點頭承認道:“是個懂事兒的,為了方便咱們說話,那倆孩子眼下接著拌糠都不進屋。更是倆能干的,干小半年一人才給五兩,其實并不多。”

分咋想,也分人。

像她那女婿,秀花瞥眼左撇子,干一年給二兩,她都嫌多。

朱興德單獨拿出十兩白銀遞給小稻。

小稻問:“過年才給他們嗎?答應的那一兩發不發?”小妹夫招豬快要滿月了,按照之前說好的應該先給一兩。

“不給。他倆有吃有喝的要錢干啥。”

朱興德抬眼望著小稻:“即便過年,二柱子那份也不給,只給六子。你心細,幫柱子單獨攢著,趕明娶媳婦用。”

真給二柱子錢,二柱子歡天喜地就會拿回家顯擺,我德哥如何如何,討好他那些極品親戚嗎?用他們說句好。

那這輩子就得打光棍,全都得讓那些親戚花嘍。

走一步看一步吧,如若將來賣酒掙得多,給六子和二柱子的銀錢也提提,朱興德甚至想將二柱子的房子都蓋在周圍,再給娶一房能生養胖呼老實的媳婦,讓二柱子離那些親屬遠些。讓六子也挨著二柱子住,幫管著點兒。

而且真能到那一步,他會和二柱子的爺去談,你家這腦子不咋好使的孫子,往后我給你帶著,提著,管著,你老放心。

但眼下不行。

主要是他實力不行。

所以就要藏著掖著點兒,只讓二柱子家那些親屬認為,二柱子能跟他后面混口飯吃就挺好了,不吃家里糧。

“那這獵豬銀錢,去掉要給六子和柱子的,剩九十七兩。”來,他給添上。

朱興德單獨解開他的破兜子,從里面掏出三兩碎銀扔里面。

變一百了。

緊接著又打開朱老爺子裝錢的袋子,這布面太熟了,感覺都能聞到他爺的味道。

朱興德笑道:“外婆、爹、娘,我和你們說,我爺是真偏心,對我可那啥了。這次回家收糧,他剛能冒話兒說的就是要把這錢都給我。”

朱興德面上控制不住的露出嘚瑟和顯擺:“所以,這錢咱能動,明白不,別有什么心理負擔,賣完酒了,再補上唄。”

說著話,朱興德又往朱老爺子的九十八兩里扔了二兩,呲牙笑:“這就又一百了。再加上滿山的三十六兩,我再給添四兩。”

這就是二百四十兩銀錢了。

別著急,還有。

朱興德伸手,示意小稻拿過來。

小稻瞪他一眼。甜水他爹現在也不知道添的什么新毛病,可能擺譜了,甭管要啥,不說話只伸手,讓別人會意。還得主動給。

朱興德接過小稻遞來的袋子就開始倒,嘩啦啦倒。

左撇子、白玉蘭瞪著眼睛,秀花伸著頭看,楊滿山和小豆面面相覷。

要說只有小稻、還有羅峻熙和小麥兩口子知曉咋回事。

“哪來的啊,德子?”

你家總不會是又分回家吧,朱老爺子又藏了銀錢?沒聽說啊,白玉蘭和左撇子心想:當時他們在朱家啊。

朱興德含糊了一下,“反正是咱家的。”

他偷的。

偷的王賴子的。

就這,朱興德還嘆氣呢,王賴子指定不止四十多兩的身家,那兩口子大吃二喝的,家里也應是還有另外存錢的地方,只是時間太緊,最近風聲更緊,要不然他真的很想再抄一遍王賴子家。

來,從王賴子那里偷的四十八兩,他再添二兩,五十兩加二百四,多少啦?二百九十兩白銀了。

朱興德報賬說:

“爹,你和娘的存項是十八兩,你今早已給我了。我呢,用十五兩各家收了糟糧,那陣想著養十四頭豬羔子就足夠用了。只買了十五兩的糟糧。另外三兩,交了石磨定錢,交了木架子還有木甑錢。”他自己另外掏了點兒老菊花錢。

又指著各個袋子里添的銀錢,就是他這二兩那四兩添的,解釋道:“那是我和小稻以前攢的,還有分家得來的銀錢,去掉給我爺抓藥看病剩下的。”

說完摸摸兜:“其實我還有點兒。”

左撇子急忙道:“你別都掏溜干凈啊,就二百九十兩做本錢吧。你在外行走,兜里要有五兩八兩備用的。別再往本錢里扔了。”

左撇子真怕大姑爺劃拉劃拉又要朝錢袋子里扔錢,非要湊三百兩。

朱興德想想有道理,也就沒再強湊錢。

家里總要留點兒過河錢。

“那么,外婆、爹、娘,妹子妹夫們,咱就將這二百九十兩好好安排一下吧。雨一停,像里正爺爺家就要開始送精糧,我和那幾家也說好了。糧一到就查看,沒問題當場給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