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一百七十二章 十六更

羅峻熙探頭看鍋里,對楊滿山發出疑惑:“二姐夫,煮米的水,是不是添多了?”

添多了嗎?他還認為少了呢。

頭回做這么多人的飯。

滿山依照他的生活經驗說:“沒事兒,添多了,多煮一會兒就是稠粥,少添水了,煮好后就是干飯。”

邊說話,邊洗菜切菜。

芹菜和角瓜涮一涮,切吧切吧就扔鍋里。

用的刀還是羅峻熙私藏的匕首。這不是大片刀都埋在城外了嘛?

羅峻熙想攔都沒攔住:“二姐夫,不炒一炒嗎?直接就和米一起煮?”感覺像是在煮豬食。

滿山說:“不用炒,煮熟就是菜粥。”

行了,不用問了,二姐夫不愿意多說話,他也明白了。

如若水添少了,煮出的是干飯,再加上這菜,就是菜飯。

羅峻熙用手指捏了一把從汪大娘家里買來的鹽。

賃的房子沒有鹽罐,更不用說勺,捏一把鹽一揚,撒進鍋里說:“得添點兒鹽巴,人不吃鹽不行。你們干活愛出汗,更要多吃點鹽。這些夠不夠,二姐夫?”

滿山說:“鍋挺大,再捏點兒。我看隔壁給大蔥了,我再切點兒蔥花扔鍋里。”

“好。”

羅峻熙又抓把鹽撒進鍋里,然后看著從自家帶來的面袋子,給他操心壞了:

“二姐夫,咱不蒸些干糧嗎?等會兒你們走,身上要揣幾個餓時吃。我念書,晌午和晚上也能有干糧墊肚。”

滿山回眸看向羅峻熙,說得有道理,主要是羅峻熙需要干糧,還最好在家好好念書,別出門買飯,以免他們出門在外不放心。

但問題來了,他不會蒸干糧。

別看他以前自己過日子,那也不會。

他倒是會烤肉,以前自己過時,野雞野兔烤著吃。對付一頓是一頓。

滿山沖院子里問道:“六子,你會嗎?”

六子將抹布扔水盆里,一臉理所當然說,我哪會。我奶才死小半年,死后,我是走哪吃到哪。自從去了你左家,我就沒離開左家飯。

說完自己,還不忘補充下別人:

二柱子也不要問了,他只會吃。

而德哥,在朱爺爺沒倒下前,是朱家大寶貝,更不會。

羅峻熙一聽,算了,還是他來吧。

“噯噯?星哥,”六子急忙攔住:“別的,細糧,家里都舍不得吃,給咱幾個特意出門帶著,你別給做的比大餅子還噎人,那就糟踐啦。”

羅峻熙抱著盆躲開:“那我去隔壁問問。”

隔壁汪大娘家這叫一個熱鬧。

二柱子在幫忙給汪家劈柴。

朱興德在汪家大門口賣上了干蘑,這三兩、那二兩的,他起大早沒出家門就開上張。

而汪大娘在灶房里,一邊干活,一邊美滋滋地看羅峻熙那張俊臉。

她已經問過好幾遍:“你這次來,真是要去那紅墻墻里考秀才?”

問完也不用羅峻熙回答,又嘖嘖出聲:“瞧瞧這握筆的手,揉出的餑餑都是那么的圓。”

其實大娘之前有表示過,要不然干脆幫你們蒸出現成的得了。羅峻熙說,授人魚不如授人以漁,還是自個學吧。他們要在府城待好些時日,還都很能吃,總不能頓頓麻煩大娘。

說完就開始認真學,比做學問還認真,連汪大娘隨手拿麻布擦擦手,羅峻熙都在心里記下,啊,這一步該擦手了,這是以防沾面嗎?

所以說,這幾位大男人到府城的第一天早上,并沒咋慌亂。

日子過的還不錯。

吃上了干糧、喝上了稠粥,往后的菜還不用花錢,旁邊院落的大娘要供。

沒人說、沒人管的,飯菜做咸了,就再添瓢水。

不洗臉先吃飯也沒事兒,吃完再洗個痛快澡,滿屋子光腚走也不用遮擋。

吃過飯后,當朱興德帶著兄弟們離開時,六子關上大門,還剛中帶柔嚇唬嚇唬巷子里的小孩兒。

讓輕點兒跑鬧喊叫,家有考生,禁止喧嘩。最好狗都不要叫。

然后朱興德再做好人,和這個抱抱拳,和那個致致意。

搞得一大清早,買沒買過朱興德干蘑的左鄰右坊,都知道這巷子里住進一撥新人。

別看人家是鄉下來的,但人家是為陪考,正經人家的孩子,順便做點小買賣。

別看人家長得不太像正經人,臉上有疤的,頭發像狗啃的,五大三粗的,小眼吧唧的,但真不能以貌取人。

聽說,就這幾個小伙子可實在了,一早幫老汪家孤兒寡母劈了不少柴。

為人也講究,賣干蘑主動給附近住戶抹個零,說賣山貨多點兒少點兒沒啥,咱老鄉自己采的,純是掙點辛苦錢。

倒是他們住在這里,初來乍到的,你們這些城里的大爺大娘就要跟著多費費心,哪都不知道哪啊。這府城可真大。

大爺大媽就喜歡這樣的孩子,能被人捧著哄著,最好還能讓他們占點兒小便宜的。

這不嘛,朱興德出門第一站,就是打算去里面有一住戶提到的巷子。

府城極為熱鬧的一條街。

那巷子里有那家住戶的親屬。

別小看這事兒。

一般人要去哪條巷子里賣東西,要是有人煩了或是那欠嘴的,找到轉悠的衙役就會被趕跑。

可要是能提個人、敲個門,附近的人即便再反感那吆喝聲,沖面子也不能很損的去找衙役。那往后鄰里鄰居的還處不處啦?最起碼這個方便是有的,不會告發他們。

朱興德離開前,再次感謝一遍里面住戶那大娘,也更感謝汪大娘,這倆老婆子關系好,才給幫忙聯絡的。

朱興德和滿山他們本來心情挺好的。

直到聽府城里許多人提及“青城山人命按”,心情晦澀了一下。

雖說聽到那事兒定性為意外,心里一松,但咱聽完心里也不舒服。

等趕到那個極為熱鬧的巷子賣干蘑,當朱興德聽完幾位“酒蒙子”大爺說完:

“你還要賣酒啊?那可不好賣,咱府城的人只認有名號的酒。而且和你們縣里鎮上也不一樣,咱這里賣酒的就是專門賣酒,你想倒手便宜些賣給小雜貨鋪子都不行,人家也不進酒啊。”

他心情更是沒了早上的興奮勁兒。

來這趟,主要就是為賣酒,酒要是賣出去,那不完了嗎?

而之所以先賣干蘑,會耽擱一兩天。

一是尋思賣干蘑的時候,先摸摸市場的底兒,總是不能啥也不知道就貿然進場。

二是為,咱這不是沒多少錢了嗎?將那些干蘑先賣了,咱就能先挪用那個錢。這些天花用也好,賣酒時用做周轉銀兩也罷,先賣干蘑主要是圖能有現銀。

當晚,朱興德他們賣完干蘑回家,嘴上不說,心里稍稍有些上火。能吃六個饅頭的都吃四個。

因為不止許多大爺們那么說,很不看好咱家的酒。

就連他們去酒肆只簡單的問了幾句,都能感覺出好像沒戲。

而這天晚上,老家那面更是倒霉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