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九貞簡直喜歡極了。
不過,她也不是沒想過一勞永逸的事。
只是,這件事謝丕卻搖搖頭,“太子對其極其信任,說是偏寵也不為過,在這里任由老師磋磨,也只是無傷大雅罷了,一旦真要動他,是不行的。”
他教導太子這么些日子,又有崔九貞之前的提醒,自然將他的性子,以及身邊的人摸了個透。
那種事情他也想過,可,并不能施行。
帝后都是慣著太子長大的,太子身邊的人就代表著他的臉面,真動了,就是挑釁天家威嚴。
再者說,那幾個人在沒有通敵賣國這樣的罪前,恐怕都不好動。
太子有個算好也算不好的善處。
念舊情,耳根子也軟,只要那幾個人磨一磨,太子便會心軟念舊。
這也是為什么,謝丕沒有輕易出手的緣由。
其實,不是沒試過!
說到這里,崔九貞自然也明白了。
想想也是,要不然后頭那八個能那般猖狂么?
她看著謝丕,突然有些愧疚起來,“都是我不好,不該攛掇著祖父,要你去教導太子。”
謝丕失笑,“這與你何干,注定的罷了,再者,若再給我一次機會……”
他說著,低低地看著她,“昳中也還是愿意讓貞貞看個夠。”
崔九貞臉上一熱,無端地想起了那回初見,心中泛甜。
她確實大膽,偷窺不說,竟還在他發現后,不躲不藏地回視過去。
想起此事,謝丕也是心中一動。
她可曾也對旁人這么笑過?比如,那王衍?
思緒被眼前滿是他的眸子打斷,只見面前的人紅唇輕啟,“快去用早飯吧!我都備好了。”
回過神,謝丕勾起唇角。
“好……”
所有的雜思盡散,謝丕就著井水洗了手便朝前廳走去。
崔九貞看著他的背影,隨后回了后頭。
早已等候的玉煙上前,稟報道:“小姐,奴婢就說那茹兒丫頭沒安好心,她這是利用了您呢!”
崔九貞揚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那丫頭原本要被周嬤嬤配給一個外院的雜活下人,那人年近三十,已經死了兩個媳婦兒,都說是……那事兒上不太好。”
玉煙想起這個,頓了頓道:“那丫頭分明就是利用您扳倒了周嬤嬤,打壓了正房,如此她也去了莊子上,不必嫁給那種人。”
崔九貞了然,“那她與鶯兒呢?可是真如她若說,情同姐妹?”
玉煙遲疑了下,卻還是道:“這個確實聽說如此,鶯兒死后,胡媽媽能那么快尋到人,也是茹兒偷偷使了錢,讓人安放個好地方埋了。”
只不過被胡媽媽截住,因此有了后頭。
恐怕也是因為這個,她才有了這層心思。
對鶯兒的姐妹之情是真,想要逃離那個鰥夫也是真。
既如此,崔九貞也沒有打算與她計較。
說到底,她也確實幫了些忙,算是互相利用吧!
再者,去了莊子上也算不得什么好地方,她自個兒愿意去,也算抵了吧!
將這件事放下,崔九貞想到首飾鋪遞來的消息,說是有人瞧上了她的首飾樣式,想要尋求互利。
她打算去瞧瞧,怎么個互利法,于是,便讓如云去遞了個話,兩日后過去。
太子適應了幾日,似是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樣。
雖跳脫了些,卻還算是聽話。
這日,崔九貞給他們準備完早膳后,便與老太爺說了聲,帶著人出府去。
她走后,太子也眼巴巴地看著,嘴巴撅的老高。
“大姑娘都能出府,孤卻不能。”他吸了一大口米粥,又咬了塊蔥油餅。
吃著吃著,眼神又飄到老太爺那里。
“孤只能當做金絲雀一般,關在小院里嗎?”
老太爺眼角直跳,幾口喝完了粥,擱下筷子。
面無表情,“今日不必上課!”
說完,背著雙手慢悠悠地離去。
謝丕揚了揚眉,目光在雙眼大亮的太子身上滑過,須臾,明白了什么。
擱下碗筷后,他道:“快些收拾,今兒個出門多帶幾個人。”
畢竟還要保護崔九貞。
太子忙地應下,抹了嘴就走。
他終于能出去遛遛街了啊!他們說的的花樓,是不是真的那么好玩兒?還有那些女子,是不是都那么身嬌體軟?
太子迫不及待地點了幾個錦衣衛就跟著謝丕出府。
這廂,已經到了首飾鋪子的崔九貞在二樓坐著,趙管事正道:“……說是想買下咱們的樣式,讓咱們以后只供給他家,并且也只能由他們家售賣,分發給咱們家。”
“哦?是哪家?”崔九貞好奇。
誰這么大的口氣,竟然敢想著買斷她的樣式,還想收購她的鋪子?
“是祥瑞閣的管事。”趙管事說道。
崔九貞驚訝,她知道這家,確實算是大產業了,也就比麒麟閣差些,如今想買斷她的樣式,怕是看到了機會,想與死對頭打擂臺了。
她對自己的畫的樣式還是自信的,至少現下還沒有如她這般的,算是極為新穎了。
不過,對方這態度,還真是讓人喜歡不起來。
她想了想,道:“你去把消息透露給麒麟閣,看看他們什么反應。”
若是能引得兩家相爭,那她也能趁機操作一番,將名聲打出去。
不然,想要出名,被這家那家壓著,還不知道要何年何月呢!
有了法子,她便和趙管事商量起來,后者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直到天中,崔九貞才結束了談話,拒絕趙管事給她安排午膳,決定帶著兩個丫頭去天香樓吃一頓。
出了鋪子,她戴上幕離準備在周圍逛逛,帶幾個好玩兒的回去給太子。
畢竟是個小祖宗,時不時還是要寵著些的。
剛走幾步,手腕一痛,便被人甩在了巷子里的墻上。
崔九貞吃痛,抬頭就看到一臉陰沉的王衍,此刻正捏著她的肩,咬牙道:“崔九貞,你好算計,好手段,現下滿意了?”
崔九貞一愣,看了眼被捂住嘴,控制起來的玉煙和如云。
嗤笑道:“王衍,你竟敢對我的人動手,膽子不小?”
“我問你話,你可是滿意了?”王衍青筋直跳,哪里還有之前那副貴公子的氣派。
因著養了一兩月的傷,人也清瘦了不少,再加上面露猙獰,真是一點兒也不見君子風度。
她并不慌張,只笑道:“是啊!我是滿意了,不過是將你們所要做的還給你們罷了,這就急了?”
終于寫完了,手要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