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么說,崔九貞微微驚訝,謝丕替她安排的?
那廝怎的還管起這些事了。
不過,到底沒拒絕,“往后便有勞余嬤嬤了。”
她說道。
余嬤嬤立即屈膝,“奴婢不敢,伺候大小姐是奴婢的本分。”
謝夫人滿意,遂道:“讓你的丫頭帶余嬤嬤下去熟識熟識,免得伺候起來有什么不便。”
崔九貞應了,讓玉煙將人帶了下去。
謝夫人沒有多留,如今崔家事多不便,問了幾句后她便離開了。
尋到正在房里看書的謝丕,她嗔了眼,“你也真是的,就這么堂而皇之給大姑娘身邊安排人,也不怕崔家發現,回頭與謝家有了齟齬。”
謝丕神色淡淡,將手中的書放下,擱在其他書下頭。
“貞貞身旁沒個老練的,兒子擔心她吃虧罷了。”
“吃虧?大姑娘聰明著呢!”她坐下道:“倒是你,當心些,若教老先生發現你的心思,仔細你的皮。”
連太子都照打不誤,更何況一個學生。
她可是聽說了,太子身邊的內侍被抽的沒個人樣。
只希望,老太爺莫要打謝丕的臉才好,畢竟還得見人,可不能毀了。
“兒子省得,母親不必掛心。”謝丕淡淡說道。
謝夫人聽了這話,忍不住掐了他一把。
怎能不擔心?
帝師是個什么脾氣,誰人不知?
“我聽說,王家小子被折斷了手,此事,你怎么說?”謝夫人睨著他。
旁人都道是王衍對崔大姑娘不敬才有此下場,可她能不知自家兒子對那小子的心思?
想起這個,她就來氣,“你給我當心些,幸好他沒將此事捅出來,否則你如何站得住腳?”
說不準,還要牽扯上崔九貞。
謝丕面色不變,“不過是個小小的教訓罷了,母親擔心什么。”
他毫不在意。
別說王衍不敢對外說,即便是說了,那也無礙。
他謝家正好名正言順地來提親。
謝夫人拿他沒法子,這個討債鬼,生出來就是膈應她的。
不過,這也提醒了她,回頭還是與老爺商量商量,早些將這門婚事定下的好。
畢竟她家兒子不好議親,人家姑娘卻是人人爭搶的,尤其是近日還有不少向她打聽的。
想到這里,謝夫人立即打算回府商量去。
可不能讓她們再做夢,崔家姑娘是她謝家的。
謝夫人很快離去。
東苑里,余嬤嬤暫時安頓了下來,待過了臉,眾人也都知曉,崔九貞身邊多了個嬤嬤。
晚間時候,玉煙伺候完崔九貞沐浴,一邊替她絞著發,一邊詢問道:“小姐,這余嬤嬤放在這里,該給她指派什么差事?”
“不是祖父尋來教導我的么!自然有她該做的事,不必過問。”
“是……”
玉煙噘嘴。
崔九貞好笑,“行了,不會妨礙到你們的地位,你擔心個什么勁兒。”
被戳穿了心思,玉煙有些不好意思,吐了吐舌頭。
“奴婢省得了。”她說道,心中輕快不少。
不一會兒,如云端了茶進來,替崔九貞倒上一杯,說著,“小姐,梧桐苑有消息了。”
崔九貞喝著茶,微微一頓,“嗯?”
“王家公子的長隨今兒個與二小姐丫鬟菊葉碰了面。”
“可知說了什么?”
如云搖頭,“不過看菊葉似乎帶了什么東西回來。”
崔九貞笑了,她這個好妹妹還真是不讓人失望啊!
“近日看的松些,王衍不日就要離京,想個法子,好歹讓他們見一見。”
她其實不大明白,崔元淑已是崔家棄子,王家都已經表明態度,偏偏王衍還是一根筋。
難道,真有那么喜歡崔元淑?
為了她,不惜與長輩作對,甚至是搭上自己的前途。
嘖嘖,這也算是癡情人了?
隔日夜里,周遭寂靜無聲。
兩道身影就著不怎么明亮的燈籠悄悄出了院子,穿梭在府中。
看衣著,該是兩個丫鬟。
到了一側門前,其中一人拿出一個荷包塞給了守著門的婆子,后者揣上,轉身離開了。
“小姐,沒旁人了。”丫鬟轉頭說道,赫然便是菊葉。
而她身后的,是崔元淑。
小側門打開,月光下,一個披著黑色披風的身影映入眼簾。
幾乎是同時,崔元淑眼中溫熱便落了下來。
“衍哥哥……”她上前撲到對方懷中。
王衍眉頭輕皺,避開受傷的手,將她攬入懷中。
“淑兒。”他閉上眼,深吸了口氣,聞著熟悉的香味,心中略感安慰。
“衍哥哥,淑兒好想你,每天每天都在想你。”崔元淑抬起頭,看著他,“你不知道,淑兒現在過得多苦,母親,母親也病了,都是崔九貞,她害了我不夠,還害了母親。”
王衍微驚,“溫嬸嬸怎么了?”
崔元淑哽咽著將事情說了遍,聽罷,王衍簡直不敢相信。
“她怎能如此狠毒!”搖搖頭,這一環環怕是早就設計好的。
當真教人不寒而栗。
如此年紀,便有如此心機手段,難怪他的淑兒不是對手,連溫氏也栽在她手里。
崔元淑抹著淚,滿面哀愁,“衍哥哥,如今可怎生是好,祖父和父親打算將我遠嫁寒門,與你再不得相見。”
王衍心中一痛,“我不會讓他們這么做的,淑兒,我會娶你。”
他過不了幾日就要離京了,這一去,必定三年無歸,他不能放心淑兒就這么在崔九貞那樣的女人手里。
事實也是如此,如今看來,他的淑兒是斗不過崔九貞的。
只是,想要娶她,如今也是難了些。
若是從前,他說服了父母都好說,現下,卻是王家不許他再有這個心思。
見他失神,崔元淑緊了緊抓著他袖子的手,“衍哥哥,可是有什么為難之處?”
王衍回過神,目露愧疚,“淑兒,是我不好。”
“別這么說,衍哥哥。”崔元淑捂住他的唇,揚起一抹凄楚的笑意,“只怪我太傻,著了姐姐的道罷了。”
她低頭,靠在他身上,“淑兒此生非衍哥哥不嫁,若祖父與父親相逼,我便絞了頭發去庵里待著,再也也不會擋了姐姐道。”
“胡說八道什么!”王衍冷下聲,“我怎會讓你如此,我的淑兒,合該是擁有最好的才是。”
崔元淑搖頭。
身份地位都已經沒了,她不能再沒有王衍,更不能低嫁了去。
那些泥腿子出生的寒門庶子,怎配得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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