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嬸?她?
才十六歲的崔九貞嘴角的笑意僵住了,自己也沒比這小子大多少來著,怎么就成了嬸嬸呢!
這輩分有點高啊!
“咳,不準胡鬧!”謝丕訓斥道,遂朝她介紹,“這是大哥的長子,謝用檳,叫貞姑姑就好。”
他對其說道。
謝用檳這才老老實實地行了禮,喚了崔九貞和劉湘婉。
“表姑姑好,貞姑姑好。”
崔九貞瞧著有趣,便招了他到近前,將自己身上掛著的青玉葫蘆解下,掛到了他身上,“這是我祖父在我十歲時親自給我雕的,今兒個便送你了。”
祖父?那不就是崔老先生?
謝用檳看著葫蘆上還有崔老先生刻的字,不敢輕易收下,朝謝丕看去,見后者點頭,他才放下心來。
“用檳多謝貞姑姑。”
還帶著奶音的少年揚起大大的笑臉,一身杏色五福團花紋錦袍,脖子上帶著寶石項圈,瞧著十分可愛。
劉湘婉彎起細眼,“這可得了個好東西,回頭又有得炫耀了。”
謝用檳揚起腦袋,“表姑姑的呢?您可還沒給我。”
“少不了你的。”劉湘婉嗔了他一眼,遂從丫鬟手里接過一物,遞給他。
謝用檳打開一瞧,是支狼毫筆,筆身為玉,看起來應是定制而成,上頭刻了謝用檳的名。
得了這兩個禮物,謝用檳簡直高興的不得了,也不纏著謝丕了,硬是擠到劉湘婉和崔九貞跟前說話。
“貞姑姑是來看桃花的,你這么纏著人家算什么?”
劉湘婉敲了敲謝用檳的腦袋,遂朝坐在一旁的謝丕看去,“表弟還不帶人家去瞧瞧。”
崔九貞倒是不急,瞧著這孩子也喜歡的緊,不過到底不忍辜負了她的一番心意。
謝丕帶著崔九貞出了水榭,朝桃花林所在的地方走去。
桃花林后便是他的院子,可以說,這一塊兒都是他的。
崔九貞看向謝丕,“這樣的好地方,難怪養出了哥哥這般的人兒。”
謝丕帶著她走到石橋上,初開的桃花極為嬌艷,“你喜歡以后便是你的。”
“哦?哥哥這說的是人呢?還是花呢?”
謝丕揚眉,在橋中立住,回眸含笑,“是人也是花,都是貞貞的。”
滿足了,崔九貞兩步上前撲到他的懷中,蹭了蹭,抓著他的腰不放。
“謝丕,你怎么這么討人喜歡。”她真是稀罕死了。
饒是再鎮定,謝丕也有些不自在了,尤其是那些個隱在某處的下人們。
他低眸看著比初開的桃花更為嬌艷的人兒,抬手在她腰后按了按,“我帶你去里頭看看可好?”
好好好,這個時候自然說什么都好。
崔九貞胡亂應下,被他牽著手走去。
桃花林里有著可容納兩三人并肩走的道兒,兩邊粉綠相間,她左看看,右瞧瞧。
突地拉了拉謝丕的袖子,“我回頭可能帶回去些?屋里插上幾株,增些顏色。”
謝丕應下,“這有何難,往后桃花開了,我每隔幾日便給你送些去。”
現下開的不多,等到月底才是真正盛開的模樣。
兩人并肩走著,在他們身后,丫鬟仆婦們亦步亦趨地跟著,突地,瞧見謝丕回頭看了她們一眼。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有老練的仆婦笑著攔下了玉煙和如云,“兩位姑娘,既是你們大小姐想折些回去,不若同我去挑選些寶瓶好配這桃花。”
玉煙也聽到了方才的話,正想讓如云跟去,卻又聽仆婦道:“也不知要折多少,不過多備些總沒錯。”
是以,不由分說地拉了兩人走了另一條道是去。
連話也沒來得及說。
而走在前頭的兩人并未回頭,崔九貞走到河邊,突然覺得有些熟悉。
再一想,這不就是當日她落水的那條河。
對岸就是宴客的地方。
她彎起嘴角,一回頭,就看到正低眸看著自己的謝丕,心跳驟然加快。
“記得這是哪兒了?”謝丕眸子幽深,遂抬起望向湖中,“貞貞當日,可真嚇壞我了。”
崔九貞驚訝,這話倒是頭一回聽他說起。
“其實我是會鳧水的,只不過那日被崔元淑拖了太久,沒了力氣罷了。”
謝丕神色微暗,拉了她離開湖邊,“往后不會再有人欺負你。”
崔九貞笑彎了眼,“那說好了,你要保護我一輩子的。”
“是,昳中定然護貞貞一生一世!”
“哥哥真好……”
兩人行走著,鼻尖盡是花香,崔九貞抬眼看去,只見其中一株桃樹盛開得極為燦爛。
便走上前去,剛想伸手折一支,就見另一只白皙修長的手先夠了過去。
折下一支后,轉手就插在了她發間,當真應了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紅。
“好看嗎?”崔九貞臉上有些嬌羞,抬手扶了扶發髻。
謝丕在她露出的皓腕上停留一瞬,遂盯著她道:“好看,人比花嬌。”
崔九貞聞言,如水的眸子輕轉,瀲滟了一池春色。
她踮起腳,湊近他耳邊道,“這樣好看的“花”是屬于哥哥的……唔……”
話音未落,便被一雙帶著涼意的唇瓣堵住。
謝丕單手攬了她的腰將她抵在那株桃樹上,晃落了幾片剛開的花瓣。
呼吸急促,攻城略地般地剝奪著她口中的香甜。
好幾次都要喘不過氣來,剛抬手又被抓住,崔九貞迷迷糊糊間,只能任由對方霸道地禁錮著自己。
明明是小奶狗,怎么好像成了小狼狗……
崔九貞的思緒越飄越遠,不知過了多久,她連站也站不穩了,只能依靠在身前的人懷里,勉強站立。
看著那雙嬌艷的紅唇泛著水光,似是饜足的謝丕抬手,拇指撫上輕輕抹了抹。
崔九貞無意識地咬住,舌尖滑過,令得他目光更加幽深了,只聽他低聲道:“世間名花萬千,得此一株,足矣!”
聲音帶著微啞,落在崔九貞的耳里,簡直酥得不行。
別說自己了,要命都能給他……
最終,崔九貞是被抱著去了不遠處亭子里的。
素色的輕紗偶爾被風撩起,飄飄然然,很是仙氣。
亭子里放置著美人榻,一旁的幾上早就備好了還冒著熱氣的茶水點心。
也不知花了多少心思。
另一頭,在屋里聽著下頭人稟報的徐氏一臉興味。
“真抱一塊兒了?”她拍手,“那咱們是不是該把婚事提上日程了?”
碧珠替她散了頭發,忍不住笑道:“夫人,瞧您急得,又不是生米煮成了熟飯,崔家哪里肯輕易放人……”
她話音落下,就瞧見徐氏雙眼猛地大亮,炯炯有神。
碧珠登時心中惶惶。
謝夫人:生米煮成熟飯?
碧珠拼命揮抓:夫人不要,我是胡說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