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棉來將朝堂上發生的事以及李家的所做作為,稟報給嬴。
嬴還是沒能猜出那無字四方玉牌的謎底,不過她也沒有開始那幾日那么著急了,每日就在府上想想謎底,看看書,喂喂魚,日子過得悠閑自在。
聽了花棉的話,嬴卻問道:“那些當眾燒書的人,是不是祖母這邊安排的?”
花棉目光一閃。
嬴笑道:“怎么?這件事要瞞著本宮?”
花棉連忙擺手:沒有要瞞著公主的意思。那幾個燒書的人確實是花嬤嬤這邊安排的,不過那些質疑黎西先生文章的人,不是我們安排的。花嬤嬤安排的人,只是負責在適當的時候,加把火。
嬴:“那這次被李家抓走的,是你們的人嗎?”
花棉:我們的人只被抓走了一個,其余幾個,有兩個是萬年書院的,還有兩個是從外地進京的書生。
嬴道:“既然有萬年書院的學生在,那你就不必擔心了。孫重行向來護短,他的學生,他會想辦法救回去的。”
花棉:公主,嬤嬤的意思是,不能讓萬年書院把人救回去。
嬴挑眉,“哦?”
花棉:嬤嬤說,干脆將那幾人殺了。這樣一來萬年書院與李家必結死仇,那些讀書人也會更加厭惡李家。
嬴聽完之后,拍手笑道:“呀!嬤嬤可真是女中諸葛,竟然能想出這么個好主意來!這樣我們就能坐在一旁看好戲了!”
花棉:公主也覺得此計可行?
嬴點頭,“當然可行!不過,臺獄之前一直都是李家的地盤,嬤嬤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人嗎?”
花棉:公主放心,臺獄里有我們的人。而且那幾個書生中就有一個我們的人,可以讓他在飯菜中下毒,最后再站出來指證李家!
嬴:“此計甚妙。”
花棉行了一禮退下了。
嬴臉上的笑意變成了嘲諷。
小吉祥:公主要救那幾個書生?
嬴莫名其妙地看了小吉祥一眼,說:“本宮無權無勢,別說臺獄了,連御史臺都進不去,怎么救人?”
小吉祥:也是!花嬤嬤此計雖毒,但是對付李家卻是個好辦法。公主只要坐山觀虎斗就行了。
嬴忽而一笑,“而且,他們之前的那番行事并沒有與本宮提及半分,卻為何要在殺人前,特意來與本宮說一聲?”
小吉祥聞言一驚:公主的意思是,太皇太后那邊開始懷疑公主了,此次是為了試探?
嬴支著下巴想了想,說道:祖母不大可能懷疑我,這種行事到像一個人。
小吉祥腦子一轉,明白了過來:是陸光?
嬴點了點頭,嘆道:“八成又是陸光疑心病犯了。哎,本宮老老實實待在府上,都有人想方設法不讓本宮好過,本宮真是命苦呢。”
小吉祥一臉嚴肅:既是如此,那公主萬不能插手此事了!陸光這人,不好對付,公主還是先不要與他對上。
嬴看了小吉祥一眼,納悶道:“這次,你怎么不說要去把陸光給本宮殺了?”
小吉祥一臉羞愧:他身邊還有一個小吉利,兩人加起來,我打不過。
嬴嗤笑一聲:“你也是個欺軟怕硬的玩意兒。”
玩意兒小吉祥無可辯駁,更加羞愧地埋下了腦袋。
這時,周琰在外面稟報道:“公主,虞大人來了。”
小吉祥立即抬起了頭,滿臉的羞愧變成了滿臉的不高興。
這位虞大人是吃飽了沒事干了?三天兩頭往公主府跑!
公主卻對虞郎的到來很歡迎,揚聲道:“快將虞郎請到花廳。”
公主起身,推開擋路的小吉祥,走梳妝臺前,對著鏡子照了照,然后拿起口脂補了補自己唇上的胭脂色。
小吉祥:……
公主換了衣裳,趕去花廳的時候,虞舜臣已經坐在那里,安安靜靜地喝著茶。
“虞郎今日怎么有空來?”嬴沖著虞舜臣笑道。
虞舜臣起身,向剛踏進花廳的嬴行禮。
起身之后,虞舜臣拿起了放在案幾上的一本,裝訂好的書冊,溫聲道:“臣答應給公主抄書的,近日抄了一些,先給公主送來。”
小吉祥看了一眼那本書冊,忍不住給了虞舜臣一個白眼:虞大人這么聰明的腦袋,不知道等他都抄完了,再一起送來最省事?今日抄一本送來,明日再抄一本送來,可不是有隔三差五地跑公主府來的借口了么!
嬴卻高興得很,快步走到了虞舜臣面前,“快給本宮看看。”
虞舜臣將書遞給了她。
嬴接過后,低頭翻看,看了好幾頁之后,她抬頭沖虞舜臣一笑,毫不吝嗇地夸贊道:“虞郎的字,比十年前更好了!”
虞舜臣抿了抿唇,“其實,公主的字,也好看。”
嬴嫣然一笑,“遠不及虞郎,本宮就喜歡虞郎寫出來的字。”
她也不去主位,徑自在虞舜臣身邊的座位坐下,翻看那本書。
虞舜臣便陪著她坐下,安安靜靜地看她看書。
一時間,這花廳中就只剩下了嬴翻動紙頁的聲音,她看書極快,書頁也嘩嘩作響,卻并不令人覺得煩躁。
虞舜臣聽著聽著,不由地有些愣神。
“虞郎?”
嬴喊了虞舜臣一聲,虞舜臣回過神來,發現公主已經將書看完了。
嬴眼巴巴地看著虞舜臣,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問:“虞郎,剩下的書,虞郎什么時候給本宮抄完?”
虞舜臣忍不住避開了她晶亮的目光,卻沒將衣袖從她手心里抽出來,垂眸道:“再給臣十日時間。”
嬴想了想,笑瞇瞇地點頭,“虞郎可要說話算話。”
虞舜臣:“好。”
嬴這才放開了他的衣袖。
小吉祥見他們說完了話,便走過來,假惺惺地比劃:公主,今日要留虞大人在府上用膳嗎?
嬴看向虞舜臣,正想說什么,虞舜臣起身道:“公主,時候不早了,臣先告退了。”
嬴見狀,便也沒有硬留,起身笑道:“我送虞郎出去。”
虞舜臣點了點頭。
兩人并肩出了花廳,嬴將他送到了院門口,停下了步子。
虞舜臣回身,看了嬴一眼,拱手行了一禮。
在他轉身要離去的時候,嬴突然扯住了他的衣袖,踮起腳湊到他耳邊,輕聲說:“臺獄那邊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