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很好,走吧,回京。”
馬車又開始向京城的方向行駛起來。
小吉祥坐下之后,終于還是忍不住問:公主與那李虛舟有仇?
嬴:“那到沒有。”
小吉祥不解,他家公主雖然任性,但也不會無緣無故耍弄人。
嬴拿起李虛舟給她的那枚玉佩,在手中把玩了片刻,嘆道:“可誰讓他是李昌輔的孫子呢,本宮最厭惡四世家的人了。”
小吉祥聞言驚住了:剛剛那個李虛舟,是李昌輔的孫子?
嬴:“是啊。他本名叫做李宏承,是李家的嫡長孫,李氏一族未來的族長,現任青州府少尹。”
小吉祥一臉的一言難盡,公主若是告訴他,李虛舟是哪個樓里的相公,他可能會更相信些。
小吉祥:公主之前沒認出他來嗎?按理說,公主應該是見過李宏承的。
嬴:“本宮是曾遠遠見過他幾回,所以之前看到畫像的時候就覺得有些眼熟,只是想不起來是誰。畢竟李宏承當年可不是現在這副模樣。”
小吉祥好奇:那是什么模樣?
嬴想了好一會兒,才評價道:“總是一本正經的……差不多是虞郎那模樣吧。”
小吉祥在心里想象了一下,虞舜臣某一天變成了李虛舟那副妖孽的樣子,忍不住在心里打了個冷顫。
小吉祥:那他方才沒認出公主?
嬴上了馬車之后就脫下了帷帽,方才下車的時候,也沒戴回去,李虛舟看清楚了她的臉。
嬴無所謂地說:“誰知道呢。”
小吉祥:不管他有沒有認出公主,公主作弄了他這回,等他回到李家,怕是要報復公主。要我說,方才就應該趁著機會直接弄死他,然后嫁禍給清漣寨。
“作弄他?”嬴笑道,“你以為本宮閑的?殺他是容易,可那不是本宮要的。”
小吉祥:莫非公主另有打算?
嬴一笑:“本宮方才一認出他來,就覺得,此乃天意呢。”
小吉祥沒懂嬴這話的意思,怎么公主與那李虛舟見面,竟成了天意了?
嬴乘馬車回到公主府,然后吩咐周琰去將魯四娘叫來。
登第街那邊,魯四娘從善堂招了十幾個人回來,給古家人當幫手。她每日都會去登第街看一眼,然后下午還是回到公主府,等候公主差遣。
知道今日公主出了城,她便沒有出門,一直留在府中,就怕萬一公主早回來,有事要她去辦。
沒想到竟被她猜中了。
“公主,有何吩咐?”魯四娘連忙趕到嬴的院子,問道。
嬴將李虛舟的那枚玉佩遞給了她,吩咐道:“悄悄把這個給李昌輔府中送去,順便告訴李家,李宏承回京的路上,被人劫走了。”
“是。”魯四娘雙手接過玉佩,“奴婢保證,神不知鬼不覺地將玉佩與消息一起送到李家!”
嬴知道魯四娘辦事很靠譜,笑著頷首,“去吧。”
魯四娘將玉佩一收,行禮離開。
小吉祥看到這里,恍然大悟:莫非……公主此舉是為了讓李家和清漣寨打起來?
嬴卻道:“清漣寨除了強搶民男,這些年也沒聽說做了什么大惡之事,本宮好端端地招惹他們做什么?”
小吉祥好不容易想出來的答案被否定了,越發困惑。
嬴:“你說,李家知道清漣寨的人劫走了李虛舟,會怎么做?”
小吉祥:當然是去把人救回來了!難不成還真讓李家嫡長孫去給人當壓寨相公?
嬴點頭,“那李家要如何救人?”
小吉祥想也不想:那還用說!自然是下令封鎖各條道路,然后派出手中能派出的各路人馬,把李虛舟搶回來!
嬴聽到這里笑了,“李家再勢大,李昌輔也只是個御史大夫,誰給他的權利號令我大圣朝的兵將?文武勾結,向來是上位者大忌。上次李昌輔私自動用飛騎衛的人,就已經讓蕭太后不滿了。這一回,我很期待李家的表現呢。”
小吉祥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公主的目標,還是李家和蕭家!
嬴輕語曼聲,卻有股子說不出的陰狠,“本宮的目標,從來都是四世家!”
魯四娘很快就將玉佩與李虛舟被人劫走的消息,送到了李家。
臥病在床的李昌輔,聽到消息從床上直挺挺地坐了起來,一把掀了侍女手中的藥碗。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來稟報消息的李宏翎被李昌輔那充血的眼珠子一瞪,嚇得后退了一步,又連忙上前,將收到的信和玉佩遞了過去,“叔祖父,方才有人把這個送扔到了我們府門前,說大哥被人劫走了。”
李昌輔一把抓住了那枚玉佩,細細一看,認出來這玉佩果然是孫兒自幼便戴著的那枚。
李宏翎,“另外,我們派去接大哥的人昨日便回來了,他們沒有接到人。青州那邊的家仆說,大哥早就啟程回京了。按理說,大哥在五日之前就該抵達京城的。所以這信上所言……恐怕是真的。”
李昌輔忍不住捂著嘴咳了起來,李宏翎連忙上前去想幫他拍背,可是等走近了幾步,卻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李昌輔放下手之后,嘴角邊竟然溢出了一絲血跡。
“叔祖父,您……”李宏翎急聲問道。
李昌輔拿起侍女遞來的帕子,將嘴角的血跡擦干,看了一眼后,不在意地扔到了一邊。
“你祖父呢,叫他來見我。”李昌輔冷聲道。
李宏翎,“我祖父看到信之后,就讓管事帶著府中大部分人出城去尋找大哥,他現在正忙著傳信去京城通往各驛路的驛站,讓各路驛站派出人手幫忙找人!”
大圣朝的驛站四通八達,遍布官道。一般朝中的政令下達之后,不出兩個月就能傳遍整個大圣。通過驛站來找人,是最快也最為有效的辦法。
李昌輔點頭,“你祖父想得周到。不過他們竟然敢劫走我李家的嫡長孫,定是有所依仗,驛站那點人頂不了什么事。”李昌輔說完又咳嗽了幾聲,然后從床上下來。
李宏翎連忙上去扶他,“叔祖父你要做什么,吩咐我就成了。”
李昌輔卻嫌他礙事,將他推開了,徑自去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