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子趕緊跟了上去。“太奶的，你是不是聽到外面有熱鬧就出來了？太奶奶，你耳朵真靈。”
金老太太邊往唐家老宅趕邊問道：“土豆家老房子那有啥熱鬧？”
“不知道。我和林子看土豆家門口圍了很多人就想過去看看。剛跑了一會就聽見你叫我。太奶奶，你咋走這么快，我都快跟不上了。”
聽到墩子的話，金老太太馬上把速度降了下來。“那你在前面跑，太奶奶在后面攆你。”這樣別人就不會覺得奇怪了。
“好。”墩子咚咚咚跑到了前面。“太奶奶，快來攆我，我現在跑的可快了。”
“來了。你看著點腳下。”
“知道了。”
一會，金老太太和墩子就到唐家老宅。
唐家老宅門口圍著三四十號人，男女老少都有。
金老太太看到這么多人頭就大了。
墩子哧溜鉆到了人堆里。“林子？”
林子的聲音從前面傳了過來。“我在這。墩子，我小叔買了兩只羊，一只大的一只小的，你快過來看。”
墩子：“好。”
金老太太一聽就知道大山想干什么了？這個二愣子！金老太太拔開人擠了進去。“咋了這是？”
大山聽到金老太太的聲音就回頭朝金老太太看了過來。“周舉人不是在這閉門苦讀嗎？我聽說羊奶是好東西就弄了只羊給周舉人補補。”
金老太太瞪了大山一眼。“你這不是胡鬧嗎？周舉人都多大了還喝奶？”
一個看熱鬧的老頭跟著說道：“就是。大山，你這是給周舉人送羊哪還是惡心周舉人哪？”
另一個老頭大聲說道：“大山這小子從小就喜歡捉弄人。大山，你小子的皮是不是又癢癢了？”
一個和大山年齡差不多的小伙子走到大山身邊小聲說道：“大山，別鬧了，人家現在可是舉人。”
“沒事。我們從小打到大。”大山牽著羊走到門口拍了兩下門。“周大郎，快開門！”
周大郎回了大山一個字：“滾！”
“周大郎，你要是再不開門我就踹了啊！周大郎，別不好意思嘛！人家富貴人家的老頭老太太天天喝羊奶。也有喝牛奶的。牛太貴了我買不起，只能給你買只羊。周大郎，我對你好吧？”
“滾！”
“周大郎，我知道你害羞。可也不能因為害羞就不顧自己的身子。讀書是世上最辛苦的事。”
“滾！”
“周大郎，我把你當兄弟才給你買羊的。”
“滾！”
“不滾！我要是滾了你過幾天就瘦成皮包骨了！快開門！再不開我真踹了！”
周大郎打開門黑著臉走了出來。“我不要你的羊！你馬上帶著你的羊從這離開！”
“那可不行。你看你都瘦了。周大郎，我是把你當兄弟才……”
他還沒說完周大郎就從他手里把拴羊的繩子奪走了。
大山一下就愣了！
周大郎牽著羊轉身就往院里走。
“你……”
大山剛說了個“你”周大郎就把門關了。
周大郎的聲音從院子里傳了出來：“羊我收了，你走吧。”
大山把剛才沒說完的話說了出來。“你還真要啊？”
“盛情難卻！”
“我是跟你開玩笑的！開門，把羊還給我！”
“你剛才可不是這么說的。大山，我爹雖然只有我一個兒子，但我周氏一族可有二三百口人。”
“那兩只羊是我跟人借的，不是買的。”
“那我不管，是你逼著我收的。現在我收了，你走吧。”
“我就是和你開個玩笑。”大山拍了拍門。“把羊還給我！”
大山剛喊完，周氏一族的族長收到消息帶著人過來了。“大山，你的心意大郎收下了，你別打擾大郎讀書了。”
周族長帶來的人馬上把大山圍住了。
“大山，剛才我聽見你娘喊你。”
“我娘今天走親戚去了。”
“……那就是你爹喊你。”
“我爹跟我娘一起走親戚去了。”
“……那就是你大哥。”
大山看他們非要把他弄走就大聲喊道：“周大郎，我先把那兩只羊放你這，你可得給我好好養！養瘦了我可不饒你。”
林子揪了揪大山的褲子。“小叔，我也想喝羊奶。”
“你都多大了還喝奶？走，小叔帶你買糖去。”
林子表示不服。“周舉人比我大多了。”
“他才不好意思喝。走走走，買糖去。”
看熱鬧的人看大山吃癟了紛紛打趣道：
“大山，你以后還敢不敢捉弄人？”
“大山，要是我是周舉人就不還你了！”
“大山，你這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大山，看你娘回來怎么收拾你！”
周族長：“都別吵吵了，大郎還要讀書。散了散了！”
大山回頭看著唐家老宅大聲說道：“周大郎，你可不能給我養瘦了。還有，羊奶也不能亂喝，亂喝會拉肚子！”
說完，大山就提溜著林子和墩子走了。
大伙見沒熱鬧了就散了。
金老太太猶豫了會也跟著走了。
快到家的時候，金老太太才想起來她是出來干啥的？“墩子！娟子！梅子，回家！”
娟子聽到后帶著梅子找了過來。“太奶奶。”
“嗯。你姥姥、姥爺和大舅、大舅媽來了，你回去和她們說說話。我去把你哥找回來。”
“好。”
金老太太剛說完墩子就帶著林子跑過來了。“太奶奶，你叫我回家干啥？”
知道金老太太為什么叫他回家后墩子就帶著兩個妹妹走了。
金老太太看著林子問道：“你小叔哪？”
“回家了。”
“你去玩去吧。”
大山正在院子里劈柴，金老太太進來了。“大山，奶奶去跟大郎說說，讓他把羊還給你。”
“不用。”大山放下斧子走到金老太太身邊小聲說道：“金奶奶，我知道，你們是怕孩子太胖了引起別人的懷疑。”
“那你咋還？”
大山看著金老太太說道：“我聽人說，小時候吃不好長大了容易生病。”
金老太太一聽就愣了！
她們這些人里，只有大山一點都不在乎那個孩子是怎么來的？她和周大郎都做不到一點也不介意。
她是蓮花的奶奶。
大郎是蓮花的未婚夫。
大山只是把蓮花當兄弟。
她和周大郎的身份注定她們不可能一點都不介意。
金老太太嘆了口氣。“那就讓她喝吧。其它的事……其它的事以后再說。”
“金奶奶，你放心吧。咱們這么多人肯定能想到辦法。”
唐家老宅，水大喜抱著寶妞坐在炕上看著地上的兩只羊。“大山這是要干啥？”
周大郎：“他覺得他干閨女只能喝米湯太可憐了。”上次他就覺得大山的眼神不對。
“……”七家村沒奶的孩子基本上都是用米湯養大的。“你是舉人，讀的書多，你應該會……會擠吧？”
“……”他讀書是為了光宗耀祖，不是為了養孩子。“不會。”
“那咋辦？”水大喜看了看小羊又看了看寶妞。“要不讓寶妞自己吃？”
寶妞：“……”我還是喝米湯吧，我喜歡喝米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