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滿和明達就靠在墻上聽著里面的小錢氏解決掉了所有人。
前來的掌柜和東家們轉身時看到站在他們身后的周滿和明達嚇了一跳,然后立即展開笑容,紛紛行禮,“拜見公主和周大人。”
明達微微頷首,掌柜們和周滿恭維道:“最近縣城風靡豬肉,聽說做得最好吃的就是周大娘子,因此我們厚著臉皮來求教,周大娘子不愧是周大人的嫂子,已經答應教我們。”
周滿淺淺一笑道:“我是我大嫂帶大的,應該是我不愧是我大嫂的小姑子才是。”
眾人愣了一下后紛紛點頭應是,然后不要錢的好話都砸向小錢氏。
門里的小錢氏走出來,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周滿,將她和明達一起往屋里拉,“既然回來了怎么不進門?兩個孩子正鬧著要出去玩兒呢。”
把人拉進來,將客人全都送走了。
門一關上周滿便問,“大嫂,你都與他們說好了?”
小錢氏應了一聲,笑道:“都是家產的菜色,不過有些菜是他們這里沒有的,所以我教一下,不費多少工夫。”
找來的人不少,教一個五百文,而且是一次教好幾個,一道菜重復做三遍而已,對于小錢氏來說很簡單,這個錢也賺得容易。
“不過也有豬是閹割過的原因,閹豬的肉要少去一些味道,少用大料也能做得很好吃。”
周滿頷首:“現在養閹豬的都是官田莊子里的人,民間愿意閹割豬的農戶并不多,這一次之后應該會有許多人愿意了。”
潘獸醫一直在北海縣里繼續閹豬大業,他的徒弟孫新已經發展出了閹雞大業,但兩項事業都還是主要面對官田莊子,村里養豬養雞的人家大多不愿意嘗試。
一來他們不相信閹割過的豬和雞會長得更快,味道更好;二也是擔心閹割后豬和雞死亡。
不過沒有什么事情在錢面前會成為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定是買賣豬和雞的收入還不足以讓人動心。
但這是不可能的。
年前和開春養的那一批豬大多都可以出欄,官田莊子都是建在村莊的旁邊,他們和當地的村民互通有無。
有幾個大的官田莊子因為住在那里的長工多,還和附近的村莊形成了大集市。
所以村民們看見有人到莊子里抓豬,那豬趕出來,明明才養了七八個月的豬,卻比他們以前養了一年的還要肥,還要大。
豬被綁住,幾個人一起扛著大木頭稱重,然后算錢……
看見那串在一起的銅板被塞進莊子管事的手里,圍觀的村民全都心頭火熱。
有心思活泛的就忍不住開口問,“管事,你們莊子的豬是怎么養的,難道日日吃白米不成?怎么長得這么快?”
“是啊,是啊,這也長得太快了。”
管事道:“和你們一樣,打豬草,莊子里種有菜,偶爾再摻一些豆子粉。”
“那怎么長得這么快?”
“我這豬是閹過的,”管事道:“我們大人老早就說了,閹過的豬長得比較快,雞也是,不信你們去看我們莊子里養的雞,那閹雞是不是比公雞要長肉?”
“奇了怪了,身有殘缺,怎么反而容易長肉?難道人也是嗎?”
“那得看宮里的公公才知道吧?”
“縣城里公主身邊就有內侍。”
管事見他們話題越跑越偏,連忙打斷他們的話,把話題再扯回來,“你們不是想養豬嗎?可以去縣城郊外的官田莊子里問一問,我們的小豬仔都是從那里拿的,全都是已經閹割好的,價格要高一些,拿回來就能養。”
他道:“你們現在養,到明年春種時剛好可以殺了吃肉,多好。”
“那不是正趕上冬春嗎?那會兒可沒什么吃的東西,不好吧?”
“豬吃的是多,怕是得種不少菜才行。”
“還有豆子,那東西養牲畜,牛馬吃了毛發都順溜光亮,更不要說豬了。”
大家說得熱鬧,似乎養豬是困難重重,但第二天卻有不少人往縣城去問小豬仔。
最近已經清閑下來的潘獸醫一下又忙碌起來,連忙回縣衙找白善,只是白善下鄉去了,并不在縣衙里。
和董縣尉一起負責縣衙事務的崔先生想了想后道:“先從底下的村里找適齡的小豬仔,或是繼續派人從縣外購進。”
他道:“莊子里養的母豬要到明年才能產仔,今年肯定還是不夠供應的。”
董縣尉站在一旁嘖嘖搖頭,“今年過年豬肉肯定漲價,官田莊子能賺一大筆錢,我今天出去吃飯,店里的客人,十桌有八桌點著的肉菜是豬肉,這在以前是很少見的。”
崔先生道:“現在官田莊子就很賺錢了,我們每天都在往外面賣豬,而且各莊子都要秋收了,等秋糧下來,又是一筆錢。”
就算不賣糧食,他們也能供應鹽場和碼頭,以及自己莊子的糧食,花銷上會小很多。
崔先生在心里計算著,卻不知道此時白善正站在一個莊子的田邊,看著長工把割下來的稻穗放在他手心。
他掂了掂重量,眼睛大亮,“今年的新稻種都種成了。”
長工們以前也多是種地的,家里凡是種過水稻的都能感覺到這一株和以前的差異,不過大人一直不讓他們外傳,此時開鐮,他們終于忍耐不住,割了一把稻子后圍上來,激動的問道:“大人,這稻種我們的家鄉能不能種?”
白善握緊了手中的稻穗,望著這一片金黃色的稻田,一字一頓的道:“一定可以!”
因為事關糧食,所以白善寸步不離的等著收割結束后的結果,這才連著一旬都沒回家,他寫信回縣衙,讓周滿派人快馬加鞭的聯系遠在羅江縣的周立重。
第一塊田里的新稻種全部收獲,脫粒后稱過一次,然后晾曬過后又稱一次,白善將數據記下封在折子里,將手邊jing挑細選出來的一株稻穗和折子一起放進盒子里。
他招來大吉,和他道:“這個盒子你親自送回京城。”
大吉驚訝,“郎主,這邊的安全……”
“交給禁衛軍們就好,”白善道:“現在這個東西才是更重要的,鹽比之都要稍遜一籌,何況江南那邊已經差不多塵埃落定,這會兒也沒人會來殺我了。”
白善把盒子交給他,道:“拿回去交給先生,由先生送入宮中。”
大吉只能接過盒子,低頭應了一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