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汪,如一輪明月。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來到唐以沫的座位旁邊,大手一伸。
“拿來吧!”
唐以沫的一顆心像是有人拿鼓槌猛地敲了一下。
“咚”,震得胸腔都有些生疼。
用蔥管般水嫩的纖指捋了下額前的劉海后,唐以沫這才囁嚅開口:
“什……什么?”
臉上的表情盡是一片懵懂無知。
老汪的老臉就是一沉:“我都看見了。”
潛臺詞是:你就別再做無畏的掙扎了。
唐以沫只得繳械投降,心不甘情不愿地從抽屜里拿出嚴俊熙的情書,交到了老汪的手里。
老汪剛一接過信封,系統的提示聲音就響了起來。
叮宿主請注意,50點鐘情值被扣除,現在還剩275點鐘情值。
唐以沫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靂擊中,瞬間焦在了原地。
到手的鐘情值還可以被扣除的么?!
這到底是什么破系統嘛!
唐以沫有點崩潰,要不是老汪在面前,她真的要狠狠扯自己的頭發了。
情書如果已經不屬于宿主,鐘情值也會隨著一起消失。系統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老汪拿著信封,緩步踱到了走廊上。
拆開信封,老汪左手捏住信紙饒有興味地看了起來。
右手卻從口袋里掏出一根棉簽,在耳朵里輕掏了起來。
不時發出陣陣舒爽的戰栗!
唐以沫:(使勁揪著自己的頭發)這下死定了,老汪肯定以為我跟嚴俊熙在談戀愛,一會兒準要給父母打電話了!
嚴俊熙:(深吸一口氣)淡定,實在不行,就把以沫寫小說的事情說出來。只是這樣的話……以沫的小說肯定就得太監了,那自己每天的快樂源泉,豈不就沒有了?!
夏艷玲:(狠狠捶了下自己的腦袋)這么風光的事情,為什么沒有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唉,都怪自己沒有才華!
靳曉東:媽的,這下肯定要謠言四起了,到時弄假成真就郁悶了!得找個機會跟俊熙好好談談,最好讓他寫個保證書才行。
“叮鈴鈴”
早讀課的鈴聲響了起來。
朗朗的讀書聲瞬間浸漫了整個校園。
老汪丟掉棉簽,折好情書,揣進了襯衫的口袋里。
負著手,又慢慢踱進了教室,雙眼半瞇地來到唐以沫的桌邊。
老汪伸指在唐以沫的桌上輕輕叩擊了兩下,又沖嚴俊熙撇了撇腦袋,便又慢慢踱回到走廊上。
唐以沫咬著嘴唇,耳根一陣陣發燙,低頭快步跟了出去。
嚴俊熙從里邊出來的時候,靳曉東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
“一會兒你就說這情書是替我寫的,把這個黑鍋扣我身上好了。”
“我看情況吧。”
走廊上。
老汪伸手搓了搓下巴的胡茬兒,目光在兩人低垂的臉上游移了一會兒。
“說說吧,是怎么回事?”
唐以沫捏著手指,默不作聲。
嚴俊熙的嘴唇翕動了一下,有些欲言又止。
他看了唐以沫一眼,遞過去一個征詢的目光。
仿佛在問:要不要跟老汪說實話?
唐以沫沖他微不察地搖了搖頭。
老汪要是知道自己每天都花那么多時間在寫小說的話,非得當場炸裂不可!
這可是高中最關鍵的階段。
時間,簡直比金子還要珍貴!
像寫小說這種暴殄天物、玩物喪志的行為,是該拖出去游街示眾的!
到時等待自己的命運,不用想也知道:
獨居權被收回,電腦被鎖起,手機被沒收……
唐以沫丹唇輕啟,咳嗽了一聲。
“那個,這是我們……交流寫作經驗的一種方式,并不是……你想的那樣。”
老汪雙眉輕聳。
交流寫作經驗?
呵呵,騙鬼呢!
本想要嚴厲訓斥一頓,可又有些投鼠忌器。
這兩個學生的成績,在班里都是金字塔尖的水平,互相吸引也是正常的事情。
老汪倒也不是那種見不得早戀的老古董,只是年輕人目光短淺,很容易失了分寸。
一不小心,可能就會玩火燒身,前塵盡毀。
老汪伸指撓了撓眉心:“這次我就姑且相信你們是在交流寫作經驗,但如果還有下次的話,我就要讓你們父母請我喝茶了。”
兩人如得了大赦,忙點頭如搗蒜。
“不過……”老汪話鋒一轉,“我還是要提醒你們,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學業,如果真的喜歡,一起奮斗考上清北不香嗎?”
唐以沫一陣無語。
“老師,我們真的沒有……”
老汪抬手緩緩搖了搖:“沒關系的,我都懂。想當年,我跟你們師娘……咳咳……算了,好漢就不提當年勇了。”
兩人的額上都是一陣黑線。
“只需要再等個一年,你們就自由了!千萬要克制啊!等你們上了清北,老師一定給你們包個大紅包。”
“你們回教室吧。”
這件事就這么云淡風輕地過去了?!
兩人都是一陣愕然。
嚴俊熙扯了扯唐以沫的胳膊,示意她快走。
萬一老汪反悔了呢!
唐以沫轉身剛邁了一步,卻又停了下來。
回頭。
“汪老師,那封信……能不能還給我啊?”
那可是50點鐘情值啊!
老汪粗眉一揚,“哦,對對對,這可是你們交流寫作經驗的成果啊,來,給你。”
“謝謝老師。”
唐以沫輕巧接過。
叮恭喜宿主,獲得50點鐘情值。
這50點鐘情值總算是回來了。
老汪走后,嚴俊熙丟過來一張紙條。
唐以沫連忙一把撲住,拆開一看。
老汪已經鎖定了我們,為了安起見,以后情書我就不給你寫了。
反正從現在小說劇情的走向來看,情書也已經不太用得上了。
加油,小說別斷更,每天就指著這個樂呵樂呵呢。
唐以沫的嬌軀不由得就是一木。
郁悶!
從此以后,再也沒有這么好的羊毛可以薅了!
嗚嗚嗚……
難道我真的要變成一封情書了嗎?
正萬念俱灰之際,一只柔荑小手悄悄伸了過來。
一把抓住那張紙條,往懷里猛地一收。
紙條已經落到了夏艷玲的手中。
連忙展開,如一個餓了三天的人撲倒面包上一樣,貪婪地看了起來。
閱畢,夏艷玲長長吁出了一口氣。
恨不得要歡快地扭起秧歌來,只是受限于場地,無法得以施展。
終于……
俊熙不用再給以沫寫情書了!
總算,不用再酸了!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