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不過是黃粱一夢為“夢幻0絕戀”的打賞加更42/120
陳長生意料之中的死亡。
一切都在原盟主的掌控之中。
對此原盟主十分滿意。
不過塵珈盡管也松了一口氣,但是并沒有放松下來,而是很緊張的道:“義父,盡管宗主死了,可是您的危險并沒有完全解除,不能就此放松警惕。”
“不錯。”
原盟主兩手把塵珈扶了起來,大笑道:“吾兒快快請起。”
塵珈順著原盟主的話站起了身子,主動關心道:“義父,接下來您有什么打算?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做的?您盡管吩咐。”
他已經把全部的賭注都壓在了原盟主身上。
所以他當然要確保原盟主成為這一次修真者聯盟內戰的最終勝利者。
原盟主也沒有客氣,直接對塵珈道:“奉先,你在長生宗內威望如何?”
塵珈迅速考慮了一下,然后一五一十的稟報道:“在長老層面,我沒有什么支持者。。但是年輕一代當中,我已經是最有威望的那一個了,他們基本都已經被我打服了。”
沒有打服的,也已經徹底去見了國師。
此刻應該在地下和國師一起痛斥塵珈這個叛徒。
原盟主滿意的點頭:“不錯,既然如此,我需要你去收編長生宗年輕一代的弟子。”
“這個沒有問題,不過義父,我不太懂。長生宗真正的中堅力量是那些長老,即便我把年輕一代的弟子全部收編,其實也沒有什么用,掌控不了長生宗的。”
塵珈有一說一,沒有添油加醋。
他可不想因為自己貪功,導致原盟主的算計最后功虧一簣。
不過事實證明,姜的還是老的辣。
塵珈能考慮到的事情,原盟主都已經考慮到了。
他自信的一笑:“長生宗的長老那邊,交給為父就行了,我自有辦法讓他們認清現實。陳長生一死,長生宗其實就已經不足為慮。真正要憂心的,是那些被陳長生打動的大修行者。”
“不錯,義父,一定要小心他們,他們完全有可能被周芬芳打動。”塵珈擔心道:“之前宗主把他們召集起來開會,我不知道會議的結果,但是他們應該談的不錯。我觀察過會議結束之后那些大修行者的表情,他們的臉上沒有憤怒,不像是吵過架的樣子。”
“這個很正常,周芬芳能夠把他們的傷勢治好,代價則是要我一個人的命,那他們選擇把我賣了,再正常不過了。”
原盟主灑然一笑,絲毫不以為意。
“換成是我,也會這樣做的。”
塵珈大汗。
你還真是實在。
不過……
塵珈恨聲道:“周芬芳果然狠毒,竟然用如此毒辣的計謀。”
如果殺一個人,能夠救其他所有人,你殺不殺?
這是很典型的電車難題。
一般來說,這都是反派給主角開出的問題。
而現在,這個問題是周芬芳提出來的。
需要面對這個問題的是修真者聯盟的一眾修行者。
周芬芳扮演了那個反派的角色。
眾所周知,塵珈深恨周芬芳,他的反應合情合理。
原盟主倒是很平靜,甚至還有心情勸說塵珈:“奉先,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你可以仇恨你的敵人,但是你不能貶低你的敵人,否則你就會失去判斷力。周芬芳能這樣做,是因為她有這樣做的資格。雖然與其為敵,但她能夠把我們的傷勢治好,如此天縱之才,我原某人依舊佩服她。塵珈,你也應該佩服她,這與你想殺掉她并不矛盾。”
塵珈沉默片刻后,拱手道:“孩兒受教。”
原盟主這是真把他當自己的義子了,所以才對他如此推心置腹,盡心教導。
如果是換成旁人,原盟主絕對不會廢話這么多。
“義父,對于這些大修行者,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塵珈關心道:“總不能把他們全都殺掉。”
原盟主啞然失笑:“當然不能,我既沒有那個心思,也沒有那個實力。”
“可是您不想殺他們,他們卻想殺您。即便宗主已經死了,他們的傷勢還在,他們和周芬芳就還有合作的基礎。除非義父您也能夠治好他們的傷,否則周芬芳的毒計早晚還是要成功的。”
“為父知道,不過解決問題的辦法,也未必就只有一種。車到山前必有路,為父心里有數,你不必為我擔心,去做我交代你的事情就好了。”
原盟主選擇了賣關子。
那塵珈當然也不能強求要求原盟主說出自己的全部謀劃。
他真要是那么做了,行跡就太可疑了。
塵珈只能遺憾的選擇告退。
“義父,那我先回長生宗。宗主已經死了,長生宗內有宗主的命牌,此刻長生宗內肯定已經得到了消息,怕是已經亂做了一團,我不能離開太久。”
“嗯,奉先,記住,不用著急。你本來就在長生宗下一代宗主的繼承人序列當中,而且排名非常靠前。像長生宗這種一品宗門,選取新宗主不會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還有充足的時間。即便是你這一次沒有當上宗主也沒有關系,只要為父在一天,長生宗早晚是你的。”
“孩兒明白。”
塵珈確實明白。
只要原盟主能夠成功的挺過這一關,那他一句話,就能把塵珈長生宗宗主的位置定下來。
塵珈也是長生宗的弟子,還在繼承人序列當中排名靠前。選他做下一任宗主,其實長生宗內部的阻力是不大的。
即便長生宗的人懷疑他和原盟主有關系,但是也無所謂。
只要原盟主能夠在修真者聯盟站穩腳跟,那長生宗的新任宗主和修真者聯盟的盟主走的近一點又有什么關系呢?
長生宗還巴不得這樣呢。
所以塵珈這個長生宗宗主的位置,從某種程度上其實完全取決于原盟主能不能成功的渡過這一劫。
只要他能成功渡過,一切就都不是問題。
“義父,你千萬要保重。若事不可為,保命為上。”塵珈認真提醒道。
原盟主再次笑著拍了拍塵珈的肩膀。
“去吧,現在你還不能離開長生宗。不過為父向你保證,長生宗宗主絕對不是你的極限。”
“多謝義父,其實我現在沒有想那么遠,義父能夠平安度過這一關才是最重要的。”
“會的,相信為父。”
原盟主表現的很有自信。
塵珈便放心的離去。
長生宗此時的確已經亂做一團,這些宗門傳承的修行者,都有自己的命牌在祖師祠堂供奉。
一旦他們身死,命牌也會立刻碎裂,宗門立刻就知道他們出現了意外。
所以在生死這件問題上,是根本瞞不過各大宗門的。
當長生宗的人發現陳長生死亡之后,立刻就亂作一團。
作為修真者聯盟的創始宗門,長生宗在修行界一直都是第一梯隊的勢力。
而長生宗的宗主竟然死的如此悄無聲息。
這不得不讓很多人感覺到不寒而栗。
長生宗從上到下,都徹底亂了。
消息傳出去之后,整個修真者聯盟的人,也開始人人自危。
尤其是那些之前被陳長生邀請過的人。
他們猜到了真相。
“是原盟主吧?”
“動作太快了。”
“老陳不是那么好對付的,原盟主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看來原盟主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計劃。”
“下面我們要如何做?”
很多人在私下密會,震驚于陳長生之死,也擔心自己的未來。
而真正的幕后兇手塵珈,在確保沒有人發現陳長生是死于他之手后,也徹底松了一口氣。
長生宗現在上下還在震驚當中,盡管有人喊著要捉拿兇手,查清真相,但是這注定不是短時間內可以解決的問題。
長生宗的當務之急,是要先選出下一任的宗主。
而長生宗內部,知道陳長生想要對原盟主動手的人也不是沒有。
當他們透露出這個消息后,長生宗的高層更亂了。
他們甚至對于宗主之死要不要繼續查下去,都有些不確定。
畢竟,被“刀神”污染,體內產生了紅毛不祥的是陳長生,長生宗的其他人是沒有事情的。
所以他們和原盟主在實際上根本就沒有利益關系。
很自然的,他們也沒有必要和原盟主為敵。
不過陳長生擔任長生宗宗主的時間很長,自然也不可能毫無親信。
這些親信堅持查清真相,嚴懲兇手。而另外一部分人則主張渾水摸魚,先選出下一任的宗主。
高層因此吵作一團。
塵珈樂得輕松。
找了一個機會,塵珈私下主動拜會了一個陳長生生前的親信,表態自己會一直暗中調查宗主之死。
塵珈說的情真意切:
“長老,自從我師父死后,在宗門內部就是宗主為我師父遮風擋雨。現在宗主也死了,還是被奸人所害,塵珈絕不會袖手旁觀。
“我向您保證,無論是誰殺了宗主,我都會一查到底,絕不姑息,一定為宗主報仇。
“無論對方是誰。
“我發誓。”
塵珈說到最后,眼眶都紅了。
長老被感動的一塌糊涂。
“疾風知勁草,患難見真情。塵珈,真沒想到,在宗主死后,你竟然是唯一一個愿意表態為宗主報仇的年輕弟子。
“就連宗主的那些親傳弟子,當得知兇手有可能是原盟主后,一個個都保持了沉默。
“塵珈,你真的很難得。”
塵珈正色道:“即便是原盟主,也不能肆意殺害我們長生宗的宗主。長生宗有長生宗的尊嚴,我們不是任原盟主拿捏的懦夫。”
“說的好,若長生宗內部人人都像你這般,長生宗何愁不興?”
長老看著義憤填膺的塵珈,越看就越是喜歡。
不過他也知道輕重,認真提醒道:“塵珈,這些事情你和我說說即可,在外人面前千萬不要亂說,不然很容易給你帶來生命危險。”
“塵珈明白,只是我不甘心。我們長生宗是修真者聯盟的創始宗門,何曾被人如此欺負過?”
塵珈握緊了雙拳,像極了一個長生宗的死忠弟子。
長老拍了拍塵珈的肩膀,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不過暫時的低頭只是隱忍,殺死我們宗主的兇手,我們早晚都會要讓對方付出血的代價。”
“我相信,長老,我也一定會向著這個方向努力的。”
“好孩子,這些天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弟子告退。”
塵珈辭別了長老,長出了一口氣。
很好,刷了一波好感度,暫時也還沒有人懷疑他。
計劃一切順利。
塵珈只希望原盟主那邊也能夠和自己這邊一樣一切順利。
不過他還真有些擔心原盟主。
畢竟原盟主要面對的情況,比他要艱難的多。
塵珈感覺自己要盡力給原盟主一些場外支援。
想到這里,塵珈啟動了一頁書,聯系上了魏君,把事情的經過和魏君說了一遍。
魏君再次把周芬芳叫上,一起為塵珈出謀劃策。
聽完塵珈說完前因后果,周芬芳直接一拍魏君的大腿,激動道:“痛快,陳長生那家伙總算是死了。衛國戰爭的時候,老娘就看他不順眼。”
對于周芬芳的話,魏君沒有奇怪。
衛國戰爭期間,長生宗和大乾軍隊尤其是楊大帥多有摩擦。
陳長生之子就是在楊大帥麾下死的。
對于這件事情,外界有很多種傳言,但是魏君親自調查過,其實原因很簡單:
就是陳長生之子不聽楊大帥的號令,消極怠工,又私自行動,導致他進入了西大陸軍隊的包圍圈。
然后就被對方果斷給弄死了。
連個求饒的機會都沒給他。
在這件事情上,楊大帥根本沒有特意針對對方。
但是在很多人眼中,尤其是在修真者聯盟的修行者眼中,楊大帥對于陳長生之子發號施令,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種錯誤。
他們一直認為修行者高人一等。
那長生宗宗主的兒子死了,這鍋自然就要楊大帥來背。
衛國戰爭期間,大乾和修真者聯盟在名義上還是通力合作的,但是楊大帥甚至一度遭到過長生宗的刺殺。
只是為了大局,楊大帥最終選擇了隱忍。
這些事情之前一直被壓制,直到魏君調查過后,才公開了這些資料。
像周芬芳這種火爆脾氣,當然很難對長生宗和陳長生產生好感。
陳長生死了,周芬芳感覺很解氣,魏君也很理解。
魏君不理解的是:
“老師,你表示激動拍大腿沒問題,你拍我的大腿做什么?”
疼啊。
周芬芳手勁真大。
周芬芳輕咳了一聲,直接轉移了話題:“小珈子,你剛才說原盟主這次為了伏殺陳長生,從幻月手中借來了太虛幻境?”
“對,我第一次就直接中招了。”
提起那時,塵珈還有些心有余悸。
幸虧那次他沒有暴露更多的秘密,否則他現在就很難站在魏君和周芬芳面前了,盡管此時只是一頁書的虛擬空間。
周芬芳來了興趣,主動問道:“太虛幻境是什么樣的?都說太虛幻境神奇異常,堪比書山,不知道有沒有言過其實?”
書山也有幻境考驗。
魏君中了狀元之后,第一次震驚四座,就是在書山的考驗當中,連破二十一道幻境,登頂了書山榜,締造了新的登書山紀錄。
而他當時破掉的紀錄,正是周芬芳的。
不過雖然看似魏君只比周芬芳多走了一道的幻境,但魏君之所以只破了二十一道幻境,是因為當時大乾拿出的資源只夠支持魏君破掉第二十一道幻境,隨后就支撐不住了。
而周芬芳在第二十一道幻境中闖關失敗,是因為她的能力只到了那里。
對于書山第二十一道幻境的考驗內容,周芬芳記憶猶新。
“當時書山的第二十一道幻境,是讓我以為自己已經闖關成功了。以至于我完全沉浸在幻境當中,一直闖關、修煉、成圣,直到書山關閉,我才清醒過來。”
周芬芳話音落下,魏君忽然心頭一跳,直接開啟了天眼看向了塵珈。
塵珈的反應比魏君慢了一秒。
不過也只有一秒。
隨后,塵珈的臉色就變的無比蒼白,身體也在輕微的顫抖。
“該死!”
冷汗瞬間侵襲了塵珈的全身。
此時周芬芳也終于反應了過來。
“不會吧?”
魏君天目如電,看穿了一切,幽幽一嘆:“哪有什么斗帝蕭炎?只不過是一個小縣城里落魄家族廢材少爺被退婚后的幻想罷了。
“哪有什么圣體葉凡?只不過是一個青年泰山地震臨死前的大夢一場罷了。
“哪有什么獨斷萬骨的荒天帝?只不過一個被挖至尊骨的少年死前的黃粱一夢罷了。
“太虛幻境圖,原盟主,假作真時真亦假。
“不愧是修真者聯盟第一人,好手段,好手段!”
魏君拍了拍手。
下一刻。
幻境破碎。
塵珈再次清醒過來。
他沒有在一頁書中。
他依舊在那個山洞。
而原盟主拿著太虛幻境,用一種很復雜的眼神看向塵珈。
“孤臣孽子,鐵血救國——塵珈,了不起,你給了我一個巨大的驚喜。”
原盟主沉聲道。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局。
但現實就是現實。
他很震驚。
但他接受現實。
塵珈也接受現實。
他從震驚到絕望,最后又轉為釋然,臉上甚至出現了純真的笑容。
那種純真,讓原盟主看到,都有些心頭悸動。
塵珈主動拱手道:“多謝盟主。”
“你謝我?我把你拆穿了,你還要謝我?”
“不錯,我要謝盟主。我一直想要行走在陽光下,我一直想向世人光明正大的宣布——我塵珈不是劊子手,我是鐵血救國會的成員,我是一個愛國者。哪怕是死,只要堂堂正正,大丈夫又有何可懼?埋骨何須桑梓地?人生何處不青山?”
塵珈大笑出聲:“身處黑暗,仰望光明,這其間的滋味,如同身處無間地獄,永劫沉淪,生不如死。多謝盟主,讓我從此解脫。
“太虛幻境,黃粱一夢。盟主,了不起。我瞞過了修真者聯盟的所有人,甚至瞞過了大乾所有人,卻輸在了盟主手上,我心服口服!”
塵珈閉上了眼睛,但始終面帶微笑。
為國盡忠何懼死,一腔熱血撒黃泉。
太子,我沒有辜負對你的承諾,我盡力了。
現在,鐵血救國會——塵珈,要來見你們了。
這些年,我真的,真的很想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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