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千金營業后

146.多久都等

不過職責所在,就算現在沒事,阿花也的確不能離開片刻。

阿花看著眼前這一副痞里痞氣的少年,突然就覺得少年剛剛的話有點故意。

她抄起胳膊:“知道我沒法翹班,才放心大膽地這么說得吧?”

少年又笑了,笑得欠欠的:“姑娘經常被騙?”

姑娘?

他敢稱呼她為姑娘?

沒等她調教一番,少年忽地走近她:“我從來說話算數,你幾點下班,我等你。”

少年明明還是那副欠揍的模樣,可剛剛的話,驀地讓阿花感覺到了一絲溫柔。

一瞬間哽在嗓子眼的話就溜回了肚子里。

結果這還沒完,少年又補了句:“多久都等。”

阿花有一剎那的錯覺,又是哪個流氓在調戲她。

可是對方就一毛頭小子,看起來也沒有像其他男人那般想吃掉她的齷齪眼神,甚至有點冷。

忽地,少年微微側身,肩膀輕輕蹭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正疑惑,就感覺她的頭發又掉了下來。

而后就看到少年低頭看著手里的筆,低喃一聲:“原來用的這東西啊。”

他給她遞過來,又問:“到底幾點下班?”

聽少年說話的語氣,他還真想讓她打一頓不成?

別說她不是欺負小朋友的人,沒記錯的話,這家伙還是老板女朋友的朋友,她怎么敢打他。

她看了少年兩眼:“我沒那閑工夫,也沒那么小心眼,你不要再來找我就是對我的賠償。”

說完走到前臺,跟前臺站著的小姐姐說:“你那有發圈嗎?”

小姐姐搖搖頭,又幫她往臺子上四處瞅了瞅,還沒找到就有人呼她了:“經理,你能來一下二樓嗎?這有個客人……”

阿花接著電話就要去坐電梯,結果路過霍準那時,霍準拽住了她的胳膊。

阿花一記冷眼殺過去,想甩開霍準,動了兩個胳膊竟然沒甩開,不由她眉頭皺了皺,把手機從耳邊拿開,剛想說:“你真想挨揍啊?”

就看到少年把他黑色襯衣上飄著的一個黑布條用力扯了下來,頓時連接處就冒出了一個窟窿。

少年挺不在意的,松開她的胳膊,轉而把黑布條遞給了她。

阿花看著那黑布條是真沒懂,什么意思?

少年又朝她挑了個眉,那方向好像是對著她的頭發,驀地她反應了過來,少年這是想讓她用那黑布條當頭繩?

他可真敢想啊,然而她也真敢用。

少年見她沒反應,直接掛在了她肩膀上,而后離開了。

阿花盯了他的背影幾眼,聽到電話里的催促聲,趕緊提腳向電梯走去。

等到了電梯里,看著手里的黑布條,最終還是對著電梯里的鏡子把頭發盤了起來。

阿花一直忙到晚上十一點,有人來跟她換班。

她去換衣室,換回平常衣服,將頭發散下來時看到那掉落在地上的黑布條,本該撿起來丟到旁邊的垃圾桶里,但一想,萬一哪天再有今兒這情況,沒準還能用上,便丟進了她的儲物柜里。

她沒有像其他大老板,總經理,或者現在一般家庭都能買的起的汽車,有的只是一輛摩托車,大紅色,跟今晚她涂的口紅一樣,火熱奔放。

她找到它,剛把大長腿跨上去,安全帽還沒拿起來,有個人走過來站在了她面前。

迎著昏黃的燈光,阿花看清那人的臉,不由一驚。

又往下瞟了瞟,少年襯衣上那個窟窿還在,這是…一直在等她?

在她遲愣間,少年遞過來一個黑袋子:“你想往哪兒揍?”

阿花眨眨眼,心想,莫不是還怕她力氣不夠,給她買了個錘子?

這孩子是少根筋吧,不,不只一根。

哪有上趕著來找揍的。

少年看她沒接,把黑袋子給她掛在了摩托鏡上。

風一吹那袋子就晃動起來了,看起來很輕,她突然好奇那是什么:“你沒吃完的剩飯啊?”

結果少年說:“還沒吃。”

阿花:“……”

什么情況?就這么傻不拉幾地一直在等她,然后再被她揍一頓?

這孩子怕不是腦子有病,要訛她這個老阿姨吧?

想著,阿花開了口:“缺錢了?”

霍準淺笑,沒理,直接說:“咱們速戰速決吧,天也不早了,我不想再擱置一天。”

阿花詫然:“什么再擱置一天?”

“欠你的人情。”

“這大樓側面就有個空地,那兒怎么樣,你應該挺熟的吧,夠你施展嗎?”

阿花真服了,想她天天閱人無數,就沒遇到過這樣的人。

“我不是都說過了,你不來找我就算賠償了,你這樣,我要禁不住亂想了啊。”

“那是你的事,我欠的人情我必須還。姑娘是怕我突然對你做什么嗎?傍晚還挺兇的,這會兒怎么矯情起來了。”

霍準的話,每一句都扎在了阿花身上,她大長腿往后一輪下了摩托車,睨了霍準一眼:“怕你?走吧。”

沒一會兒兩人來到了大樓旁邊的空場,來時路上阿花就覺得她剛剛莽撞了,居然中了這少年的激將法。

所以停下來后,她思索了思索還是說道:“你是木姐朋友……”

結果沒等她說完,少年打斷了她:“這點事,我還不至于跟她打小報告,來吧,隨便打,打到你把前晚的氣消了為止。”

說實話,阿花也就當時惡心了一陣,洗澡的時候也沒忍住罵了他幾句,可那事本就是她好心幫忙,人家孩子又喝醉了,怪不著人家。

但事情怎么就莫名其妙發展到這一步了呢?

阿花看著少年,一臉的無畏,實在是看不透這是個什么樣的人。

少年也看著她,突然就皺了皺眉,好像是等煩了,又喚了她一聲:“姑娘,咱爽快點行嗎,我不是你想象中那么閑的人那……”

這若是真正的對手,阿花早上手了。

不過既然少年都說這種話了,阿花也不再糾結,象征性地給了霍準胸口一拳,意外的是,她感受到了結實的肌肉。

常年習武,她一瞬間就知道了少年是個練家子,難怪不怕挨揍呢。

霍準沒想到對方這么輕柔:“這就完事了?”

阿花:“我不喜歡這么揍人,不然你還幾下手?”

霍準挑挑嘴角:“我還手,你怕是就揍不到我了。”

“試試?”

阿花說著已向霍準出擊,霍準沒還手也沒躲,阿花的大長腿一抬,腳跟重重地落到了霍準的肩膀上。

阿花沒想到少年會不躲,更沒想到少年受到如此重擊竟然一動不動。

她蹙著眉剛想撤回腿,少年道:“這算還你的。”

隨即霍準伸手要抓阿花的腳,但阿花也不是泛泛之輩,提早抽回了腿。

接下來,兩人真正打了起來,但兩人都沒想到這一打就是半個來小時,最后是阿花不小心崴了下腳被霍準擒住了。

結果雖然阿花輸了,但霍準對阿花有了一絲敬重,問道:“沒事吧?”

阿花也是難得遇到個這么旗鼓相當的對手,笑了:“當然。”

還拍了拍霍準的肩膀:“少年你可以啊。”

霍準亦然:“姑娘,你也不錯。”

又是姑娘……

阿花假裝生氣:“我可不是姑娘,以后叫姐。”

“姐……”

霍準無奈一笑:“在我這兒只有一個姐。”

隨即又抄起了褲兜:“這真是不早了,走了。”

阿花想再說點什么,但少年的背影不知為何有點悲傷,有點決絕,她一時沒好意思開口。

可是回去騎摩托車時,看到掛在摩托鏡上的黑袋子,她拿過來打開一看,竟是一袋子那種最簡單的黑色發圈。

人生中第一次從男生那里收到這么簡陋的東西,本該不屑一顧,她卻忍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