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奕姝正想賺錢為家人做新衣裳,耳邊傳來黃桂花讓她交錢的催促聲。
“娘,不能給,我要做生意。”
“你會做什么生意,就會亂花錢,拿來,我給你爹和奕富他們做套衣服。”
黃桂花板著臉說,并伸手要錢。
重男輕女。
容奕姝眉頭緊皺,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更不會把錢交出來。
久等不到女兒的回應,黃桂花臉色更難看,正要罵時,外面傳來容建民的聲音。
“桂花,煮什么,這么香。”
容建民尾音剛落,人進來。
“真香!粥里放什么?奕姝回來沒有?”
廚房實在太小,容建民只能站在黃桂花的身后,看不到灶邊正蹲著燒火的容奕姝。
容奕姝因黃桂花偏心而難過,突來的關心猶如給了她一顆糖,瞬間甜到心窩里,眉開眼笑。
“爹,我在這。”
容奕姝站起身,正要朝容建民走去,黃桂花抓住她的手臂。
“奕姝,錢呢?”
“這錢不能給你,我要做生意的資本。”
容奕姝拒絕。
黃桂花氣極,腦子亂了,抓著容奕姝手臂一拉。
容奕姝踉蹌,后退一步,受傷的腳撞到灶臺,身子重心不穩,嚇得她揮舞手,想抓著黃桂花,免得她人掉進正煮粥的鍋里。
黃桂花正在氣頭上,以為女兒是要跟她打架,氣得打掉伸來的手。
這等于又推了容奕姝一下,絕對掉進鍋里。
容奕姝嚇得腦子一片空白,閉上眼,聽由天命。
“奕姝。”夫婦倆驚慌失措大叫起來。
容建民沖上前,伸手及時拉住女兒。
被送回房間休息的容奕姝坐在床邊,一臉憤怒,傷心,失望。
剛才幸好容建民及時拉住她,不然她肯定被燙傷,毀容。
容奕姝手指緊收握成拳,剛感受到親情,突來的母愛像一把雙刃刀狠狠地刺著她的心。
虧她看書時還罵原主過分,不該惡言惡語對親生母親。
她錯了。
黃桂花活該被罵!
容奕姝暗想,算了,攤上這樣的娘算她倒霉,等會兒跟容建民道別,自己去找個落角處,開始她新的生活。
容建民端了碗粥進來。
“奕姝,來,吃飯,這是你娘盛給你。”
容奕姝瞄了眼碗,整個人呆住了,大半碗的米粒。
怎么可能?
容奕姝剛才在系統里買了雞精放粥里,知道粥稀得幾乎不見米粒。
這碗粥應該是給容建民。
“奕姝,你娘是愛你,剛才是個意外,無心的。別愣著,快吃呀。”
不,她一點都不愛我。
這句話到她嘴邊又順著喉頭咽回肚子里。
她能感受到真誠的父愛,不能傷了這男人的心。
“爹,我剛才吃過,不餓,你吃。”
“這樣呀,那爹吃嘍。”
容建民早就餓扁,加上今天這粥特香,聽容奕姝說吃過了,就不客氣。
“爹,這錢不能給娘,我要做點小生意。”
“你娘剛才跟我說了,我支持你。你腳傷沒好,等下我找村長借自行車載你到鎮上。這粥特香,真好吃。”
“真的,太好了,謝謝爹!”
容奕姝高興極了,親情的愛溫暖她的心,剛才的不快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沒有去吃飯。
沖著容建民對她的愛,容奕姝決定把黃桂花當透明,在容家呆幾天看看。
“奕姝,你怎么回來?”
容奕姝站在家門口等容建民回來,聽到有人叫她,順著聲音看過去。
是原主大伯母林秀枝。
容奕姝微微一笑,以示有好。
不料對方臉一沉,嘲諷著說:“你不是很能耐,說能養活自己,怎么還有臉回來。”
林秀枝打心眼里瞧不起原主一家,從不給他們好臉色,也嫉妒原主比她女兒強,總想抓著機會踩壓人家。
既然給臉不要臉,容奕姝自然不會敬她一分。
“你哪只耳朵聽到我說過那些話。”
“喲呵,你這孩子還不老實呢。”
林秀枝說話尖銳又大聲,自然引起周圍村民的注意,紛紛跑來圍觀。
見人一多,林秀枝更囂張。
“昨天挺能耐,說得理直氣壯,不會再回這個家。”
“大娘,我回不回來關你什么事,又沒吃你家大米,你著什么急!”
林秀枝說一句,容奕姝懟一句。
林秀枝沒想到一直唯唯諾諾的容奕姝今天變得伶牙俐齒,把她氣得夠嗆,破口大罵。
“你這臭不臉,昨晚在美麗那里跟男人鬼混一夜,別以為我們不知道。”
啊??
現場一陣嘩然。
“怪不是范志仁會退婚。”
“傷風敗俗,換我就算娶不到媳婦也要退婚。”
“之前還奇怪范家不趕緊把容奕姝娶回家,原來早就發現是個爛貨。”
林秀枝聲音尖銳,說話陰陽怪調,加上又是容家人,是長輩,更是相信容奕姝的不檢點。
大家指責容奕姝,罵她不要臉,說要是擱在十年前,準把她浸豬籠。
容奕姝可以辯解,此時卻沒說話。
她知道自己的話無法說服大家,反而會被林秀枝利用,不如等,等容建民回來。
容奕姝雖和容建民相處不到半天,但她知道這男人護短。
黃桂花正上大號,聽到有人罵容奕姝不要臉,什么都不顧,提褲,以最快速度來到女兒身邊,不是裝聾作啞,也沒一開口掐架。
她故作不知的問:“你們說什么,誰不要臉?”
“說你女兒昨晚沒回家,聽說是在美麗家偷漢子。”
林秀枝似笑非笑,不懷好意。
她剛說完,啪的一聲。
林秀枝冷不防被人打了一巴掌。
她錯愕地看著黃桂花。
萬沒想到一直被她欺壓的妯娌竟然敢打她。
“黃桂花,你找死!敢打我。”
林秀枝面目猙獰朝黃桂花撲過來。
林秀枝個高身強體壯,瘦弱嬌小的黃桂花自知打不過人家,拉著容奕姝擠進人群中個高密集處,這樣林秀枝就不容易打到她們。
“大嫂,嘴上留點口德,你也是有姑娘的娘,怎么能隨便誣陷毀孩子名聲。”
林秀枝想打回去又怕誤傷了別人,氣得雙手插腰直跺腳。
“我哪誣陷,奕姝昨晚沒回來,左鄰右舍都知道。”
黃桂花微張了下口,不知該怎么說女兒昨晚去向才好。
容奕姝的手被黃桂花緊抓著,也感受到那份護犢子之心,漸漸融化她冰冷的心。
大聲說:“是,我昨晚是沒回來,去衛生所看腳傷,骨錯位,重新接,不能動,便留在那里一夜。”
“怪不得上午看她走路沒事,還蹦跳了兩下。”
“我還以為她是裝傷。”
“我聽說容奕姝昨晚住林美麗家跟黑狗那個。”
“容奕姝剛剛不是澄清,昨晚住衛生所。”
“她說是她說,誰看到?”
黃桂花雖不知容奕姝昨晚住哪兒,但她不容許別人毀謗女兒,想爭辯,被拉住。
容奕姝在黃桂花耳邊細語,“娘,謠言止于智者,不必跟他們逞之口舌之爭,把我們日子過好,自然不會被人欺。”
日子過好不會被人欺負,黃桂花是親眼所見。
容建民二哥這兩年做了點生意,日子過得紅火,村民們對他家都是客客氣氣,多了幾分尊重,更不敢說三道四。
活生生的例子擺在面前,黃桂花不再猶豫。
她朝女兒點了點頭并拉著手,護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