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意外沒抓到一個活口,就那些黑衣人,身上并沒有任何能夠證明身份的東西,京兆尹他們想要查也無從查起。
夏侯廣從河西回來,提交的證據卻是讓蕭瞻發現和這一次的案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但河西李家和陸綿綿有什么關系?
不可能的,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關系,但若是和前朝的事有關,他們想要抓住陸綿綿也說得過去。
蕭瞻思前想后,最終還是決定讓夏侯廣也參與到調查此案。
此時驛館里陸綿綿已經睡了一天一夜,愁得李御醫他們吃飯都吃不香,睡也睡不好。
就在眾人都束手無策的時候,陸綿綿終于醒了。
看著既熟悉又陌生的眾人,陸綿綿茫然地左看看右看看,“我……”
這是在哪?
驛館,她安全了。
“別說話,剛醒過來別說話,緩緩。”李御醫松了一口氣,但見她聲音嘶啞,眉頭又皺了起來,“讓我看看你喉嚨。”
“啊——”陸綿綿張大了嘴巴。
“喉嚨怎么有點發炎?”
“可能是吸入了尸氣吧。”
聽著御醫的議論,陸綿綿又閉上了眼睛。
那天她聽到了琴聲,因為犯困并沒有太過于留意。
但是在霍祁媛追出去的那一刻她便清醒過來,下意識的抓了些東西護身,但還是中了對方的暗器。
暗器似乎是冰凌,那種透心涼的感覺讓人一想起就忍不住哆嗦。
“你怎么了,是不是覺得冷?”蕭墨頃看到她瑟瑟發抖的樣子立馬讓人拿來一床被子給她蓋上。
“暗器是冰凌。”陸綿綿伸手推開被子,艱難地說道。
“先喝點水。”霍祁媛倒了一杯水給她。
“藥箱。”陸綿綿接過水杯,手還是沒什么力,就遞了出去。
蕭墨頃接過水,將霍祁媛遞過來的藥箱放到她面前,“是這個嗎?”
她做的藥都寫好了名字和作用,蕭墨頃找了一瓶治療咽喉發炎的藥出來給她看。
陸綿綿點了點頭,吃了藥感覺好了些,但肚子又餓了。
廚房里還有粥,熱一下便可以吃了。
陸綿綿吃過東西,喉嚨感覺沒那么難受,這才將來龍去脈和他們說了一遍。
本來她中了暗器之后昏迷了過去,但因為她提前吃了點解藥,后來顛簸的時候清醒了些許,憋了一股狠勁以牙還牙。
那時她已經身處義莊,好不容易掙脫了麻袋,發現黑衣人不見了,趕緊來了個偷梁換柱,但到最后她已經沒有力氣逃了,隨便挑了個棺材躺了進去。
幸好他們找到了她。
“那些是什么人來的?”陸綿綿說完忍不住問。
但蕭墨頃和其他人都搖了搖頭。
“我沒事。”陸綿綿摸了摸手臂,那是她中暗器的地方,如今似乎還有那種感覺。
問過自己的脈案,陸綿綿便讓御醫回去復命。
等御醫離開之后陸綿綿這才很嚴肅地和霍祈靖還有蕭墨頃等人說出了自己的疑惑,“那些人,從胭脂到想要綁架我的人,他們的體溫異于常人,像是被蠱蟲控制。”
“國師……”崔昭學難掩被控制的恐懼,那是個讓天下人聞之變色的存在。
“國師國師,他就沒個名字嗎?”陸綿綿還是體會不到那種恐懼,純屬好奇。
“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蕭墨頃想了想,應該是沒有和國師有關的其他記載,和國師有關的一切似乎都被抹掉了一般,“據聞他一直戴著面具,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不是說有后人嗎?妻兒那些都沒有嗎?”霍祁媛好奇地問。
陸綿綿也是同樣好奇地望著蕭墨頃,他似乎知道的挺多的。
“不知道。”蕭墨頃搖頭,“沒有人知道國師的私事,可能連班家的人也不清楚,其實班家更像是國師的傀儡。
當初班家一統天下的時候,國師是凌駕在皇權至上的像神一樣的存在,后世班家在國師后人的輔助下也經歷過輝煌,班家走向滅亡也是因為國師的離開。”
“他為什么要離開?”陸綿綿越發好奇。
“不知道。”蕭墨頃無奈地笑了笑,即便是國師仿佛在這世上消失了一般,但關于他的傳說還是在世家之間口口相傳。
“我該榮幸嗎?”陸綿綿自嘲地笑了笑。
“綿綿。”霍祁媛可不高興她拿自己來開玩笑,“你就不能低調一些嗎?”
“不能,低調的話可能死得更快。”陸綿綿傲嬌地冷哼一聲。
“哥,你看看她。”霍祁媛咬牙切齒地望著陸綿綿,若不是念在她還是個病人,真恨不得揍她一頓。
“你們不用圍在我身邊了,我沒事了,該干嘛干嘛。”陸綿綿揮了揮手,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想明白。
褚沐陽和霍祁媛他們被她連推帶趕的趕出了房間,就剩蕭墨頃一人怎么也趕不走,還把房門關上了。
看到他把窗戶也關上,陸綿綿訕訕地問,“你想做什么?”
“我想看看你的傷口。”蕭墨頃盯著她的手臂,他的心就一直沒落到實處。
“還好是在手臂上,要看就看。”陸綿綿訕訕地笑了笑,擼起了袖子,“我都說沒事了,不用那么緊張。”
可是受傷那一處似乎還有一個小紅點。陸綿綿失神地望著小紅點,她的手臂似乎沒有紅色的痣。
若是受傷的緣故,像打針一樣,皮損還沒恢復……
陸綿綿想了又想還是無法說服自己。
恍惚間,蕭墨頃已經抓住了她的手臂,陸綿綿微微顫抖了一下,氣氛挺尷尬的,她是不是該說些什么好呢?
然而他的神色十分凝重,陸綿綿心里咯噔了一下,醞釀了許久的冷笑話怎么也說不出口,“怎么了?”
蕭墨頃還是一言不發,盯著她手臂上的小紅點看了許久,然后刺穿了自己的指腹,滴了一滴血上去。
小紅點仿佛成了無底深淵,一眨眼的功夫便將血吸了進去,陸綿綿看得目瞪口呆,良久才轉過頭去看蕭墨頃,“這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蠱蟲嗜血,綿綿……”蕭墨頃將她擁入懷里,他終于體會到那種被控制的恐懼,即便那些人控制的人是她。
“不就是蠱嗎?我又不是沒治過,不用擔心。”陸綿綿愣了片刻,幽幽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