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戶春

第五百二十四章 有尊嚴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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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梅兒覺得自己可以理解孫小五的心情,因為當初她要嫁給山青哥哥的時候,也是同樣的心情,只是孫小五即將走的那條路,注定充滿了危機和坎坷。

“我從前覺得,只要我能跟太子哥哥在一起,不管遇到什么困難我都不害怕,可我還是高估了自己,經過這次的事情,我害怕了,我發現比起愛太子哥哥,我還是更愛我自己的,這讓我心中愧疚,覺得很對不起太子哥哥。”孫小五說著說著,眼淚便又流了下來,她似是難受極了,控制不住地一直流淚。

李梅兒拿帕子幫她拭去臉上的眼淚,盡量用平穩的語氣安慰她,“傻丫頭,這世上每個人都是更愛自己一些啊,若是連你自己都不愛自己,又有誰會來愛你呢,你不用因此而愧疚,這本就是人之常情,而且我要告訴你,就算你以后嫁給了太子,也不要把他放在第一位,你不必為了任何人失去自我,不管你有多愛他,沒有自尊的愛是不會幸福的,愛情這件事,是建立在雙方的尊重之上,就算你愛的那個人是這世上最尊貴的人,你也不用變得卑微,因為相愛的兩人彼此之間,本就是平等的。”

這些道理,是蔣山青潛移默化下影響李梅兒的,這時候的女子,大多都是以父為天,以夫為天,女子們沒有自我,只依附著男人而活。

可山青哥哥告訴她,這是不對的,女子也是獨立的人,只要是獨立的人,就沒有依附旁人過活的道理,每一個人都該為自己而活,她們都是獨立而有尊嚴的人。

孫小五聽著李梅兒的話,因為驚訝而睜大了眼,從小到大,從未有人同她說過這些,女德女戒里面也沒有這樣的說辭,她能想到,李梅兒這番話若死放到外頭,定會被那些老學究批判成大逆不道,可她莫名就覺得,梅姐姐說的真好,真有道理,仿佛有一道光,劈進了她有些懵懂的意識。

“梅姐姐,你說的話我有些還不是太懂,但你說的真好,我覺得心里頭好受多了。”孫小五終于不再哭了,且還露出了笑意,只是她臉上仍有未干的淚痕,一雙眼睛哭的又紅又腫,看著十分滑稽。

李梅兒看她這模樣,忍不住笑了,趕緊讓門外的丫鬟拿了溫水帕子進來,又取了些自己做的夏日消腫的藥膏,在孫小五凈面之后,幫她將藥膏擦在眼睛周圍,這般消腫就能快一些。

孫小五一下就舒服了許多,眼睛周圍更是冰涼涼的,十分舒服。

李梅兒又讓包子取來了冰塊,包在帕子里面,幫孫小五敷眼睛,這般雙管齊下,消腫更快。

果然,約莫兩刻鐘之后,孫小五的眼睛就沒那么紅腫了,看著只是微紅,李梅兒又給她涂抹了一些水粉,便幾乎看不出她大哭過了。

許是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孫小五心情好了許多,但想到孫仲淵的婚事,還是忍不住會沮喪,嘆口氣道:“我本還為三哥不必尚公主而高興呢,想著他總能慢慢找到自己心儀的女子,哪里想到……竟會出了這樣的意外。”

“這婚事不是還沒定嗎,你就別再唉聲嘆氣的了,船到橋頭自然直。”李梅兒這會兒也只能這般安慰孫小五。

孫小五笑容勉強地點頭,只希望陸知微的臉能治好,這樣這樁婚事還能有轉機。

孫家母女沒待太久,便離開了。孫小五雖然舍不得李梅兒,但伯爵府此時正是多事之秋,她同母親也不能出來太久。

送走了孫小五,李梅兒的心情也著實是沉重了幾日,但很快就被另一個重磅消息給轉移了注意力。

宮中又傳出了要選秀的消息。

李梅兒知曉這消息十分驚訝,因為宮內大選一般是三年一次,聽說去年剛剛進行過一次大選,怎么今年就又要選秀了。

因著這選秀是戶部的事兒,所以李梅兒后來也是從鄰居李太太那邊知曉了更詳細的情況。

李太太的夫君是戶部監官,雖說官職不大,但管的事情還是挺多的。

李太太跟蔣氏也還算是投契,所以沒事兒的時候也會過來串個門子。因為朝廷又要選秀這事兒,她便刻意過來了一趟。

李老娘對選秀這事兒也挺好奇的,因為家中沒有適齡的女子,她也便只是當個熱鬧聽。

“不是說去年才剛選秀嗎,怎么皇帝老爺這又要選妃啦?”

李家太太喝著李梅兒煮的酸梅湯,笑著回道:“我也是聽我們家老爺說的,說是這次選秀是云妃娘娘提議的,陛下本還有些猶豫的,可后來皇后娘娘也一同上諫,陛下便準了。”

李老娘一聽便有些奇怪,忍不住道:“這皇后娘娘和云妃娘娘可真是夠賢惠的啊。”巴巴的給自己夫君找小老婆,也真是聞所未聞了。

李太太聽了李老娘這話就掩唇笑了笑,道:“老太太,這皇家可跟咱們不一樣,皇后娘娘要是不賢惠,能坐那位置上,而且我還聽說啊,皇后娘娘之所以同意這次的選秀,主要也是為了給太子殿下多選幾個可心的侍妾側妃。”

李梅兒本只是在一旁聽個熱鬧,這會兒聽李太太這般說,忍不住皺了眉頭,問道:“不是說那太子妃的人選早就定下來了嗎?就差最后下旨了。”

“太子妃是太子妃,側妃是側妃嗎,堂堂太子,怎么可能只有一個正妻,那可是以后要當皇帝的,三宮六院的,自然也少不了。”李太太以為李梅兒年紀小不懂,便與她解釋道。

李梅兒不言語了,只是心中已經開始為孫小五擔憂了,皇后娘娘這般主張這一次的選秀,恐怕是想找一個能控制的人,來分小五的寵,畢竟武安伯府并不是皇后那一派的人,皇后會有所忌憚也是正常。

“而且你們也知道,咱們大周選秀,向來是不選那些家世太顯赫的,想當初皇后娘娘和云妃娘娘的家世都是普通,這一次也是一樣,說是就從京城中普通人家的女子中遴選。”李太太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