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言情第六百一十三章凄慘的宋姿影第六百一十三章凄慘的宋姿影←→李梅兒跟著小順子在刑獄司門口停下,小順子板著臉回頭,與她吩咐道:“你就在此處等候。”
李梅兒自然不敢有任何異議,乖順點頭應是。
小順子上前與守門的內侍說了幾句話,守門內侍快步進了殿內,約莫一刻鐘之后,刑獄司內便走出一個四十多歲的內侍。
那內侍皮膚十分白,是那種常年照不到陽光的慘白,讓人看著十分不舒服。且他身上的氣質也十足陰鷙,一雙渾黃的老眼就像一條在暗處窺伺的毒蛇。
小順子十分恭敬地低聲與那中年內侍說了幾句。似是提到了李梅兒,兩人一齊將目光投向了她。
李梅兒一直低著頭,但那中年內侍的目光看過來時,她仍是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整個人僵在原地。
李梅兒的余光看見那中年內侍似是微微點了點頭。小順子立即跑過來,催促著李梅兒,“快,跟著夏司副進去。”
李梅兒忙不迭點頭,快步走了過去。
小順子并沒有跟李梅兒進去,只是叮囑她凡事聽夏司副行事。
李梅兒跟著那夏司副,從刑獄司裝點門面的正殿里出來,繞過偏殿,進入偏殿后方。
掩藏在花團錦簇后面的是一座大園子里,問省堂就在里面。
李梅兒剛靠近,便有一股常年照不進陽光的,帶著腥味的陰冷氣息,便迎面撲來。
李梅兒聽蔣山青科普過,問省堂是刑獄司專門用來問審疑犯的地方,據說在問省堂的地下還有一層,那里叫問刑堂,是犯人受刑的的地方,一字之差,是人間和地獄的區別。
李梅兒知道問刑或許就在自己腳下。
在她踏進問省堂的那一瞬,隨著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的除了血腥味,還有隱隱約約的呻吟與哀嚎。
李梅兒又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腳步也不由慢了幾分。
前頭帶路的夏司副似是察覺到她腳步漸緩,轉過頭來,沖他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跟緊了,這要是跟丟了,咱家可不保證你會遇上什么事兒。”
李梅兒心中一凜,趕緊加快了腳步。
問省堂里面很大,中間是一條長長的回廊,回廊兩邊是一間連著一間的問訊房,刑獄司的問訊房與普通衙門里的牢房有些像,不過門不是柵欄門,而是厚重的石門,只在門上一人高的位置留有一個巴掌大的透氣小窗,那小窗從外頭看著都是關閉的。
夏司副將李梅兒領到了其中一間問詢室門口,將石門上的門鎖打開,回身對李梅兒說道:“進去吧,人就在里頭呢,一會兒問完話,喊咱家便是。”
說完,他還特意將那石門上的透氣小窗打開了一條縫,以便李梅兒喊他的聲音能傳出去,然后便轉身退了出去,順便將石門也關上了。
室內很黑,沒有點燈,李梅兒先打量四周,房間是由磚石砌成的,有些陰冷,與刑獄司外間用來充門面的正殿不同,這里面沒有一絲裝飾,只在進門右手邊的位置放了一案一椅,進門左手邊靠墻的位置有一個成列架,架子上是空的,李梅兒猜測這里原本應該是用來放刑具的,因為墻壁上還掛著一副沒有拆下來的鐵鏈。
顯然,右邊的一案一椅不是給被帶來問訊的人準備的,左邊的鐵鏈和刑具才是。
“是誰……”李梅兒正觀察呢,對面角落里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
李梅兒猛地看過去。此時她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很快看清楚了墻角處靠坐著的那個人。
“宋姿影?”李梅兒試探地叫了一聲。
“你是誰?”宋姿影并沒有認出李梅兒的聲音,聲音中滿是警惕,比之方才又虛弱了幾分。
李梅兒四下看了看,在一旁桌案上找到一個火折子,用火折子點燃了油燈。
她拿著油燈便走近了宋姿影,蹲下身,將油燈靠近了兩人的臉。
宋姿影忽然被亮光晃到,下意識地偏頭瞇眼,更是伸出右手擋在了臉前。
李梅兒看到那只擋在宋姿影臉前的手,心中不禁一緊。
那只右手的五根手指全部腫脹發黑,原本指甲的位置也是血跡斑斑,應是被人硬生生拔掉了指甲。
手腕上縛著鐵制的鎖鏈,其上亦是血肉模糊。
“你……到底……是誰?”宋姿影瞇著眼,雖然有了光線,但她仍是緊皺著眉看面前的李梅兒,沒認出她來。
“我是李梅兒。”李梅兒將油燈放在身側,定了定心緒,語氣盡量平靜地回道。
“是你!”宋姿影的雙眼瞬間瞪大,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與恨意。
“是我。”李梅兒的神情依舊平靜,直視著對面那雙怨毒又絕望的眼睛。
“你怎么會在這里?你怎么進來的?”宋姿影滿臉戒備地問道。
她雖然形容十分狼狽,但腦子還算清楚,對李梅兒會出現在這里很是不解。
“你莫要管我是怎么進來的,你不是更應該關心我進來做什么?”李梅兒緩緩說道。神色在燭火的映照下明暗不定。
“嘿,左右不過就是想讓我開口罷了,你死了那條心吧,我什么都不會說的。”宋姿影冷笑一聲,不屑地看著李梅兒說道。
李梅兒也不著急,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下,看著對面的宋姿影繼續問道:“宋姿影,你這么恨我,是因為覺得是我害得你入宮,如今又落到如此凄慘地步?”
“難道不是嗎?”宋姿影目眥欲裂,眼中血紅一片,仿佛下一秒就要沖上來咬下李梅兒的肉。若不是手腳上都套著鎖鏈,她或許就真的上前廝打了。
李梅兒也不怕她,全盛時期的宋姿影都不是她的對手,更別說是現在這般奄奄一息的模樣了。
“當然不是了。”李梅兒笑得惡意,“當時的你雖然中了毒,但若是遇到了皇后或是其他什么人,你一定是能安全脫身的,可你那時遇到的是誰呢?”
宋姿影的身體猛然抖了一下,顯然她自己也是知道的,只是她一直不愿意承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