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裝模作樣!
李氏抬了抬下巴,“怎么?不敢承認?你瞞得過旁人,瞞不過我,你絕非武氏。無論你是何人,我都會把你的真面目揭開,讓爺厭棄你。”
一個不知哪里來的孤魂野鬼,也配與她爭?
武靜蕊收了笑,反問,“那你呢?你又從哪里來?不必我說吧。”
李氏臉色一白。
武靜蕊不再裝模作樣,和她攤開了說,“我不管你從哪里來,既然得了這個機會,就不要自尋麻煩,小心露了馬腳。我呢,你想揭開我的真面目,也并沒那么容易。”
她相信李氏不知她的來路,只猜到她并非武氏。
這勉強是個好消息。
她卻已然猜出了李氏的來歷。
她知曉李氏的底細,李氏卻不知她的底細,必然迫切想要搞清楚。
但李氏一輩子也想不到。
武靜蕊有種將李氏玩弄于鼓掌間的感覺,這種感覺很有意思。
李氏很不愉快。
面對一個不知來歷的人,這讓她很不安,她必須要除掉這個不安定的因素。
即便沒有這點,她也絕不允許有人再次踩到她頭上,奪去她本該擁有的一切。
李氏不相信對方會知曉自己的來歷,但對方的態度明顯對她一清二楚,還出口威脅,仿佛頃刻就能將她的秘密抖落干凈。
這是怎么回事?為何武氏會知曉?
李氏莫名感覺到不安,更堅定了一山不容二虎的心思。
眼前之人比當初的年氏還要難對付,心思也更加深沉。
李氏冷笑,“你少威脅我,我堂堂正正,不似某些人有些不可告人的身份。”
她還是她,武氏卻并非武氏,如何能夠相提并論?
她能夠重來,是上天憐她命苦,給她改變的機會。
眼前的“武氏”本不應該存在。
武靜蕊挑了下眉,“哦?你怎知旁人不是堂堂正正?李氏,有些債,是要還的,你能回來,旁人為何便不能回來?”
李氏驀然一驚。
這是何意?
什么叫“為何旁人就不能回來?”
莫非武氏也是同她一樣?
不,不會。
李氏迅速否認,武氏不會有這般表情,更不會有這些迷惑爺的本事。
那她是何意?
她說還債,莫非自己欠她的?
李氏努力思索記憶中那些熟悉的人,哪個是與她有隙的。
她與武氏雖不睦,卻并無不可解的仇怨。
年氏,更與自己無關,年氏落得那般結局全是因為年家,自己那些年被年氏壓的死死的,該恨的是自己才對。
鈕祜祿氏?不對,這不似鈕祜祿氏的性子。
但她又不敢確定。
眼見李氏的表情變幻不停,被她的話攪亂了心神,武靜蕊萬分得意。
猜吧,猜吧,看你能猜出什么花來。
越是搞不清楚,越是容易行差踏錯,可見對不住的人多了,終于心慌了。
李氏絕不會料到眼前之人會與她曾經最為討厭的烏拉那拉氏有關。
不愿在她面前亂了陣腳,李氏收拾好心情,起身,“妹妹好自為之。”
冷著臉離開了。
武靜蕊托著腮,目送李氏的背影消失,勾起唇角。
她還不放過李氏呢。
李氏忍了這么久,到底還是沒忍住,先露了馬腳。
說明李氏這些日子并非表面那樣淡定。
李氏想要的無非是兩個,一是寵愛,二是地位。
這兩者,李氏都曾得到過,也都曾得而復失,必然心懷執念。
這一次,她要李氏一個都得不到。
沒有薩克達氏找麻煩,武靜蕊遛娃散心,好不自在,只有一點煩心。
當晚,四阿哥果然又留下了。
甚至一連多日歇在她屋里,簡直是要她老命。
武靜蕊臉發青,忍不住踹了四阿哥一腳。
四阿哥黑臉,“武氏,你大膽!”
雖然她力氣不大,四阿哥還是惱了。
武靜蕊不怕他,反而委屈巴巴控訴,“爺這么兇做什么?”
四阿哥最不舍她掉眼淚,聽她聲音哽咽,惱怒一下子散了,伸手給她拭淚,“好了,誰像你這般嬌氣?身子愈發弱了。”
武靜蕊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好在黑暗中,對方瞧不清楚,還放輕了動作。
四阿哥也是見她這些日子頗為順從,才貪戀了些,知是要她狠了,難免心軟,不再為難她。
武靜蕊仿佛不經意提起,“爺,李姐姐似乎有些不對勁。”
“哦?”四阿哥摸她汗濕的背,漫不經心道:“哪里不對勁?”
“前陣子,李姐姐來找奴才,說了些奇怪的話,真是叫人不解。她說奴才不是武氏,真是好笑,奴才不是武氏,又能是誰?”
四阿哥動作一頓,旋即又恢復了平靜,“不必放在心上。”
武靜蕊深知,四阿哥對李氏雖然不復寵愛,但終歸有多年的情分,感情比較特殊。
李氏說些什么,難保四阿哥不會放在心上。
此刻打個預防針,免得四阿哥多疑。
“她為何如此說?你們鬧了不快?”四阿哥還是了解李氏的,不會莫名其妙說這些。
的確有些奇怪。
武靜蕊彎了彎唇,“爺又不是不知道,奴才與李姐姐素來不合。”
“你倒是誠實。”四阿哥悶笑,若是別人,定然會說沒有齟齬,甚至說些姐妹情深的話,她卻明確表示不喜歡李氏。
當然,他也看得出來,她與李氏的確不睦。
好在也沒鬧太過,還算省心。
武靜蕊道:“許是李姐姐對奴才有什么誤會吧,奴才好好的,怎就不是武氏呢?不是武氏又能是誰?”
四阿哥也覺這話莫名其妙,卻不欲理會。
不過是些爭風吃醋的話。
四阿哥挑起她一綹頭發,“你的確并非爺的武氏。”
武靜蕊一怔。
卻聽四阿哥帶笑的聲音,“你是爺的小曼,獨一無二的小曼。”
武靜蕊也笑了,“爺真會說笑。”
四阿哥呼吸更近了些,“小曼,你真是爺的寶,爺喚你寶兒好了。”
一個不懂浪漫,不懂女人心的男人,卻總是說些讓她臉紅心跳的話。
果然,白天的四爺是假的。
此刻才是真的。
四阿哥一連十日不曾進后院。
一來讓武氏歇上幾日。
二來他并非貪戀美色之人,盡管喜愛武氏,也不會讓自己迷了心。
放肆幾日,意識到自己的迷戀,便會冷靜一些時日,好讓自己不失了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