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訊總是來的猝不及防。
當武靜蕊睡一覺醒來,發現身邊人滿臉喜色,小心翼翼伺候她,仿佛自己成了稀世珍寶。
剛睡醒的她不知發生了何事,還沒問,如珠就先道:“格格,貝勒爺走時吩咐了,說大夫一會兒就來。”
大夫?
大夫來干嘛?她又沒生病。
武靜蕊有點懵。
關鍵周圍人都一臉興奮,仿佛有什么事瞞著她。
莫非在她不知道時發生了什么喜事?
“為何請大夫?我怎么了?”武靜蕊茫然地問。
兩個丫頭抿嘴笑,似玉一邊給她梳著發,一邊提醒,“格格,您的小日子有幾日沒來了。”
這跟她的小日子有什么……
剛想到此處,武靜蕊靈光一閃,呆住了。
難道是……不會這么快吧?
想想又覺得沒什么突然的,這幾個月以來,四貝勒沒少來她這兒,可不是白來的。
盡管一直排斥,事情真到了眼前,武靜蕊還是很平靜地接受了。
有了前兩次,她已經沒那么難以接受了,習慣了就好了。
當然,喜悅是沒有多少的,就是很平靜,很淡定。
她平靜,其他人就不平靜了。
即便想要瞞著,大夫進府給她診脈是事實,對外說的是她偶然風寒,但擋不住有人猜測。
都不是傻子,四貝勒如此寵愛武氏,這么久過去,也該來了。
大夫一走,就有人坐不住了。
薩克達氏不高興,是因為大夫是四貝勒親自讓人請的,并未經過她的手。
因次數多了,薩克達氏再是不滿,也不好為此發火。
她更關心的是武氏是否當真有了孕,特意派了人去打點大夫,得到的消息依舊是偶感風寒,并無大礙。
薩克達氏自是不信,沉吟一番,道:“小妾身體不適,我這個做福晉的自是不能不管。玉梅,拿些上好的藥材過去,替我關心一下武氏。”
玉梅應了是,出去了。
薩克達氏冷笑,想瞞過她?那是癡人說夢。
李氏同樣派了人盯著武靜蕊的院子,一有風吹草動便稟告她。
武氏身體一向不錯,極有可能是有喜了。
盡管李氏不愿意承認,卻不得不懷疑。
呵,武氏,還真是運氣好啊。
不過,這運氣是否會一直降臨在武氏頭上,便不得而知了。
武靜蕊從大夫口中得了確切的答案,并無喜色。
反而是身邊之人喜氣洋洋,“恭喜格格了。”
“哪里有喜?”武靜蕊嘆氣。
如珠和似玉不明所以,不敢吭聲。
武靜蕊摸著肚子,憂心忡忡,“能生下來才是喜,你們高興的太早了,與其為此興奮,不如多長些心眼,好好防著些的好。”
她有了喜,其他人可不會高興了,定會忍不住動手腳。
如珠和似玉臉上的喜色褪去,變得緊張了起來,是啊,她們可不能掉以輕心。
二人齊齊表示,“格格放心,奴才們一定會守好了,絕不讓人有可趁之機。”
先前格格好幾次出岔子,這次可不能再出事了。
此時,有人來稟,正院的人來了。
這么快就忍不住了。
武靜蕊讓人進來,躺下,露出疲憊的樣子。
玉梅走了進來,屈膝一禮,“奴才給武格格請安。”
武靜蕊抬手,“玉梅姑娘有禮了,請坐。”
玉梅稱不敢,“福晉聽說武格格病了,特意命奴才送了些藥來,順便問問武格格身子如何。”
武靜蕊感激一笑,“一點小病,累的福晉憂心,是我的不是。勞姑娘轉告福晉,我并無大礙,只是有些頭暈惡心,喝些藥,歇上幾日便好了。”
玉梅笑道:“如此便好,武格格身子弱,奴才便不打攪了。奴才告辭。”
命人送走了玉梅,武靜蕊起身在桌前坐下,喝茶。
如珠不解,“格格,您這不是明著告訴福晉您有喜了嗎?萬一……”
福晉可是一直忌憚著自家格格呢。
頭暈惡心,誰都會猜到是何緣由。
武靜蕊道:“這事瞞不住,還不如痛快承認。福晉知道了,便會謹慎些,不會輕易動手。她是福晉,府中子嗣出了事,她一樣逃不了責任。”
雖然依舊擋不住薩克達氏的手段,但總比瞞著,最后出了事,薩克達氏來個不知的好。
知道了,孩子卻出了事,薩克達氏休想輕易躲過去。
至少薩克達氏行事要顧忌些。
如珠恍然大悟,“可,萬一別人下手呢。”
不就是李氏嗎?
薩克達氏那兒要防著,李氏那邊同樣不可輕忽。
“小心些就是了,總歸是躲不過去的。”武靜蕊很看得開。
該來的躲不掉。
她總不能先怕了,誰敢動手,就等著她的報復好了。
說來,上次的事還沒查清楚呢。
武靜蕊摸著下巴思忖,這樣日日防著不是辦法,總有防不住的時候。
她也不是被動防守的性子。
吃了那么多虧,總要長些記性的。
怎么做好呢?
有時候,最好的防守就是攻擊。
丫鬟來稟,說宋氏來了。
武靜蕊讓她進來。
宋氏進門,瞧見她神色如常的樣子,關心地問,“聽說妹妹身子不適,可好些了?”
武靜蕊笑笑,“還好,多謝姐姐關心。”
宋氏坐下,忍不住仔仔細細打量她,遲疑道:“妹妹……當真只是病了?”
迎著她懷疑的目光,武靜蕊托著腮,坦然一笑,“不瞞姐姐,大夫說我有喜了。”
宋氏詫異,是因為對方如此坦然,直白。
武靜蕊垂眸,“宋姐姐與我關系深厚,此事沒必要瞞著姐姐。”
宋氏苦笑,“倒要感激妹妹如此信任我了。”她看著臉色依舊紅潤,瞧不出一絲異樣的武靜蕊,“說來妹妹還真是福氣深厚,眼瞧著便是第三個了,往后貝勒爺定然更加疼愛妹妹。”
此話依舊帶著黯然,和不易察覺的艷羨。
但嫉妒是萬萬不會有了。
不是因為武氏幫過她,而是她很清楚,自己這輩子都比不過武氏了,何必爭來爭去呢?
得罪一個深受寵愛的人,不如與之交好,至少武氏并非心胸狹隘之人,愿意幫她。
如今剩下的,只有那些許的羨慕了。
她之所以來此打探,純粹是因為好奇,并無其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