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吃了塊點心,前院來了人,說是四貝勒的賞賜到了。
武靜蕊詫異了下,到了院子里,聽了來人的話,沒說為什么賞賜,就是特意賞她的。
院子里的人都很高興。
因為四貝勒在前院歇著,還沒忘了自家主子。
這是榮寵。
武靜蕊心道,這是給正院不痛快啊,薩克達氏如何想?
既然是四貝勒的心意,武靜蕊面上高高興興地收了,打賞了前院來的小太監。
看了賞賜,都是些衣裳首飾,與以前別無二致。
武靜蕊興致缺缺,讓人收了起來,只取出兩支金簪和兩副玉鐲子。
賞賜雖沒什么特別,卻是四貝勒的心意,是對她的安慰。
盡管她不需要這樣的安慰。
這也是做給福晉和其他人看的,表示對她的寵愛依舊不減。
她依舊是最得寵的女人。
這是別的女人都不曾有的待遇。
武靜蕊覺得四貝勒多此一舉了,以前不是沒有留宿正院,這次不過是初一十五以外的日子留宿正院。
她哪里就會生氣了?
真要天天為此生氣,日子還怎么過?
她可不會跟自己的心情過不去。
武靜蕊分別賞了如珠和似玉一人一支金簪和一副鐲子。
如珠和似玉忙跪下磕頭謝恩,才收了起來。
金簪雖俗了些,但這些名貴的首飾都不是丫鬟戴的起的,拿去換銀子是最合適的。
手鐲可留下當以后的嫁妝。
武靜蕊這人待奴才們好,也舍得賞賜,反正四貝勒給的東西多,她留著也沒用,正好賞人,也可收買人心。
薩克達氏雖然不得寵,但四貝勒初一十五總要去正院歇息,按說也該有動靜。
但這么多年過去,仍無反應。
莫非是去的時間不對?
總之,薩克達氏無子,于她是好事。
原想著薩克達氏早晚要懷,她也放平了心態,但老天還是不偏向薩克達氏。
嘖嘖,那就怪不著任何人了。
有了那晚的事,薩克達氏待府上姬妾們的態度更好了。
面對李氏的郁結,薩克達氏心情甚好,“大阿哥長的真快,想當初武妹妹未進府前,李妹妹是府上最得意之人。這些年有大阿哥在,是越長越懂事了,李妹妹可真是幸運。”
此話并未讓李氏心情變好,反而更戳中了她的痛處,頓時臉色有點青。
宋氏拿帕子掩住嘴,想笑又忍住了。
這分明是擠兌李氏呢。
拿過去李氏得寵的事兒說,不是往她傷口上撒鹽嗎?
這繼福晉也是個壞心的,不過挺解氣的。
李氏也不是好欺負的,當下似笑非笑地還擊,“奴才也要恭喜福晉,貝勒爺難得歇在正院,想來福晉很快便能喜得貴子,那可就真是可喜可賀了。”
意思是貝勒爺難得才去一次正院,這還沒懷上呢,就開始得意了。
這么多年都未懷上,這一次未必就中了,一旦沒懷上,那就是笑話。
薩克達氏也不保證就能懷上,遂有些不痛快,恨不得掌李氏的嘴。
但她是福晉,不能失態,遂忍下了,轉向武靜蕊,“武妹妹昨夜歇的可好?聽說貝勒爺一早讓人送了賞賜過去,貝勒爺還是一如既往地疼愛武妹妹,不舍得武妹妹有一絲不痛快。
不過,貝勒爺是皇子,今后還要寵愛別的妹妹,雨露均沾才是應當的。妹妹可不能再任性,讓貝勒爺如此擔心了。”
這是說她不懂事,善妒?
武靜蕊不氣反笑,表情既羞赧,又不安,“勞福晉惦記,妹妹我好得很,不過貝勒爺愿意牽掛著妹妹,妹妹不好讓貝勒爺煩心,卻也無可奈何。福晉也好勸勸貝勒爺,多放些心思在其他姊妹身上,妹妹也少些不安。”
有本事你自個去勸啊。
身為福晉,這是應盡之責,跟我這兒啰嗦什么?
薩克達氏眼神一冷。
武靜蕊又道:“福晉如此為貝勒爺著想,這眼瞧著便要選秀了,府上想必又要添新人了。我可是很高興的,熱鬧了才好嘛,整日里冷冷清清的,著實無趣了些。只是又要勞福晉費心了。”
薩克達氏繃著臉,一時無言。
李氏臉色不好。
這武氏還真說得出口,這是絲毫不擔心?
李氏不認為武氏會全無擔心,這怕是做戲呢。
武靜蕊仿佛不經意道:“不知新來的妹妹會是李妹妹那樣的,還是烏雅妹妹那樣的?若是李妹妹那樣的,倒是好了,還能哄著貝勒爺,只是李妹妹可莫要酸了。都是姐妹,就該給新人一些機會,不是嗎?”
李氏本就不得寵,再進了新人,就更無機會了。
武氏真是不留余地地諷刺她。
但以鈕祜祿氏的性情,并不會得了貝勒爺的喜歡,不過是肚子爭氣,生了個同樣會裝模作樣,心性狡詐的兒子。
李氏不擔心新人會再搶了貝勒爺的喜歡。
只怕新人沒本事,斗不過武氏。
再不濟,弄個兩敗俱傷,她好漁翁得利。
李氏笑道:“側福晉果真大度,想來新來的妹妹會感激您了。側福晉身份貴重,可要讓著些新人才好。”
烏雅氏忍不住道:“李姐姐說得是,貝勒爺最喜歡側福晉了,若能來個新人,替側福晉分擔一些,側福晉輕松些,府上也能多些子嗣,皆大歡喜。”
哼,最好奪了武氏的寵,她也能占些好處。
武靜蕊沒理烏雅氏,只瞧著李氏全無擔心,可見胸有成竹。
未來的齊妃自然知曉,恐怕巴不得新人進府,與她掣肘。
武靜蕊掩嘴輕笑,眉眼彎彎,“那是自然,不過貝勒爺愿不愿就不好說了。還是希望新來的妹妹能有些本事,哄的貝勒爺歡心才好,我也好輕松些。”
這猖狂又得意的語氣,真是令人氣結。
薩克達氏適時道,“好了,添不添新人,要看宮里的話,你們在這兒啰嗦什么呢?”
這里邊最希望新人進府的就是福晉薩克達氏,只會向德妃提議進人的,一來彰顯賢惠,二來多個人,可以分些武靜蕊的寵。
即便這么多年過去,誰都知曉不大可能分了武氏的寵。
但總是個機會。
再說,武氏都生了那么多了,多少對身材有損,新人還是很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