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今日進宮甚是順利,德妃還賞賜了她這位側福晉一些孕中的補品和首飾。
這懷了孕的女人就是待遇好。
武靜蕊起身謝了恩。
見時辰不早,薩克達氏起身告辭,德妃讓貼身的嬤嬤送她們二人。
武靜蕊便與薩克達氏一同出了永和宮。
離了永和宮,薩克達氏再沒了好臉色,頭也不回地往宮外走去。
武靜蕊也不甚在意,默默走在后面。
恰好宜妃剛從惠妃宮里出來,不久嬪妃的儀駕便到了近前。
薩克達氏止步,讓到一邊,福了福身,“給宜妃娘娘請安。”
武靜蕊也請安,因身子重了些,略顯笨拙,“見過宜妃娘娘。”
宜妃斜斜瞟了她們一眼,“喲,這是四福晉和貴府的側福晉啊,來給德姐姐請安?”
薩克達氏答了是。
宜妃便掃了眼武靜蕊的肚子,扯了扯唇,“貴府的側福晉好福氣,這么快就又懷上了,四貝勒當真好眼光,這子嗣是一個接一個,還都是側福晉肚子里的。”
進宮幾次,武靜蕊雖不曾和這些娘娘們接觸,但多少聽過一些。
宜妃是這宮里頭最不好惹的嬪妃。
要說得寵,德妃與宜妃不相上下,德妃處事溫和,較得人心,宜妃就跋扈了些。
宜妃長相明艷,雖上了年紀,卻風韻猶存,出身上比德妃好一些,又有五貝勒與九阿哥兩位皇子,頗瞧不慣德妃宮女出身,卻與自己平起平坐。
這二人素來不對付,眼下宜妃又這般語氣,薩克達氏心中不快,面上卻少不得奉承著些,“宜妃娘娘說笑了。”
宜妃哼了聲,“本宮真是為四福晉不值,這側福晉年輕好顏色,怪道四貝勒喜歡,只是可憐了身為繼福晉的你,未來的日子不好過咯。四貝勒素來規矩,沒想到也有這般任性的時候。”
一番話,說的薩克達氏臉上火辣辣的。
武靜蕊微微一笑,“宜妃娘娘說笑了,福晉賢惠,貝勒爺素來愛重我們福晉。”
宜妃嗤地一笑,“那就是肚子不爭氣了,當初的嫡福晉如此,如今的繼福晉亦是如此,嘖嘖,看來四貝勒注定無法擁有嫡子了。”
說完這些,宜妃揚長而去。
薩克達氏惱怒不已,剜了武靜蕊一眼,“誰準你多話的?!”
若非顧著武氏懷有貝勒爺的子嗣,薩克達氏一定狠狠朝她臉上煽去。
這是故意羞辱她的。
武靜蕊泰然自若,“福晉何故生氣?妾身所說也沒錯,這不是為您的面子嗎?”
薩克達氏無言以對,愈發氣憤,尤其想到被宜妃娘娘羞辱肚子不爭氣,全是武氏害的。
還不知武氏如何笑話自己。
薩克達氏到底沒再說什么,憤憤走了。
武靜蕊手搭在如珠的胳膊肘上,慢慢跟上。
宜妃如此不給薩克達氏面子,不過是遷怒,是因為德妃,與武靜蕊可不相干。
不過,宜妃也是真的嘴毒,拿人家的心病來刺激,還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兒,太狠了。
走了這么多路,回到馬車上,武靜蕊已經很累了,靠在車壁上,撫著自己的肚子,面色有些蒼白。
還真是累啊,比前幾次懷的艱難多了。
但愿這一胎安穩些。
回到府上,剛坐下,似玉匆匆來稟,“主子,不好了,二阿哥與大阿哥打起來了。”
“什么?!”武靜蕊臉色一變。
如珠上前拽住似玉的胳膊,“渾說什么?好好的怎么打起來了?是不是兩位阿哥鬧著玩呢?二阿哥沒傷著吧?”
似玉張口要辯解,胳膊忽然一痛,忙改了口,“應該……沒什么大礙,大夫已經過去了。聽說是兩位阿哥不知怎的突然鬧起來了,這會兒已經被奴才們勸解開了。主子您別急,二阿哥自幼皮實,想來這次只是皮外傷,奴才已經著人去看著了,有了消息立即來回。”
武靜蕊倒不著急,只是意外,弘昀素來懂事,偶爾在她面前調皮些,從未做過什么出格的事。
弘昀與弘昐雖然關系不大好,但從未打起來過。
今兒怎會突然打起來?
“你去瞧瞧,若是弘昀無礙,立刻讓他過來。”武靜蕊吩咐似玉。
似玉答應了聲,出去了。
武靜蕊盡量穩下浮躁的心情,她了解弘昀,若非事出有因,斷不會做出毆打兄長的事。
且不說此事究竟是誰的過錯,弘昐是兄長,弘昀身為弟弟,就先吃了虧。
以李氏的脾氣,不會輕易放過這個報復和添油加醋的機會。
四貝勒若是知曉,又有李氏糾纏不放,弘昀少不得被責罰。
需先問清楚了好。
兩位阿哥都住在前院,有自個的房間,武靜蕊可以叫二阿哥弘昀進來,李氏只是個格格,卻沒法私自叫大阿哥弘昐進來的。
但李氏比武靜蕊先聽說了此事,早已氣得七竅生煙,特意著人去探望弘昐,打聽原委。
但她心里已恨上了二阿哥弘昀。
弘昐素來性子平和,只顧讀書,定是二阿哥弘昀欺負弘昐,先動手的。
盡管弘昀這個名字令她有些猶豫,但想到二阿哥是武氏的兒子,她便壓下了復雜的情緒,必定要討回這個公道。
“武氏,你欺辱我便罷了,敢欺辱我的兒子,我跟你沒完!”李氏恨恨道。
別的事可忍,此事她斷不能忍。
沒一會兒,聽丫鬟傳來的消息,弘昐受了傷,李氏更是恨的咬牙切齒。
薩克達氏也知曉了,先是意外,旋即高興了起來,“這可是稀奇事,這兩位竟然打了起來。”
略一琢磨,薩克達氏想到先前在宮里受的屈辱,立刻吩咐丫鬟蓮心,“找個人,去側福晉院里傳個消息,就說二阿哥被打折了腿。”
蓮心領命去了。
一旁的玉竹猶豫了下,道:“福晉,這樣不會出事嗎?萬一貝勒爺降罪……”
薩克達氏瞪她一眼,“別忘了,你是我的奴才,擔心什么?只要你不說,誰會知曉是我這兒傳出去的?”
玉竹不敢再吭聲。
薩克達氏沒好氣道:“記住你的身份,少出去亂嚼舌根子,否則我饒不了你!”
玉竹應了是,很是失落。
自打那次勾引四貝勒失敗,福晉對她便失去了信任,她的日子也沒了從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