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看到了祝城城主,祝城城主自然也看到了他們,但是現在,他一改之前的傲慢,看到葉秋白他們,一臉殷勤的往這邊走來,一邊走還一邊說。
“大人你們總算回來了,下官等你們很久了。”
祝城城主對著葉秋白自稱下官,這么稱呼好像也沒錯,因為葉秋白在朝廷的官級本來就比他大。
祝城城主也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隨便為難的一個小白臉,居然是京城里來的,還是有品級的,這讓他非常的慌張,他生怕這人心胸狹隘,給他小鞋穿。
萬一到時候這人回京之后在陛下面前誣陷他幾句,說他幾句不好聽的,就算陛下不會直接怪罪他,也肯定會留下不好的印象。
這對他以后升往京城去會造成很大的困難,是的,祝城城主一直想的是往京城發展,這祝城就算再怎么樣又怎么可能比得上京城呢?
京城那里才是真正有身份的人應該待的地方,他以后待的地方應該是那里,而不是這樣一個小城。
而這個時候祝城城主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他可能會因為這次的行為,而把整個城主之位都給丟掉。
當然,那都是后話了,現在的祝城城主還是非常有自信的,像這種年輕的人嘛,他主動認低伏小,道個歉,再給點好處,肯定就不會再跟他計較了的。
就算官位品級比他大又怎樣?還不就是個黃毛小子,能厲害到哪里去?之所以這么年輕便有這樣高品級的官,還不是仗著家在京城,有位高權重的長輩替他們撐著。
不然就憑他們這點資歷,哪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
祝城城主只會用自己狹隘的見識去評判別人,他卻不會去想,別人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官職,除了自己掙出來的,還能有什么別的辦法。
宣明帝又不是什么昏庸至極之人,相反,除了在感情方面有些理不清,在治理國家這方面,也算是一位明君,怎么可能會因為家里的緣故就讓人輕易勝任官職。
宣明帝一貫奉行的可是任人唯賢,因為宣明帝自己就是白手起家的,指派一個官職,自然不會以家世來評判。
葉秋白之所以能得這個官職,根本不是因為葉君清的原因,而是他自己年紀輕輕便前往燁國在勾心斗角之中都是拿自己的命拼出來的。
祝城城主雖然打心里看不上葉秋白,但表面上卻是裝的像模像樣,就差直接找輛轎子來,把葉秋白抬著進去了。
“大人,之前下官有眼不識泰山,竟沖撞了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跟下官計較了。”祝城城主一臉殷勤的笑著說。
“哪兒能呢?城主大人這說的是什么話呀?城主大人之前不還威脅我們說,讓我們早點離開祝城嗎?說讓我們不要在您面前,你怎么主動跑到我們面前來了呀?”葉靈雨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祝城城主。
這人真的就是一個非常典型的勢利眼,欺軟怕硬,之前覺得他們只是一個無名無份的小人物,便對他們百般刁難,出口諷刺。
現在知道了葉秋白的真實身份,便反過來獻殷勤,說話要多熱情有多熱情。
此刻夜色已黑,客棧這條道也已經沒有什么人了,大多都已經陷入了黑暗之中,只有零星的幾家還點著燈。
祝城城主的臉有一半都隱在了黑暗之中,眼睛中閃過一抹陰狠的光,卻在抬頭時恢復正常,像是完全不在意葉靈雨故意刺他的話似的,依舊一臉笑呵呵的。
“這位小姐是大人的妹妹吧,您記性真好,那時候下官做的確實是有些不好,但那也是有情可原的。”
“臨到婚期齊柔突然反悔,拒絕之前與下官商議好的婚事,還說……還說與大人已經私訂終身了,下官心里自然有些不舒服,有些情緒也是常理之中嘛。”
“畢竟……”他頓了頓,“誰家預定的兒媳婦被搶了,心里肯定都有些不爽的吧。”
葉靈雨不得不佩服這個人的臉皮,要是他們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可能還覺得沒什么。
但是他們可是知道事情原委的,他們家與齊柔的婚事,那完全可以說是單方面的約定,齊柔也從來沒有答應官過,說起來他們這樣的做法,算是有威脅強迫的性質在里面。
而且這祝城城主人精一個,肯定是猜得到一些事情的,但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說出這種話來,這人臉皮真的是不可謂不厚呀。
“可是據我們所知,柔姐姐并沒有答應過與城主大人兒子的婚事,而且大家都知道,城主的兒子有些……不喜見人,所以二人可能都沒有什么感情,柔姐姐又怎么會答應與他的婚事呢?”
葉靈雨直勾勾地看著祝城城主,她倒要看看這老匹夫能裝到什么時候。
祝城城主前面的臉色還算過得去,直到葉靈雨提到了他那兒子。
他兒子可不是不喜見人,因為他的兒子是個實實在在的傻子!
從出生時就是這樣了,他們找了很多大夫和巫醫,花了很多錢,找了很多天材靈寶,但都說無能為力。
他的臉色差點繃不住了,這一直都是他心中的痛,他堂堂城主的兒子,居然是一個癡傻的,這讓他的面子很是掛不住,他的一世英名,全都葬送在了那“癡傻”二字之中。
葉靈雨看著祝城城主那明顯已經快要崩不住的神情,卻為了討好葉秋白他們生生崩住的樣子,頓時覺得大快人心。
簡直爽極了!
看這虛偽的老匹夫還裝不裝得下去。
果然,是葉靈雨低估了這祝城城主的臉皮厚度,就算她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那祝城城主的笑容還掛在臉上。
盡管大家都心知肚明,那笑容假的不能再假了。
“這位小姐說笑了,下官雖說只是一個小官,但也不是那種會逼迫別人的人,想必是齊柔她為了讓你們相信并幫助她,對你們說了謊話罷了。”
說著他又嘆了一口氣:“我不怪她,畢竟那丫頭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了,就是覺得心里有些難受罷了。”
說著還真露出一副神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