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秋良看花小滿為難,連忙打圓場:
“別聽她瞎說,我怎么能要你們的名額。這樣吧,你要是抽不出時間到我這來,那我就去你們學校,我知道你們江南大學的音樂室,設備還是挺不錯。”
花小滿再拒絕就有點像為難人了,只能點頭答應下來。
一想到下個星期開始,時間更少了,花小滿就有點頭疼。
下周是張秋良給她補課還好,之后要是參加全國選拔賽,那時候才緊張,據說這個節目會在江南電視臺播放,到時候全國的電視觀眾都能看到她。
花小滿還是挺有壓力,她并不想走在學校里,都被人指指點點的,怪別扭。
而且為了之后的比賽效果,她也要不斷進步,花更多時間接受導師們的特訓。
這么一想,花小滿真有點退賽的沖動,可是看看姚春亞,看看其他人期待的眼神,她又真的不舍。
“算了,試試吧。”
花小滿回去的時候,有點悶悶的,說好了跟楚淮拍大頭貼,也給忘了。
楚淮送她回家,兩人還不忘按時按點去賣了今天的餅,方才一起回去院子里澆花。
花小滿在澆花,楚淮坐在藤椅上,陪著她,聊聊天。
“你要是時間安排不過來,基地這邊,我跟曠教授說說,給你請假兩個月也沒事。”
“不好吧,萬一到時候他找個人替代我,那我豈不是工作都丟了。我擠擠時間吧,我做的兼職和活動都不多,應該能擠出時間來。”花小滿細心澆花。
“那就把賣餅停了?”楚淮剛開口,又搖搖頭:
“估計你更不會停,最近賣餅有錢賺,曹奶奶jing氣神都好多了,雖然累了點,明顯感覺老人家衣服也舍得買了,人也活躍了。”
“是啊。”花小滿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
“奶奶就是一輩子閑不住的人。我也挺糾結的,一天做那么多餅,每天都做,也怪累人。
就算烤箱分層一次能烤七八個的,那餅都是奶奶一個個用手揉出來的。一天兩天沒事,天天這么搞,手也疼。
可是不讓她賣吧,奶奶那么驕傲的人,感覺自己沒用了,其實挺難受的。”
“那你之后參加比賽,沒辦法來賣餅怎么辦?”
“我看靜靜能不能幫我一下。”花小滿笑了:“每天就推出去賣餅,應該還算方便,她經常陪我,其實大家也認識她,大不了我在論壇上發帖說一下。”
楚淮笑了:“這個主意倒是不錯,林嘉靜其實有點難融入校園生活,每天賣餅跟同學多接觸,也是好事兒。
老師那邊,今年應該不會再給她安排什么特殊任務,她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讀書。
老師心中,一直覺得對她和阿蒙有所虧欠,結果這倆現在又談了戀愛,看上去像認真的。
阿蒙那邊沒辦法了,老師也希望能讓林嘉靜多體驗一下正常年輕人的生活。”
“嗯。那我回頭求一下她。靜靜還是好說話。”
花小滿也不是要林嘉靜一直幫她,也就是錄制節目沒法回來的時候幫忙一下,其他時候她還是會自己去。
兩人商量又說了會兒話,難得的安靜時光。
曹奶奶看了眼他們,知道小年輕總有說不完的悄悄話,也不去摻和,只管自己出去遛彎。
一個多月過去了,曹奶奶現在也有了自己的老年小團體,沒事聽她們唱唱戲,一起聊聊天,還有王教授這么有文化的知識分子,跟她們說說新時代。
現在曹奶奶因為自己也賺錢,人都自信多了,她們老年團的人,都知道曹奶奶做牛肉餅賣,曹奶奶有時候還給老姐們帶點嘗嘗,也能獲得大家的認可。
尤其是說起曹奶奶的孫女,就連王教授都贊不絕口,說的是聽她老同事說起,動物醫學專業的花小滿同學,不但成績好,學習生活各方面也很積極。
連王教授都這么夸,那曹奶奶心里更是吃了蜜糖一樣,甜絲絲的。
花小滿今天是真的累了,但還在忙碌,吃了晚飯,澆了花,就跟楚淮兩個人,一起回了基地。
她明天還得在基地工作一天,頂今天的調班。
現在過去主要是,楚淮一般喜歡晚上審案子,審完之后,他明天反倒是沒什么事兒。
當然,楚淮一力主張去那邊過夜,也有點小心思。
在家里,有曹奶奶盯著呢,他不方便在花小滿屋里留宿。
可是在基地,為了保護花小滿,他都是到花小滿那里“打地鋪”,實際上都是睡床上。
他們倆都是血氣正盛的年齡,抱抱、親親、摸摸,該做的都做了,卻不能進行最后一步,兩人都熬著難受。
可他們還是樂此不疲,下意識地想要貼近對方,哪怕只是簡單的觸碰。就算忍得辛苦,好像也沒多久了。
“真希望時間快一些。”收拾了東西,兩人剛上車,楚淮就忍不住感慨。
花小滿扁嘴:“那我們不就老了嗎?”
“老了也好,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們就算頭發白了,走不動了,還要互相攙扶著,一起買菜、一起吃飯、一起看風景,那樣,多好啊。”楚淮臉上,掛著一絲憧憬地笑。
而這一刻,他突然抬頭,看到一眼車上的反光鏡。
反光鏡里,是他自己的臉!他看到了自己的眼睛。
楚淮連忙閉眼,他不想看,哪怕自己的眼睛,他也不想看。
可他來不及了,他看到了!他看到自己古怪的內心,好像鏡子里的他,并不是他,是另一個人!
楚淮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鏡子里那個他,居然再說:
“謝謝你,終于解救了小滿,完成了我的心愿。”
為什么會有古怪的想法?那個他,似乎經歷了跟他楚淮,不一樣的人生?
楚淮這一次,居然忍不住,又看向反光鏡,又看向反光鏡里那個不一樣的自己。
他在笑,但他的笑容悲傷又溫柔,多了許多成熟。他的心事?沒有心事?會有人沒有心事嗎?
楚淮張大了嘴巴,而花小滿一句:
“楚淮,怎么了?車子發動不了嗎?”
一句話,就將他從古怪的狀態里,拉了出來,好像再也回不去,也看不到那個古怪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