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滿感覺自己,好像又魘著了。
而且這次,時間很長,太煎熬。
她這次身體暈倒,居然意識還在活躍,能夠感受到自己的無力和虛弱,就是無法動彈、也無法出聲,感覺像個活死人一樣。
時間,對現在的花小滿來說,就是一種煎熬。哪怕真的暈過去也好,總能讓緊繃的神經好好休息一下,省去這些煎熬。
門外秦阿牛和假曠教授的對話,花小滿也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就像是夢境回放一般,腦海里還能浮現他們面對面的和諧畫面。
好在后面搏斗的聲音,還有秦阿牛的話,都顯示他贏了,花小滿懸著的一顆心,也算是安穩多了。
她真的很累很累,甚至于,還能感受到一些奇怪的呼喚,她好像看到了楚淮,聽到楚淮在喊她。
花小滿笑了,想要回應楚淮。
不,不對,那不是現在的楚淮,而是前世的楚淮。
她掙扎著,不再靠近。
她用了好大的力氣,才改變了自己的命運,前世,她不想再回去。
哪怕會愧對前世的楚淮,她也不會再回去了。花小滿心里清楚,前世的她,對楚淮有崇拜和仰慕,卻沒有愛情,因為她太自卑了,他在她眼里高不可攀,他們之間也不是愛情。
只有今生,他們同患難、共歡笑,才是真的平等男女朋友關系,她舍不得放棄現在的楚淮,所以花小滿不想離開,用盡全力地,撲在自己虛弱的身體上。
虛弱感,終于湮沒了花小滿的最后一絲意識,她也不知道自己會怎樣。
如果,運氣不好,可能會死吧。
那也無所謂了,至少她選擇了自己想走的路。花小滿更希望楚淮快點回來開門,她還想活著呢。
徹底昏迷,對花小滿來說,是絕望又幸福的事情。
絕望的是,之后如何,已經完全不由她自己控制。
而幸福的是,終于昏迷,就不用繼續保持這種奇怪的“魘”狀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花小滿感覺自己明明睡了一覺,卻很累很累。
她的身體,好像浸泡在溫泉的,暖暖的,終于開始從冰封開始復蘇,逐漸恢復了知覺。
她的頭很疼很疼,像是被尖刺不斷扎著,可她還是努力地,想要睜開眼。
似乎是感覺到花小滿的眼珠滾動,身邊一個熟悉的聲音,急切地呼喊:
“小滿,小滿。”
為什么,不是楚淮?
花小滿的眉頭,不可查的微微蹙起。
是熟悉的聲音沒錯,這聲音,來自她的好朋友林嘉靜。
花小滿很想問問林嘉靜,楚淮呢?楚淮是不是出事兒了?
可她現在剛恢復意識,根本無法張嘴,只能干著急。
等她努力地睜開眼,看到林嘉靜整個右臉都綁著白白的紗布,張了張嘴,卻沒法開口。
林嘉靜握著花小滿的手,笑出聲來,眼淚卻從眼睛里滾落下來。
“沒事,沒事,我這小傷。”
“你是不是想問楚淮?楚淮也沒事,他就是太累了,去睡會兒,很快就會來看你的。”
對于這個說法,花小滿顯然不太滿意,她想直起身子,感覺全身都像散架了一樣。
“別動別動,你現在在特護病房。醫生說你身體極度虛弱,血液循環緩慢,幫你泡在溫水里,會舒服一些。”
所以花小滿感覺到的溫水,是真的。她現在躺的病床有點特殊,像是一個氣墊,下面都是溫水,還插著電保持溫度。
她不算泡在水里,而是將床泡在水里。她手上也打著點滴,顯然是她經常打的葡萄糖。
床邊還有不少食物,林嘉靜幫忙端了一碗粥過來,就要喂花小滿。
“我自己可以。”花小滿支撐著起來,靠著床頭的墊子,安靜地小口小口地喝粥。
食物下肚,花小滿明顯感覺身體熱度提升,整個人都有一種活過來的感覺。
這一次,花小滿沒再多問,沒問自己躺了多久,也沒問阿牛如何,太多的疑問,她想先恢復,她更想先看到楚淮。
看到花小滿這個樣子,林嘉靜有點難受:
“小滿,阿牛師兄挺擔心你的,一直守在外面,等你醒,要么讓他們進來?”
花小滿乖巧點頭:“我好多了,這個氣墊床取掉把,我想換旁邊那張床上去。”
“好吧,我幫你。”
林嘉靜知道花小滿要面子,而且花小滿的情況,當時是真的危險,但只要醒過來,她能自己吃東西,后面應該不會有問題。
等換好了床位,林嘉靜喊了護士把氣墊溫水床收了,才出去喊人進來探視。
阿山、阿牛都來了,曹奶奶也跟著守在外面,就是少了楚淮。
“我的乖囡囡哦。”曹奶奶拉著花小滿的手,只管哭。
“奶奶,你怎么來了,我又沒事的。”
“你和小楚兩個,都不見了,三天不回家,電話也打不通,我再不來,能不能見到你最后一面都不知道。要不是我留了靜靜的電話,都不知道咋辦了。
囡囡啊,你可是嚇壞奶奶了,我還以為要白發人送黑發人。”
“噗通。”阿牛突然跪在曹奶奶面前:
“奶奶,對不起,花小滿同志是為了救我,才受傷陷入昏迷。”
花小滿和基地的事兒,也算是機密,他們跟曹奶奶只說是雜志社,然后被壞人搶劫了。
看了一眼阿牛,曹奶奶有點不屑:
“這么大個小伙子,真沒用,遇到事情還要躲姑娘家后面。
我們村里,現在小年輕,你這樣的小伙兒也有不少,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像你們這種沒擔當的小伙子,擱在我們那個年代,連媳婦都討不到,只能打一輩子光棍。”
秦阿牛這回脾氣是真好,任由曹奶奶說,也不回嘴。
還是花小滿喊了一聲:“奶奶,不怪他。也多虧了秦阿牛幫忙,要不然我命都沒了。”
“算了,你又不是我孫女婿,我也不管你那么多。可憐我們家小楚,那么好的孩子唉。”曹奶奶說著,被林嘉靜碰了一下胳膊,連忙閉嘴了。
“楚淮怎么了?”
花小滿早就懷疑有問題,以她對楚淮的了解,這種關鍵時刻,楚淮不太可能離開她,除非,他來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