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滿靠在楚淮身邊,說累了就吃點東西。恢復了體力,她又繼續說。
后面花小滿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干脆就把壓抑在心里的,關于前世的那些心酸、那些不甘,都說給楚淮聽。
他睡得很沉,花小滿才敢這么大膽的說出來,因為他大概率聽不到。
花小滿又有點希望他能聽到,這樣她就算與他坦誠,分享了自己最大的秘密,如果他醒著,她肯定不敢這么做。
學校那邊,林嘉靜又幫花小滿請了假。她請假次數多,班主任都有點意見了。
也沒辦法,花小滿現在的狀態很不穩定,自己剛恢復不說,楚淮這邊,她根本不愿意離開。
林嘉靜和曹奶奶都來勸過,就連曠教授都來勸過她,都說不聽,花小滿就是要守著楚淮,哪兒都不肯去。
如此,又折騰了一周時間。
楚淮也從病房,被挪到了基地,他的身份太重要,曠教授不愿意讓花小滿把他接回家,怕有人趁他昏迷,做出些什么事來。
花小滿也能理解這個情況,就一直留在基地,只有早晨去鍛煉一個小時,早、中、晚三餐去食堂打飯,剩下的時間,都陪在楚淮身邊。
她學會了找血管、打點滴、拔針等一套護士流程,每天親自給楚淮吊營養液,晚上也會紅著臉給他擦洗全身每一寸肌膚。
她會經常挨著他,說些話,從訴說心事,慢慢地,到說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
二十號那天晚上,花小滿做了一個奇怪的夢,讓她瞬間驚醒。
半夜驚醒,才四點多鐘。
花小滿也睡不著了,她開啟了燈,給楚淮擦了身子,也把自己洗漱干凈,換了一身漂亮的新毛衣和毛線裙,穿戴整齊之后,才在楚淮身邊坐下。
凌晨很冷,花小滿的手指有點冰涼,輕輕觸摸著楚淮的臉頰,眼中帶著不舍:
“希望這一次,我沒有算錯。有人告訴我,我的血可以救你,我想試試,楚淮,你一定要醒來啊。
如果你醒不來,那就讓我的血一直流吧,這該死的醫療器械,可真好用,我居然學會了輸血。肯定會很疼吧,但我不后悔。”
花小滿笑了,笑容有點凄楚。
她也怕疼,不知道失血過多會不會死。可她真的不想等下去了,都九天過去了,楚淮還沒醒,醒來的希望越來越渺茫。
她已經習慣了楚淮的存在,沒有楚淮的日子,花小滿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過。
花小滿眉心微蹙,很快找到了自己手臂上的血管位置,開始用一根管子,連到楚淮嘴里。
楚淮這些日子,并沒有進食過任何東西,就連水都喂不進去。
花小滿這突然輸送了血液過來,也只是強行講牙齒撬開,才能送入他口中。
花小滿的血液,似乎帶著一種特有的魔力,一旦聯通,楚淮就有了反應,竟然開始吸那根連接管。
他這邊的反應,直接導致的就是,花小滿的失血速度加快,甚至有一絲虛弱感,開始爬上花小滿的心頭。
花小滿心里明白,她這樣做有點飲鴆止渴,甚至是不科學的,有病應該去醫院,她這樣喂血,對自己對楚淮,都不太好。
可花小滿真的沒別的辦法,夢里給了這個提示,花小滿想試試,她真的太想喚回楚淮。
那個夢,給了花小滿這樣的提示,但長度有限,花小滿沒有看到自己照做之后,結果會如何。
她有點怕失血過多,又不肯放棄楚淮。
這樣的僵持,一直繼續,到花小滿越來越迷糊,她好像,聽到了楚淮的聲音。
“楚淮。”花小滿的眼前很模糊,伸出的手也變得無力,她都不知道自己失了多少血,楚淮醒了,那就好。
一時失血過多,她也就暈一會兒,又不會真的死去。
等花小滿再次醒來,又在那家醫院,熟悉的病房。
不過她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不再是林嘉靜,而是楚淮。
看到楚淮,花小滿就笑了,她張開口,想說話,又疲憊地發不出聲來。
“小滿,我聽懂了,你再喊我的名字。”楚淮握著她的手,溫柔地看著花小滿。
此時的楚淮,看上去氣色極好,哪兒像是經歷過病痛的人。
反倒是花小滿,又躺在醫院里吊水,主治醫生聽說她醒了,又過來念叨:
“你這女孩子怎么回事,小小年紀怎么就貧血、營養不.良這么嚴重?你家里是不是不給你吃飯?不是說好了回去好好休養,怎么又把自己弄暈了。
我可跟你說啊,不要把貧血不當回事兒。你的貧血情況已經很嚴重了,等你老了,都不用等老了,估計三十歲左右,到時候就會渾身浮腫、行動困難。
所以現在不要舍不得錢,多弄點補血的東西,回頭我再給你寫個方子,你們回去多照著吃。”
“謝謝劉醫生,麻煩你了。”楚淮禮貌地替花小滿道謝。
“簡直胡鬧,沒文化真可怕,哪兒見過你們這樣,直接喂血也能把植物人喚醒?”那個醫生還在念叨呢,顯然花小滿用血救楚淮的事情,沒瞞著醫生。
“算了,居然讓你們成功了,回頭等你好點了,抽一管血,我分析一下。”
“這不合適吧。”楚淮眼神驟然變冷,這混賬醫生,要抽小滿的血?
“別這副表情,哪兒有來醫院不抽血檢查的。等明天吧,等她狀況好一點再說。
行了,你女朋友的情況我也特殊對待了,沒第一時間抽血,算是對得起你們了。我請了中醫科的喬醫生過來,先給你把把脈吧。身體虛這方面,有些中藥方子效果還不錯。”
劉醫生性格直率,人也挺不錯,基本都是替花小滿考慮。
基于這一點,楚淮也沒再多說,驗血檢查什么的,也是醫院的常規操作,沒必要太排斥了。到時候盯著不許抽多就是了。
不一會兒,來了個頭發全白的老中醫,jing神卻很好,應該就是喬醫生了。他給花小滿把了脈,看了氣色、舌苔、手指之類的,就給開了個方子,又叮囑楚淮:
“小伙子,別省錢,給你媳婦好好補補,她這身體要是不趕緊補起來,要孩子都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