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梅棠

第十七章 教習禮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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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大清早上,府上便來了一位老太太,聽聞她以前在宮中教習新來者宮中的各項禮儀規范,所知甚是詳細。

這一邊,小丫鬟灰蘭正在為二小姐梳妝,一頭光潔的秀發閃著光,宛如瀑布一般垂下。輕輕的梳起之后,jing挑細選、樣式別致的兩朵云紋金簪花斜插入發鬢之中,金光閃閃,很是好看。

一個轉身,小丫鬟灰蘭又從首飾盒當中取出一對金耳環,一串翠玉珠的項鏈,正要戴上,忽見二小姐抬手推開,搖了搖頭。灰蘭忙道:

“二小姐,今兒宮中長者前來教習宮中各項的禮儀規范,這勝京都城里大戶有女兒的人家都請過她,聽聞其眼光可是毒著呢,能不能入選,這一打眼兒便能看個八九不離十。所以呀,這第一印象很重要,咱得好好的打扮著,怎招也得貴氣迎眸,氣勢上就震住她!”

“就是,咱二小姐名動京城,才貌雙全,誰人不知?”玳瑁一旁邊接道,“此一時,大小姐肯定打扮得相當的華麗了,珠光寶器的。”

灰蘭、玳瑁兩個人說著話之時,見端起梳妝臺前的銅鏡,看著鏡中的自已,臉色略有些蒼白,感覺頭有些痛,或是昨夜回來晚,天又有些涼,沒有歇息得好。

她放下銅鏡以手指輕輕按壓著兩側的太陽穴,灰蘭見狀知道二小姐身子有所不適,昨晚沒休息好,急忙一個轉身,端來一碗銀耳羹,伺候著二小姐吃了幾口。

稍刻,見二小姐臉色蒼白,灰蘭拿起粉色的胭脂盒,在二小姐的臉頰上稍微的撲了一些,顏色果然好了很多,亮堂起來。

灰蘭正要再次將耳環、項鏈給二小姐戴上,卻見她拔下發鬢上的兩朵金簪花,推開灰蘭的手道:“更衣。”

灰蘭知道二小姐的性子,便放下首飾為其取來早早就挑選好的一套嶄新的衣裙道:“二小姐,這一套紅色衣裙很好看,你向來也喜歡這紅色,參選太子妃也是件大喜事,這件喜氣。”

“嗯。”道,“去前邊看看,可都是來了?”

“是。這就去。”灰蘭放下手中衣裙,轉身而去。

那一邊,小丫鬟玳瑁正忙前忙后的服侍著打扮妥當的珍珠姑娘更衣。

小半年的沒見面,這珍珠沒見其長個,反到是往粗里憋了不老少,一件又一件,接連的換了好幾件衣裳,穿著都緊繃繃的,著實有些別扭。

挑挑揀揀,最算是撿著一件鵝黃色、寬松式樣的衣裙穿著,肥瘦還算是合體,就別想好看與不好了,至少不覺得嘞得慌,活活被衣裳捆成了個肉粽子。

珍珠站在衣鏡前,前前后后的照著,越發覺得衣鏡將她給照得又矮又粗了,撅起個嘴巴,滿臉的不高興。小丫鬟玳瑁一邊幫她整理著裙角,一邊安慰道:“珍珠姑姑莫撅嘴,非是鏡中的你顯胖,而是女兒家穿上裙裝都顯胖。”

“是嗎?”珍珠眼前一亮,笑道,“你說得對極了,都顯胖,不是我肖珍珠一個人胖的事兒。”

這會兒,換好了衣裳走上前道:“珍珠,暫穿著這件衣裙,到時宮中長者自會教習我們穿何樣的衣裳,挑著你稱心的、喜歡的,多做出幾件便是了。”

“哎呦,我說梅棠,你怎么穿著這么一件舊衣裳?快點,快點換件新的。雖然是在家里,但宮里的老太太眼睛都毒著呢,第一眼就能看出來你能不能選得上?從而把教習的重點放在誰的身上!穿得鮮艷一點兒,行不行!”肖珍珠道。腔調少見的一本正經,就好像立刻便參賽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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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這件就挺好看。”道,“要不,換上書院里那件男兒裝?”

“也罷了,咱二小姐傾城絕色,用不著衣裳來撐面兒。依我看,這一件也好看,二小姐穿著習慣了,不拘束。”玳瑁一旁道。

正說著話,忽然見夫人身旁的丫鬟跟灰蘭一塊回來催促道:“二小姐,珍珠姑娘,快些,人都到齊了,就等著你們倆個了。”

“來了。”珍珠應聲上前,隨在后,灰蘭、玳瑁伺候著,一行人奔側殿一處客房而來。

沈府的院落很大,前后連著三套,每處院落中正殿三間,側殿十幾間,回廊、水池、亭臺、花園錯落有致,很是氣派。

說來這沈長清本就是任職工部侍郎,管得就是建房造屋、園林修建、興修水利、交通工程設施等等,自家的院落之中雖一在簡約修建,但簡約不等同于簡單,雖明眼不見奢華,但細細看下來,無處不顯雄厚的財力。

稍刻,行至一處側殿內,見沈夫人與沈梅嬌還有四嬸母領著其剛好滿十三周歲的女兒沈梅霞正在室內說著話。

沈梅嬌本就生得嬌艷,這一時,打扮著滿頭的珠翠,珠光寶器,一身大紅的裙裝,鮮艷奪目,形若一團熊熊燃燒著的火焰,大老遠都烤得慌。

沈梅霞著了一身玫粉色衣裙,也是滿頭的珠翠,雖年紀尚小,臉上還未脫稚氣,打扮得卻如貴婦一般無二。

這會兒,人到齊了,、珍珠上前禮罷,沈夫人介紹道:“棠兒,珍珠,快,快見過這位姑姑,這幾日里要仔細用心聽從姑姑的各項教習,不得怠慢。”

“見過姑姑。”、珍珠上前一步躬身禮道。

但凡被稱為姑姑者,在宮中的資格都比較老,或者根據其服侍的主子等級高低而論。宮女自是沒有明確的劃分出等級,但這姑姑卻是可以支使新來的宮女。

“免禮。”姑姑道,聲音干脆利落。

見這位姑姑生得中等身材偏胖,一臉的嚴肅,可沒有一般老太太的慈眉善目。不難想出,以這一份嚴肅的姿態,其在宮中之時也是個厲害的主兒,或者說跟了一位厲害的主子。

見她年紀雖大了些,頭上卻沒有一根白發,黝黑錚亮的黑發頭頂上盤起,耳鬢邊上板板正正插著一朵淡藍色的珠花。一雙丹鳳眼,眼梢高高的吊起,小巧的鼻子,嘴巴不大不小,說話時露出來一顆虎牙,略有一絲的俏皮。

這一時,見她的臉繃得是一條褶子都沒有,透著一股子嚴厲的勁頭兒,有一種冬日寒冰的感覺,冰冰又涼涼的,可是要比學堂里的先生嚴肅多了。

沈夫人上前,又為以表情、無聲的語言撒著嬌的沈梅嬌整了一下衣裙后,與四嬸母朝著姑姑點點頭,便退出了室內,丫鬟在后關好了門。

室內安靜,無有一聲,等四人站在地當間。

好半晌,姑姑沒有言語。

見其先是退至房門口處,站得遠遠的打量著四人的高矮胖瘦,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頭。一雙丹鳳眼,目光犀利,這一時,好似變成了透視眼一般,穿過四人的皮相,直到看至骨子里。

稍刻,又走上前,挨個端詳著五官,還豎起耳朵仔細的聽著呼吸,快趕上老郎中的望聞問切了。

第一個,端詳沈梅嬌,前前后后,又欲其伸出手來,姑姑托住其手捏了捏之后,微笑著點點頭。

第二個,端詳,什么也沒做,微笑點頭。

第三個,端詳沈梅霞,前后左右,端詳了好半晌,欲其伸出手來,也是捏了捏后,沒言語。

稍刻,向后退了兩步,指揮著四人站成一條直線,相距兩臂的距離。

“嗯?”肖珍珠感覺到不對勁兒,心中暗嘀咕道:“姑姑怎么沒看我,難道是人多把我忘記了不成?”

思罷,抓了一下腦袋,伸出胖得跟個饅頭一般的手掌,聲音收斂了很多,故作細聲慢語道:“姑姑,你把我給落下了!”

“沒落下!”

姑姑很嚴肅道,聲音那是個干脆利落。好像此時此刻,珍珠已經落選了,或者用她自己的話說,談不上落選,連入門的資格都沒有,一個姑姑就把她給斃了,徹底沒戲了!

“呃......,”珍珠悻悻的收回了手,一臉的茫然不知所措。

稍刻,姑姑在前演示,從站姿、坐姿、走路、轉身、回頭、施禮、說話開始,一個舉手,一個抬足、一板一眼,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教起來,四個人學習著,不敢有半分的怠慢。

姑姑先是仔細地盯著沈梅嬌的動作,前前后后的端詳了又端詳,動作稍微有一些夸張或者看著發緊不自然之時,立刻上前加以糾正,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教習著。

稍后,在中間,肖珍珠在左、沈梅霞在右,三人一齊向前走、站、躬身、彎腰、回頭等等,按照姑姑的指示做著各種動作。

本就生得端端正正,相貌出眾,橢圓的臉形白皙若玉,一雙長目宛若寶石一般散發著迷人光芒,光纖靚麗,天生的大器之美。

雖此一時,沒有打扮得如沈梅嬌、沈梅霞一般衣著鮮艷、滿頭珠翠、珠光寶氣,一個向前,一個回首便環珮叮當響,但卻難掩其絕色的天姿,看著超凡脫俗。://..//...。..